徐櫻子將兩人間的眉眼互動看在了眼裡,笑了笑,“以前我可是暗戀過靳南哥的,只不過現在改邪歸正了。”
“以前的事現在不用拿出來說了吧?”
傅靳南神色陡然一緊,看向沈阮,解釋道,“她當時就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估計見到一個帥哥就覺得是喜歡了。”
“喂,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徐櫻子毫不客氣在傅靳南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繼而正色道,“嫂子,你別介意啊,我這人粗枝大葉的,習慣這麼開玩笑了。”
“沒事。”
沈阮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兩人間的互動挺有趣的,以前倒是從來沒聽傅靳南提起過有這樣一個朋友,也不知道,原來他調楷別人的時候,也是毫不嘴軟的。
至於那一聲嫂子,則是直接被她忽視掉了。
可傅靳南卻是當成了她沒有異議,心裡暗自高興,輕咳了兩聲纔好不容易收住彎起的脣角,轉而正色問道,“展覽九點才結束吧?你現在打算幹嘛去啊?”
徐櫻子頓時掛下了嘴角,輕嘆了一聲,“酒店那邊出了點問題,現在我得馬上去重新找家酒店,不然我和我老公兩個人晚上就要露宿街頭了。”
“打算在寧西呆幾天?”
徐櫻子想了想,說道,“大概一個星期吧。”
傅靳南說,“那這樣,你也別住什麼酒店了,這一個星期住我那。我等會兒讓阿姨收拾一下,你們把行李收拾好過去就行了。”
徐櫻子睜大了眼睛,問,“那你住哪?”
傅靳南側頭看向沈阮,笑了笑,“沒事,我有地方住的。”
不知爲何,在聽傅靳南說這話的時候,沈阮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腳底心升起,一直竄到了心頭。
繼而又說了一會兒話,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敲定下來了。
離開了展覽館,沈阮立馬把傅靳南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拿開,低頭攏了攏耳邊的碎髮,神情中微微地有些不自然,她問,“你房子讓給了櫻子夫婦,那你晚上打算住哪?”
傅靳南沒有回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是奇怪。
沈阮疑惑地蹙了蹙眉頭,還他一抹猜不透的眼神。
傅靳南伸出手,指向她,“你家。”
什麼?
沈阮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確定地問,“我家?”
傅靳南點頭,說,“沒錯,反正之前許誠誠住在你那裡的時候,你已經把書房都收拾出來了,也鋪了一張牀,給我睡剛剛好!”
沈阮現在知道,剛剛那一股涼氣是從何而來了。
她當即拒絕,“不行,傅靳南,你不是還有其他的房子?”
“那些房子太久沒住了,很髒。”傅靳南應答如流。
“那就去住酒店!”沈阮一想到他要住進來,心裡竟隱隱地有些排斥。
雖然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的確是漸入佳境,但是三年前的那次創傷或多或少地在她心裡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傅靳南乾脆耍起了無賴,“身份證掉了,還沒補
出來,酒店沒身份證就不讓我住。”
“那就回傅家住?”
“阮阮,爸媽什麼性格你也知道,不會是想讓我被嘮叨死吧?”
反正,不管沈阮提出什麼,他總是有應對的法子。
但即便這樣,沈阮還是不同意,本來訂好一起去吃日料,現在也沒了胃口,回家直接將門重重一關,任憑傅靳南在外面按門鈴,終是不爲所動。
之前的失守,就是因爲傅靳南住了進來。
這一次,也要如此嗎?
雖然現在段新寧已經離開,但保不齊以後會不會出現其他?沈阮發現,自己現在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上次在電話裡與葉傾聊過,也曾試過放下所有,重新開始。
可今天,她退縮了。
……
傅靳南也不離開,就站在門口等着,他知道,在她心裡有一個結。
其實他應該讓她慢慢打開的,可他等不住了,他想要儘快地進入她的生活,讓她重新接受自己的存在。
至於她所擔心的事情,他相信,時間會見證的。
時間,就是最好的解釋,抵過他的千言萬語。
傅靳南時不時地擡手看一眼腕錶上的時間,不知不覺,竟然也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他趴在門上,細細地聽了一會兒,屋內沒有任何的聲音,而門縫處,也沒有任何的光亮透出。
沈阮一直坐在黑暗中,終於,她站了起來,慢慢地打開門,看到傅靳南依舊站在門口,不禁有些震驚,“你怎麼還站在這裡?”
“我真的沒地方去了。”傅靳南舉起手,保證道,“就一個星期,等徐櫻子和她老公回去了,我馬上就搬回去了。”
沈阮終究還是心軟了,往邊上側了側身,“就一個星期。”
“恩,我保證。”傅靳南快步走進屋內,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剛剛等在門外的他有多麼地擔憂。
如果沈阮不同意,他怕,這段關係只怕又要止步不前,甚至往後倒退,沈阮又將自己縮進保護殼裡了。
沈阮此刻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一時間五味陳雜,只不過時間終究是不早了,她淡淡地說,“我去煮點麪條,晚上就隨便吃點好了。”
“恩。”
現在,吃什麼對於傅靳南已經不重要了。
他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出去,“徐櫻子,謝謝你的幫忙,這一個星期別客氣,吃住行,我全包了。”
那天陪季修然在傢俱店的時候,他便有了這一個想法。
而此刻,正在廚房裡洗着手中西紅柿的沈阮,壓根不知道,最大的狼,就在剛剛被自己引入了室內。
沈阮負責煮麪,後續的清洗工作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傅靳南的身上,而她則是回房間,從櫃子裡重新拿了一套被子鋪在了書房的那張小牀上。
待一切收拾妥當,直起身,被站在門口,沒有一點聲音的傅靳南嚇了一跳,她拍了下胸口,“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你沒注意到而已。”
看着傅靳南那雙熾烈深邃的眸一眨
不眨的凝視着自己,沈阮猛地低下頭小跑着從他身邊離開了書房,只留下一句,“時間不早了,收拾一下早點休息。”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
沈阮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眼睛睜得大大的,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突然,一陣細細索索地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響亮,不一會兒,沈阮就看到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沈阮忙坐起來,凝神問,“誰!”
“阮阮,是我。”傅靳南壓低腳步,慢慢地靠近牀邊,不停地彎腰抓着自己的小腿處,“書房裡怎麼有蚊子?被咬死了。”
之前沒聽許誠誠提起過有蚊子,沈阮便也就沒考慮得這麼周全。
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她掀開被子,說:“那我拿個蚊香出來。”
“不用了。”傅靳南制止住她,指了指自己腳下的這塊地板,“我在這裡打地鋪,睡一個晚上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
說完,也不等沈阮開口,他就把自己已經搬過來的毯子往地上一鋪,直接躺了上去。
一個人睡,多無趣。
見狀,沈阮也不好在說什麼,重新躺下,只是,本來就沒睡意的她,現在耳邊隱約能聽到傅靳南的呼吸聲,更是輾轉難眠。
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沈阮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躺着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有了一些睡意的她,突然感覺身側的牀,似乎微微往下一陷。
一個激靈,微微起身,震驚地看着正準備在另一邊牀上躺下的傅靳南,太過驚訝,沈阮結巴了,“你……你不是睡在地上嗎?怎麼上來了?”
“地上太硬了。”
傅靳南何曾睡過地鋪?
原本以爲,只要能和她睡一個房間便好,可這地板,還真不是人睡的。
他回想起兩人第一次在傅家時,便也學着沈阮當初的樣子,對着牀中間畫了一條線,舉起手做發誓狀,“我保證,我肯定不會越過這條三八線的。”
“不行!”
沈阮對着他踢了一腳,示意他趕緊下去。
傅靳南豎起食指,比劃了一下,“就一個晚上都不行?”
“不行,如果你要睡這裡,那我去睡地板或者書房。”沈阮作勢要從被窩裡出來。
如此一來,傅靳南也不好再堅持,只能選擇妥協,“好,我重新回地板上睡。”但,再艱難,他也絕對不會回書房的,這樣和她,至少還在同一個房間。
只是,第二天醒來,傅靳南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渾身酸脹得難受。
林同一如往常,彙報完今天的日程安排,等着傅靳南的迴應,卻看到他緊皺着眉頭,右手繞到背後,似乎在敲打着什麼,有些反常。
他不確定第喊了一聲,“boss?”
“嗯,沒問題,你等會兒打電話給王總,讓他儘快在這兩天之內先把初稿發過來。”
傅靳南低聲交代完事情,示意林同可以離開了,卻在他剛準備開門的時候,忽地出聲把他叫住,“過來幫我敲下我的後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