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幾秒,又接着說,“等一兩年還可以,可要是無限期地讓我等下去呢?而且,他要是不成功呢?那我到最後不是白等了嗎?”
話音剛落,沈阮聽到她肚子配合的叫了一聲,索性把另外一個麪包也遞給她,“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既然你覺得一兩年還可以等,那就等。至於其他的,就等一兩年以後再說。”
許誠誠卻繼續哼哼唧唧,“可要是我死心塌地等着他,結果他又不願意要我了怎麼辦?阮阮姐,我已經被騙過一次了,我真的有點怕。”
沈阮正彎腰開電腦呢,聞言動作一頓,回想起許誠誠第一天來醫院報道時,鬧出的烏龍事件,心下不由一縮,擡頭看她一眼,“那你就趁着等他的這段時間裡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更好。我們做女人的,總歸還是要靠自己的不是?等你足夠好了,他們自動就會靠近你了。”
許誠誠反應了幾秒鐘,握拳舉起手,動力十足地大喊,“好,阮阮姐,我會加油的!”說完,她卻是立馬打了個哈欠,瞬間耷拉下了肩膀,擺擺手,“不行了,我太困了,必須馬上回家去補眠了。”
……
MK集團裡總是不乏來往的賓客,有過來談業務的,也有過來拜訪傅靳南的,只不過,大多都被他直接拒絕了。
臨近下班,大家的心都開始焦躁起來,傅靳南也不例外,此刻也像是毛頭小子一般,收拾東西正準備走人,就見辦公室門被推開,季修然半插口袋地走了進來。
他慢悠悠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看來真不巧,以爲你晚上肯定又要在公司忙到很遲,我特地挑這個時間點過來找你,沒想到卻是找錯了。”
“以後請早。”
話雖這麼說,傅靳南還是走到一旁,泡了一杯白茶,放在他面前。
空氣中飄散着白茶特有的醇香,季修然嚐了一口,嗓音裡帶着一絲戲謔,“以前你辦公室裡可是隻有咖啡的。”
傅靳南勾脣一笑,“阮阮買的。她說我胃不好,少喝咖啡。”
季修然應着笑了,笑意卻帶着一絲苦澀。
眼神中那一抹失落,一閃而過,卻被傅靳南看了個正着,他往後輕輕一靠,沉聲問,“這段時間都沒出現,怎麼了?”
“出了點事。”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某一處,然後扭頭看着傅靳南,問:“今天過來,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傅靳南眉峰微蹙,“什麼事?”
他們幾個兄弟之間何曾這麼客氣過?有什麼事,大多都是直來直去地說,可像季修然今天這樣,還要事先說一聲,可真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季修然說,“想要安排一個人進你公司,職位最好高點。”
“說說看那人的情況。”
傅靳南心裡更覺怪異,季修然自己手頭上就有一家外貿公司,規模雖沒有MK這麼大,但在寧西乃至全國,也算是排得上號,屬於50強裡的公司了。
而他身爲總裁,想要安插一個人,遠比安插到自己公司更加方便。
“那人是
許誠誠的父親。”季修然嘆了口氣說,“他現在失業在家,我本來是準備讓他去我公司上班的,不過就怕到時候我父母又有閒話。”
他微微一怔,接着說,“我打算和許誠誠在一起了,不過依照她家現在的情況,我父母看不上。所以……”
未等他話說完,傅靳南已是一臉瞭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行了,我這邊安排一下,讓他下週一過來找林同報道。”
對於許誠誠的父親,一個當初想要利用自己孩子想法涉法接近傅家的男人,傅靳南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好感。
可眼下,既然是關乎到自己兄弟的幸福,那這個忙,無論如何他也要幫的。
傅靳南不願與他親自接觸,所以就將任務下達到了林同的手頭上。
週一,不過纔剛上班,秘書室門口就已經站着一個男人,不時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領帶,不時東張西望一下。
林同笑着上前,伸出手,“你好,你就是今天來報道的許佟吧?簡歷帶來了嗎?”
話落,一份簡歷遞至眼前,除了基本信息,其餘情況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可就是這麼一份簡單的連理,卻出現了七八個錯別字。
只不過,心中再嫌棄,林同也得很好地控制住,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招呼着許佟進辦公室坐下,隨後向他介紹了一下今後的崗位。
分公司行政部主任,不過很顯然,許佟對於這個職位並不滿意。
所以,林同在向傅靳南匯報情況時,學着許佟的表情和語氣,“我可是走遍南美洲的,就讓我幹行政的,是不是太屈才了一些?”
“林秘書,讓我去幹市場部或者管理分公司是不是更合適一點?你放心,我肯定竭盡全力的!”
傅靳南嗤笑了一聲,擡頭看他,“那你怎麼回答的?”
林同撇了撇嘴,伸手指着天花板,一臉無奈,“這都是上頭安排好的,我也是打工的,做不了主。”
他頓時苦哈着一張臉,“boss,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讓我幹這個活了?太折磨人了。”
“放心,沒有下次了。”
醫院裡,沈阮也在此時剛收到許誠誠的電話,得知了許佟去MK集團上班的事情,略一聯想,心中已有了個大概,便回了一條短信,內容是,“不要多想,靳南會讓你爸爸過去上班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沒事的。”
不過,她想了下,還是在他來接自己下班的車上,問了一下大概的情況,與自己猜想的大同小異。
她輕嘆了口氣,“只怕事情會越來越麻煩的。”
“什麼意思?”傅靳南一時沒理解,問了一下,只是沈阮卻是搖搖頭,沒再多說。
許家的客廳裡,燈火通明,自從許佟失業以後,家中倒是從沒這麼興奮過了,當然,最興奮的莫過於許佟的妻子鄭慧。
此時,她摩挲着雙手,臉上的興奮難以壓抑,“現在你有工作了,家裡的開支也能活絡點了,省得就要靠我一個人撐着家裡。”
許佟點起一根菸,悠悠地說,“就是這個崗位
我還不是很滿意。算了,先幹一個月看看情況吧。”
他的語氣裡,還有諸多的不滿。
鄭慧被煙嗆得咳了好幾聲,嫌棄地看了一眼,“行了,別抱怨了,有工作總比沒有強。對了,你有沒有問一個月工資多少?”
問到工資,許佟勾脣一笑,豎起手指比了一下,“一個月一萬五。”
“天哪!”
鄭慧雙手捂着嘴巴,一聲驚呼,“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她童裝店每個月效益再好,統共也就賺個五六千。前段時間,邊上又開了一家品牌童裝,一下子搶走了她不少的生意。
她激動得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走上了好幾趟,突然又站住了,凝神詢問,“這工作,到底誰幫你安排的?怎麼這麼好的差事,突然就落到你的頭上了。”
那通讓他去MK集團報道的電話,是林同打到他家中的座機的。
至於詳細原因,當時許佟聽到MK集團四個字時,就已經沒了心神,哪裡還會想到去問?
當下,他也搖了搖頭,疑惑的表情在臉上轉瞬即逝,擺擺手,無所謂地說,“現在還管是誰,工作到手就行了。”
鄭慧沒有回答,心中卻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
翌日,天空剛剛破曉,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牀上的兩人正相擁而眠,傅靳南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腰上,畫面美好,可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
沈阮動了動肩,閉着雙眼,輕聲說,“傅靳南,你電話,吵死了。”
他皺了皺眉,只能鬆開她,看了眼來電號碼,起身去了陽臺。
沈阮剛感覺自己就要重新進入夢鄉,只感覺耳邊傳來一陣熱氣,她皺了皺鼻子,嘟囔了一句,“誰打電話給你?”
傅靳南低沉着嗓子,輕輕地說:“阮阮,美國那邊有個房地產項目突然出了點事情,我必須馬上趕過去,現在就要去機場了。”
沈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我幫你收拾一下行李。”
她作勢要從被窩裡出來,被傅靳南按住了雙肩,重新躺下,他勾脣一笑,“你躺着,就幾樣東西,我簡單收拾一下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微笑着承受着他落在額上的那一吻,甜蜜中卻帶着一絲傷感。
沈阮已經習慣了兩人同食一份早餐,眼下看着餐桌上剛剛買回來的一盤小籠包子,輕嘆了一口氣,沒有任何的胃口。
她索性拿了一個保鮮盒,打包去了醫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許誠誠是白班,倒是可以讓她陪着一起吃個早餐。
護士站裡,一大早地便已經開始忙碌,分藥,量血壓……沈阮好不容易在來來往往,不停走動着的人羣中看到了安靜地坐在配藥室裡的許誠誠,從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吃早餐了嗎?”
許誠誠轉身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沉默地低下了頭,繼續倒騰着手上的事情。
她的眼神,從起初的淡然,到後面的憎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