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時咬牙怒道,“沈阮你這人怎麼這麼狼心狗肺?你被他們帶走靳南他會事先預料到?還是他希望別人帶走傅太太來去威脅他?”
他冷笑道,“看來我們還過來錯了?是不是要怪你沒事幹嘛跑來酒吧給靳南添麻煩?哦,還有,這事我估計跟你弟也有關係,上次靳南教訓那羣欺負新寧的人,當中有個是裡面那傢伙的的親弟,你弟不是跟他玩在一塊麼?你怎麼不去找你弟發脾氣?”
沈阮一窒,彷彿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冷水般,剛纔積壓了一堆惶恐厭惡煩躁的情緒,在裡面沒敢對着那二少發出來,因爲怕死,出來之後倒是敢不管不顧地朝着杜時發泄了。
她在看到傅靳南的那刻心中滋味複雜交織,有喜有怨,在聽到杜時說傅靳南會爲她做主的剎那沈阮心中極是難堪,她不想和傅靳南的女人劃等號。
沈阮想到了傅靳南爲段新寧‘做主’的事,想到了沈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和青紫的面頰,心中無不嘲諷,難道傅靳南也要對裡面那個二少,像對待沈聰一樣給她復仇?
沈阮冷不丁地被傅靳南訓斥了一通的事情她還記得,當下覺得自己十分犯賤沒事去摻和別人什麼事,也算是一種惱羞成怒的心態,然而,當下今天的事情冷不丁地被杜時歸納到傅靳南羽翼下面的事。
沈阮一顆高傲的心感覺自尊受到了蔑視與輕待,她着實不屑與傅靳南和段新寧並排在一塊,纔會尖銳地出口同杜時說那些話,完全就是發泄與牽連。
他傅靳南與她有什麼關係?沈阮想。
然而杜時的一通話卻也是對的,這件事情錯處也不在於傅靳南,沈阮發怒發的好無理由,對方跑來關心幫助自己,末了還要接受她無理由的冷嘲熱諷。
她冷靜下來,心中有些羞愧起來,爲自己惱羞成怒的那些話,沈阮閉了閉眼,同他道歉,“對不起,我話重了,謝謝你們能過來。”
杜時哼了聲,卻是不領情,冷冷地道,“很勉強就不用說了,我又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是他老婆你倆愛怎樣怎樣,關我屁事。”
沈阮面上掠過一抹難堪,僵硬地抿了抿脣,再次道歉,“不是勉強,對不起,誠心道歉,剛纔情緒沒控制好,所以說話重了。”
杜時偏頭瞧着樓下沒說話,心中卻是嘀咕着,這女人還算有點良心。
兩人對立站着,沈阮想走,又覺就這麼離開莫名的尷尬,杜時並未迴應她,顯然還是一副不接受的樣子,要是她現在說完轉身就走,指不定杜時要認爲她真是勉強道歉的。
猶疑間,口袋中的鈴聲傳了出來,沈阮取出來看見葉傾的來電,她舒了口氣,走到邊上接聽電話。
趁這她轉身的時候,杜時將視線移了回來停留在她背上,聽到沈阮泠泠動聽的嗓音對電話那頭回應着。
“我在樓上。”
“二樓這邊。”
“嗯……有朋友。”
“不用上來,我馬上下去。”
喲呵,看來是和朋友一起過來的,那她怎麼會被易叢那
傢伙給單獨帶到包廂去?
沈阮接完了電話回過身來,杜時靠在欄杆上抱臂揚眉道,“你還有朋友一起過來?”
她點頭,“在樓下。”
“那你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被帶上來?”
“上洗手間的時候被攔了。”沈阮不想在這上面繼續多留了,她道,“真心跟你們道謝的,不管怎樣總算沒讓我在裡頭受苦,還是謝謝你們了,我先下去。”
她轉過身時,忽聽身後杜時喊了句,“哎,沈阮,其實靳南這個人很好,你別把他想得那麼壞。”
沈阮停住腳步,回頭古怪地看了他眼。
傅靳南是個好人?關她什麼事,她沒將傅靳南想得多壞,也沒將他的形象設定得多好。
葉傾和沈聰在舞池裡玩了一通下來發現沈阮不在座位上了,他們不知,就在剛剛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沈阮在樓上的狼虎窟走了一趟。
要是傅靳南認爲她不重要不過來,易叢今天必定不會輕饒她。
找不到人,葉傾纔打了這通電話,不一會兒沈阮便回來了,兩人都沒瞧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葉傾道,“你怎麼跑樓上去了?”
沈阮卻是不答這個,反道,“葉子,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吧。”
沈聰一愣,上前來學着她之前的動作,探手要觸上她額頭試試溫度,“姐,怎麼了?”
她歪頭避開,“沒生病。”
葉傾以爲她依然是不喜歡這邊的環境,雖然還沒玩得盡興,但是她放假了想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玩都行,並不急於這麼一時。
現下聽沈阮說要走,她二話不說便俯身去拎沙發椅上的衣服,套了上去,將拉鍊拉上,下巴一揚道,“那好,我們走吧。”
三人剛出酒店門口,沈阮的手機便又響了起來,這回是傅靳南打過來的。
沈阮沒有存他的號碼,但是這個號碼近一段時間出現的次數有點頻繁,她記住了尾數。
猶豫片刻,沈阮還是接了起來,“你好。”
“你在哪?”傅靳南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吵,第一遍她沒聽清楚,於是他又問了一遍。
“你在哪?我有話跟你說。”
“酒吧門口。”
“好,等我一下。”
掛了電話,沈阮擡手撫額,忽然不懂爲什麼最近這短時間她和傅靳南的牽連會莫名其妙多了起來。
“誰啊?你朋友?”葉傾問。
沈阮看了眼沈聰,“是傅靳南,他要過來讓我在這等等他。”
葉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傅靳南這個隱約有些熟悉的名字是哪位,倒是邊上的沈聰嚇得面色猛地變了,結結巴巴道,“他!!他也在這裡?”
“嗯。”沈阮拍了拍他,“不用怕,這回不是過來找你麻煩的。”
沈聰的表情猶如吞了一隻雞蛋在喉嚨間般,不上不下的,簡直要噎死他,現下要說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傅靳南排第一,那就沒人排第二了。
這個
讓他又恨又懼的姐夫啊……
葉傾想着這個傅靳南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
好像是……
她一臉震驚地擡起頭來,脫口而出道,“傅靳南!!!你戶口本上那個配偶?”
聲音過大,都引起了一些路人回眸看了過來。
沈阮差點沒上去捂住她的嘴,“對,小聲點,別嚷嚷啊!”
邊上的沈聰撇嘴十分不屑地嘟喃道,“算什麼老公。”
葉傾嗅到了一點不對勁的氣息,湊上前來問道,“什麼情況?你和傅靳南不是沒有來往麼?”
沈阮現下沒法跟她詳細解釋,只得道,“等過兩天我再跟你仔細說,現在不方便講這事。”
看來還真是有點事啊,葉傾眉頭蹙了蹙,“好。”
她對沈阮這個法律上的配偶還真沒半點好感,她同沈阮認識都快十年了,然而就在四年前,某次的新聞報導mk的總裁傅靳南與妻子出席XX慈善,當從電視上面看到沈阮的身影時。
葉傾才知道她結婚的這件事,她當即便炸了,葉傾的脾氣火爆起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沈阮只好將前後原因仔仔細細地講給她聽,葉傾這才作罷,沈阮自小失去了雙親,後來在傅家一直住到了上大學十八歲之後才搬了出來。
這葉傾也是知道的,但她並不贊成沈阮就要因此拿自己的婚姻去報恩,但沈阮那時候堅持,因爲這是傅爺爺臨終前的一個心願。
並且她同傅靳南只是一份法律上的關係而已,甚至連履行夫妻責任這塊都不需要,她和傅靳南私下協商過,日後他們若是各自找到和心意的伴侶可以立刻離婚。
但公公傅歷城似乎早就猜到他們的心思,特別地對他們是說明了,他堅決不允許他們兩個離婚。
葉傾聽沈阮講這事的時候還特別氣憤,恨不得到傅家找那傅老頭子理論去。
但這也只能想想而已,沈阮都沒動作,她也不能越俎代庖地去將她推至不義的地步,而已她也沒立場去插手沈阮婚姻的事情,最多也只能提她打不平外加出謀劃策如何離婚。
只是後面她換了一家航空之後便跑得愈發的忙起來了,再加上傅靳南也幾乎不出現在沈阮的生活,沈阮雖說是結婚了,但跟單身沒什麼兩樣。
過後要是不提葉傾都不太記得傅靳南這個人是誰了,只是今天讓她有點意外發現的是,她離開的這兩三個月時間,一直以來似乎都沒交集的這兩人好像有了什麼變化?
他們在酒吧門口沒等多久,傅靳南的便從裡面出來了,身後跟着杜時,他出來往右循望,一眼便看到了沈阮所在。
傅靳南與杜時大步走了過來,沈聰看見他就是面色一緊,不着痕跡地後退了步,心中直犯怵。
他認出了傅靳南身後那個男人,在傅靳南壓着他要砍掉他的手的那天,這個男人也在場。
真是沒有比此刻更加尷尬而狼狽的時刻了,沈聰心想,仇人是自己姐夫,並且自己還不敢將他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