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自身難保
慕容燁抿着脣看着她，“今天我讓你走，自然永遠都不會讓你回來。”
路晗輕輕拉起嘴角，她罵過他很多遍混蛋，但每一次罵完，他總有辦法讓她覺得自己有愧……畢竟，他對她好的時候是那樣的好……
看來不是慕容燁的問題，而是她路晗的問題，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給她一點甜頭，她就會覺得過去所受的傷害什麼都不算。
只要他肯牽着她的手，一起走下去。
屋內很是安靜。
良久，路晗擡起眼看向慕容老夫人和趙玉織，又將顧覓言和慕容燁掃了一眼，只留了句，“你們忘了我姓顧。”
“……”
慕容老夫人恨恨的看着路晗，“你想拿顧家來壓我？！”
“奶奶，不是拿顧家來壓您，而是顧家原本就壓着您！”路晗看向她，“對爺爺來說，這一輩子最悲哀的事情，或許就是娶了您這樣一位善妒而沒有眼力的妻子，就連他死了，您都不肯給他一個安靜的終點。難怪爺爺這一輩子心裡都惦記着我奶奶！”
“……路晗！”
“即便說這些已經無事於補，但我還是想說，爺爺會死，究竟是什麼原因，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包括看似不在狀況的慕容奶奶您還有……遲遲歸矣的慕容……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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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當然可以聯合起來指證我是兇手，但凡你們還有一點本事，就請把我作爲一個殺人犯關進監獄，如果你們做不到……那麼我絕不會被你們誹謗而什麼都不做。若我姓路，或許還真的沒什麼本事……”路晗看了眼顧覓言，輕笑，“只可惜我姓顧。”
她原以爲，和慕容燁在一起之後，她就算永遠頂着路姓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和父親相認，改不改姓只是時間的問題，說實話於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因爲她覺得在顧姓之前，她已經姓了慕容。
若是受傷，她可以依偎進一個慕容夫君懷裡，若是被欺負，慕容兩個字能夠護她，無時無刻，嘴裡唸的想的，最爲關心的都是慕容……
但現在，她就是一隻在外面飛卻被折斷了羽翼的小鳥……
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回家，回真正的屬於她自己的家……
那裡雖然只有父親一人，卻是永遠都不會拋棄她的家
。
“聽說星燁最近內部很不穩定，若是顧氏集團再來插上一腳，一定很精彩吧？慕容燁，這樣的話，你是不是會忙的家再也不用回？”
路晗緊緊地抱着乖乖，她的神情慢慢趨於平靜，好似已經接受了這一場突變。
“路晗，你要是想和星燁作對，就只有死路一條！”慕容老夫人恨恨道。
路晗聳了聳肩，“那就走這瞧，還有請叫我顧晗。”
“……”
路晗在他們的視線下走到門邊，她打開大門，門外竟稀里嘩啦的下着大雨……雨聲很鬧人，和方纔屋子裡的那死寂般的氣氛完全不同。
路晗不由打了個哆嗦，爲這冬雨的冷澀。
慕容燁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看着桌子上籤了路晗名字的離婚協議書，眸子平靜如水……這是他要的，也是他忙了這一個多禮拜，做的最後準備。
他擡眼給了林嫂一個眼神。
林嫂領會後便立刻從門邊拿了把傘遞給路晗，“少夫人，傘……”
路晗冷冷的看了眼林嫂。
林嫂忙低下頭……
“你留着吧，我覺得這把傘……一點用都沒有。”路晗說完便邁步走進了大雨裡，她將乖乖緊緊抱在懷裡，直接奔了出去。
她本想跑到驕皇外的車站去打車，但沒想到她纔剛離開燁華居沒多久，竟有輛出租車從她身後馳進來……
她想也沒想便伸手攔了下來。
“小姐要去——”出租車司機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坐進後座的女人淚流滿面，哭的氣都接不上時，有些驚愕，也有些……尷尬。
一時間，路晗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父親不在國內，她身上分文沒有……
嗚嗚……
懷裡的孩子被她用大衣遮着，還好沒有淋溼……但她自己身上卻已經溼了大半。
“這附近最近的酒店……”
路晗開口，聲音裡濃濃的都是哭音。
出租車司機抿了抿脣，應了聲，但他最後停的地方卻不是最近的酒店，而是——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
路晗錯愕不已的看着車子停的地方，對上出租車司機此刻看來竟淡然平靜的臉
。
————
路晗走了，燁華居卻還沒有安靜下來。
慕容燁靜靜的看着手上的遺囑，良久，他將遺囑還給慕容夫人，“收好吧。”
“……”趙玉織心下有些慌。
原本，她覺得自己在慕容家這大半輩子，最後得到這些是理所當然的，這不是搶，不是攥取，這是她應該得到的。
但現在，她竟莫名發慌，在慕容燁這一系列讓她匪夷所思的舉動之後。
“爺爺的事情，我會全權安排妥當，至於爺爺的遺囑，我想大媽，你在年會召開的時候宣佈就可以了。至於路家覓言小姐，我能採訪一下您，該拿到想必你很快就都能拿到手，至此有何感想？”
顧覓言知道慕容燁已經認定了她……
其實她隱隱約約覺得，他並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是顧覓言，那次……他喝醉酒回來的那一次……她分明清晰的記得，他掐着她的脖子問……究竟還有什麼目的……
他不動聲色是不是就怕這一天？她會威脅到路晗母子？
還是……
只是一場誤會？
慕容燁……像他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奇我爲什麼明知是你害死了爺爺，明知是大媽在後面做了謀劃，卻還故意誣陷給了晗晗？”
“……”顧覓言嚥了咽口水，她不再僞裝，擡起那雙陰沉的眼，“是，我好奇。”
“兩天後你就會知道了。”慕容燁輕聲道。
顧覓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對上了慕容老夫人錯愕不已的臉，“燁兒，你說的是什麼話？！”
“就如晗晗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如果您對晗晗沒有那麼多偏見，您會看的更加清楚些。”
慕容老夫人的身子有些踉蹌，她看向自己的媳婦還有那個……林夕，不，顧覓言……
“奶奶，慕容家……完了。”
“……”
“原本還不一定會完蛋，如果爺爺沒有死的話。”慕容燁苦笑，原本只有他自身的問題沒有辦法解決，星燁的問題，有爺爺在，他相信還不至於被路家，被市長逼得走投無路，只可惜現在路家人手段過於狠辣，爺爺死了……而他自身的問題也暫時解決不了。
因此，慕容家，完了
。
正如江錦弦當初所說，也正如伍允翊當初所說……
“現在爺爺死了，想必大媽暗地裡應該和顧覓言已經做好了交易，是星燁的股份？還是慕容家宅邸的產權？還是爺爺手上的基金？這個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很清楚，除此之外，我們還惹上了個大麻煩……”
“……”
“顧氏集團。我把顧家千金休了，顧以輝估計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惡氣吧？”
“阿燁你……”慕容夫人的眼睛轉了轉，她好像有點明白慕容燁的打算，隨後眸子眯起，“你是想親手毀了……”
“大媽。”慕容燁看向她，“現在你該做的是怎麼安撫你身邊這位被您和顧覓言騙的團團轉的老婦人。”
“……”
慕容夫人側首，正對上慕容老夫人泛紅的眼圈，眼睛裡的憤怒都快要盛不下了。
“媽……如果您看過爸爸之前擬的——”
“啪”的一聲，慕容老夫人一巴掌扇在趙玉織的臉上，“你爸爸對你不薄！”
“呵……”趙玉織輕笑，“如果您看過他之前擬的遺囑，就會知道他對我到底怎樣不薄！他活的夠長了！而我也只是想要得到屬於我自己，屬於星兒的那一部分！”
“他是你爸爸——”
慕容老夫人一時間氣岔不過來，精神上也早已承受不起這些刺激……終於暈了過去。
慕容燁目光微冷，“大媽，還不趕緊送奶奶回去？”
“……”
趙玉織嚥了咽口水，她莫名發慌的心到現在都沒有定下來……
慕容燁摁下座機，兩個保安便走了進來，“送她們回慕容家，叫了醫生之後再回來。”
“是，少爺。”
顧覓言起身。
慕容燁叫住她，“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顧覓言眉頭微微皺起，慕容燁走進書房，顧覓言也跟着走了進來，只是門還沒有關上，瞬間，她的脖子便被一股大力狠狠扼住。
“唔——”她驚恐的瞪大眸子，只見慕容燁不知從哪裡抽出了一把瑞士小刀，直接劃上了顧覓言的臉，錐心的疼讓顧覓言痛呼出聲。
“路晗會離開玖城，而你，如果再敢出現在她面前，刀會直接插進你的心臟！”
顧覓言狠狠的瞪着他，良久，她輕笑出聲，“我算是……明白了……你是要……保護……護她……”
“可是慕容燁……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能保得住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