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真公公!這可說明什麼?這可說明皇上的後宮混進了一個真男人,這可是大忌,平日裡與子暗交好或者巴結於他的人此番都很不得不認識他。
皇上聽聞此事也是大怒,立刻就派人將子安抓入了大牢,嚴加看管,在第二日親自審問時,子安對毒害皇后之事供認不諱,也承認了當初自己是偷混進皇宮。
子安當場就被判以死刑,玉妃無罪釋放,而她之前的認罪也就被大家當作是她頂不住當時的壓力,隨便應下罷了。
而盛貴妃明裡暗裡都感覺到了,這次的事情後,皇上對她很是不滿。
玉妃無罪,卻被她那樣一探便籤字畫押了,這誰一想都會覺得這裡面有事……盛貴妃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件事大抵也就這樣了結了,而不管是那皇上身邊的紅人子安,還是那膽敢謀害皇后娘娘還想嫁禍給玉妃的子安,都漸漸消失在了這個大到空曠,人情淡漠的皇宮裡……
春風拂面,吹來陣陣花香。
“顏兒,這次的事我真想不到居然是子安公公所爲。”慕容傾雲捏着一塊糕點,對着許顏微皺眉,有些氣憤又有些彆扭道,“而且他居然是個真……”話未說完,慕容傾雲便也紅了臉。
“我也想不到。”許顏擡頭,抿了抿脣,然後與身旁兩個知情的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他們想不到,想不到盛貴妃下手會這樣決絕,他們不過是暗示一二,她居然便直接向皇上爆出了子安假太監的身份,這不等於直接推他下了火坑嗎。
不過也對,對她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又會帶來危險的人可能根本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只是可惜了子安的一片癡心付諸流水……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事了,說些好消息!”慕容傾雲看着他們三個,神情激動。
許顏略有些無奈,卻也配合道,“是有何事啊?”
“我早上聽父皇說,容國已經答應借玉蛇,算算日子,近日使者就會帶着玉蛇到達我慕國了!”慕容傾雲說的神采飛揚,小女兒的嬌憨之態躍然在臉上。
他們三人似是受了她的感染,就呆看着心情就好了不少。
日子總是稍縱即逝,前幾日還是初春賞梅的時節,這轉眼間就到了春分。
“青檸,這幾日可真有些熱了,我都躁的看不進去書了。”許顏將書一合,置在了桌上,語氣略有些埋怨。
青檸上前,給許顏倒了杯茶,一邊放在她面前,一邊打趣道,“我瞧着小姐可不是應着日子熱了纔有些躁的,恐怕是……”
青檸話未說完,但那滿臉曖昧的神色卻早已將她沒說完的話表達了出來。
許顏在皇后中毒的風波過後,也知那幾日自己頻繁出入家門,實在是有些觸及了孃親的底線,便難得安分的在家中呆了好幾日。
幾日苦悶下來,的確是越發懷念和傾雲幾人一起玩鬧的日子……
“恐怕是什麼,我倒要請教青檸姑娘一二了。”許顏一挑眉眼,一邊說一邊站起了身。
青檸的眉心猛然一跳,她忽然有些不安,連忙告饒,“小姐,小姐,我錯了……”
“晚了。”許顏彎了嘴角,活動活動了手腕,然後對着手心呼了一口氣後,就朝青檸撲了過去。
青檸見勢不對,拔腿就跑,邊跑便回頭求饒,“小姐,奴婢真的怕癢啊,你饒了……”
自從許顏意外發現青檸全身怕癢這個可愛的特性後,就喜歡時常逗逗她。
許顏畢竟是從小跟着將軍練武的,青檸沒跑幾步就被許顏抓住了。眼看着小姐的“魔爪”就要伸向自己,青檸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光,她連忙抓住了自家小姐的手,急急開口道,“奴婢有事要告訴小姐。”
“哦,是嗎?”許顏挑眉,收回了手,問道,“什麼事?”
“剛纔奴婢忽然想起,今早去給小姐拿早膳時,聽見廚房送菜的人在和周叔說話,說是昨兒個半夜,有一大羣人入了宮,看那衣着好似不是我慕國人。”青檸瞧着終於安分下來的小姐,腳步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自認爲安全的範圍外,這才滿意的再開口。
“奴婢聽小姐曾提過,說是皇上修書給了容國要借玉蛇,算算日子,那許就是容國的人呢。按着咱慕國的規矩,皇上必然會大設宴席,小姐便又可入宮了呢。”
許顏點了點頭,贊同道,“說的倒是,不過……”正說着,許顏忽然轉了話鋒,而後擡眸,衝着青檸就是一笑。
笑得青檸打了個顫,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家小姐又撲了過來,她連忙轉身就跑。
頓時,兩個姑娘清脆如銀鈴的笑鬧聲,開始灑滿整個園子……
用午膳時,下朝回來不久的將軍果然提了這件事,昨夜進宮的的確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容國使者,他帶來了玉蛇,已經交付給太醫和其帶過來的養蛇人,昨晚就開始共同幫助皇后排毒。
今早皇后的臉色就好上了不少,皇上大喜,說是今晚就大擺宴席,當做是爲容國使者接風洗塵。
許顏心中自然是高興的,面上卻也只是規矩的應下了,將軍夫人瞅見她這副模樣,加上這幾日許顏的確安分,她欣慰不少,也沒阻攔什麼。
雖說如此,但禮數還是不可少,許顏用完午膳就被將軍夫人叫着到外頭去挑衣裳,勞累了一個多時辰才勉強回家。
回家後又是沐浴更衣,上妝束髮,搭配首飾,一輪下來,已經是到了入宮的時辰,許顏坐上入宮的馬車後,已經是疲倦的不想說話。
以往入宮參加宴會也會有這些環節,可那些都是時間充分,像這般擠在一個下午料理好的,還真是少有。
她現在想想在家看書也不乏是件舒服的事……
許顏進入宴會時,宴會裡已然有了不少人,慕容傾雲被圍在一羣姑娘中間,她身旁的姑娘不知眉飛色舞的跟她說着什麼,她的慵懶的倚在柱子上,面上雖禮貌的迴應着,但一直抿脣,熟悉她的許顏知道,這是慕容傾雲不耐煩時纔有的動作。
慕容傾雲在瞧見許顏來了後,雙眼一亮,立刻起身跟那些姑娘說了什麼,然後就朝許顏走了過來。
兩人對眼後,默契的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顏兒,你不知道她們有多煩!”慕容傾雲在許顏面前也就不掩飾了,剛坐下就嘆了口氣開始抱怨。
許顏一抿脣,也是一口嘆息,她道,“那你是不知道我今日經歷了什麼,午膳之時孃親聽聞晚上宴會的事,帶着我幾乎逛遍了城中的衣料店,逛了一個多時辰才勉強回了府,回府後還要沐浴更衣……”
許顏細數了一遍今日午膳後幾個時辰內做的事,越說越覺得累人。
聽她說完後,慕容傾雲也是有些可憐的看着她,“你也算是不易,誒,話說爲什麼從未見將軍夫人進宮參加過宴會啊?”
“我也不太清楚。”許顏搖了搖頭。
她年幼時年年參加春光宴,孃親卻年年不去,許顏也有疑惑的問過將軍,將軍也沒解釋太多,只說她孃親年輕時似與皇后有些不快。
“罷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我吧。”慕容傾雲有些委屈的撅起嘴,“你是不知道,自從上次春光宴後,這些個官家小姐就接連來找我,我當時還不知什麼事,都以照顧母后的名義推脫了,今日來了這宴會,我才知她們都是‘居心叵測’呀。”
慕容傾雲一邊說,一邊老神在在的點點着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居心叵測?慕容傾雲這般言說倒是勾起了許顏的好奇心,她微偏過頭,瞥了眼頻頻往她們這瞧的姑娘們,問道,“這是如何說?”
“她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慕容傾雲咬脣,美眸一橫,“這些人都是對我哥哥們居心叵測的。”
正說着,慕容傾雲忽然瞅了眼許顏,然後激動的一把握住了許顏的手,“顏兒,你要趕快下手啊,你再不主動些,我錦哥哥可就要被她們給搶走了!”
這番話聽得許顏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好歹也聽懂了她那個居心叵測是什麼意思了。
怕是春光宴上皇后娘娘的那些明示暗示給的太足了,加上太子妃並沒有定下來就是沈飛燕,所以那些個待字閨中年齡又正好合適的姑娘們便春心萌動了,爭先搶後的來巴結這個慕國唯一的公主,也順便打探消息。
畢竟除卻慕容世已經是十四,慕容錦也已經十四了,慕容凌也差不多大小。
不過……什麼叫我再不主動些,她錦哥哥就要被她們給搶走了,她什麼時候……
許顏正想開口解釋一二,就聽見慕容傾雲忽然對着她身後就喊道,“太子哥哥!”
也不知道爲什麼,許顏聽到慕容傾雲叫的人是慕容世後,她的後脊就猛然一僵。
許顏僵硬的轉過了頭,就看見慕容世揹着手,的確就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許顏垂下雙眸,微低下頭,心中莫名有些虛……
瞧着許顏這副模樣,慕容世理所當然的誤會了,他深黑的眼眸中有說不清的情緒在波濤的翻涌,可看了許顏許久,最後卻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誒!”慕容傾雲疑惑的看着慕容世挺立的身影越走越遠,有些奇怪的眯了眯眼,回眸看向許顏,問道,“他怎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