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女人,給我喝!”春兒拿起藥碗,想將那熱騰騰的苦澀藥汁灌進蘭汐芝的喉嚨裡。
蘭汐芝咬緊牙關死也不肯將那藥汁吞下,她的身體自己知道,本來只是一個寒症而已,後來喝了春兒抓的藥,身子竟是一日不如一日,這藥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怦——”隨着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春兒驚了一下,轉頭看向房門,卻見一黃色的身影閃身進了屋子,她還來不及看清楚來人是誰時卻見那抹黃色的身影已經躥到了自己跟前。
驚詫之際,手中的藥碗已然被奪走了。
林瑾瑜一把奪過春兒手中的藥碗隨後拿至鼻端一聞,秀眉即刻皺在一起,她端着藥碗,轉身一記漂亮的燕子迴旋踢狠狠地踢在了春兒的臉上。
春兒本是一個嬌小的丫鬟,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腳勁,受到重創後竟是整個飛了出去,最後終是撞在了牆角邊方纔停住。髮髻上的釵子因爲震動而耷拉下來。
“你……你怎麼就回來了?”春兒捂住胸口悶了一口血後不可置信地吱唔出聲。
牀榻上的蘭汐芝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瑾瑜,剛纔的雷霆一幕着實嚇壞了她,她已經老眼昏花到這種程度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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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可是她的女兒?
蘭汐芝擡起顫抖的手朝林瑾瑜喚道:“瑜兒……”
林瑾瑜端着藥碗轉回身朝蘭汐芝微微一笑,對着才奔進房間的欣兒說道:“欣兒,照顧我娘。”
欣兒急忙去到牀榻邊,一雙眼睛鼓得像銅鈴一樣,直愣愣地看着斜躺在牆角的春兒,心若搗鼓。
“春兒,這可是你爲我娘抓的藥?”林瑾瑜端着藥碗,蹲在了春兒的跟前,秀眉挑起陰森森的問着話。
春兒受了嚴重的傷,胸口疼的厲害,她眼睛瞪着那碗藥汁,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這碗藥居然一滴都沒有灑出來,這樣的林瑾瑜實在太可怕了。
“小姐……這……這可是治傷寒最好的藥。”春兒抖索着說道。
“是麼?既然是很好的藥,那本小姐賞給你喝,怎樣?”說話間手一伸捏住了香兒的下顎擡起藥碗朝她嘴裡灌藥。
“不……不喝……”春兒見狀死死地閉着嘴巴,怎麼也不肯張開。
那藥可是慢性的毒藥,她怎麼可能喝下去?她不要命了麼?
“爲什麼不肯喝呢?我看這藥是青春常駐的良藥,美容養顏好得很呢!”林瑾瑜脣一揚,拇指與食指掐住春兒臉頰上的穴位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巴,林瑾瑜狠狠地將那藥汁灌進了春兒的口中。
春兒瞪着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那碗藥進了自己腹中。
灌完藥,林瑾瑜扔掉了碗,站立起身,理了理衣袖。
春兒沒了束縛趕緊用食指伸進口中想要將那藥汁吐出來,卻只是乾嘔,而那藥汁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出來一滴。
“你!”林瑾瑜居高臨下地看着欣兒指着門口說道:“給我滾!打哪來滾哪兒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春兒得了赦令趕緊起身卻因傷勢過重而再度摔倒在地,她驚恐地看着林瑾瑜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
“哼!”林瑾瑜甩了一下衣襬眯眼看着春兒滾出了房間。
“瑜兒……我的瑜兒啊……咳咳……”蘭汐芝伸出手召喚起林瑾瑜。
林瑾瑜轉身眼眸舒展快步去到蘭汐芝的身邊扶住了她的身子:“娘,瑜兒在這裡。”應下後又對欣兒說道:“欣兒,你去院門口守着,一有動靜便進來喚我。”
年輕時的蘭汐芝曾是紫堯城的頭牌琴伎當真可謂風華無雙,右相林振青就是看重了她的美貌與才氣纔將她娶回了相府,娶回府後寵愛有加,因爲得寵便招了大夫人的恨,生下女兒後被大夫人誣陷說林瑾瑜並非林振青的親生女兒,滴血認親時那血真的沒有融合在一起,林振青一氣之下將蘭汐芝與林瑾瑜趕到了後院兒,卻因心中還殘留着對蘭汐芝的愛終是沒有趕盡殺絕,並勒令府中之人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
相府之中得知林瑾瑜是私生女的除了蘭汐芝,便只剩林振青與大夫人謝玉芳了。
林振青雖然將蘭汐芝母女趕到了後院兒,但是,卻命人不得招惹她們,謝玉芳知道林振青這是對蘭汐芝餘情未了,所以,暗地裡總是給她母女二人使絆子玩兒陰招。
生病之前的蘭汐芝風華不減當年,而今,卻被慢性毒藥摧殘得只剩皮包骨頭了,兩隻眼睛全部凹陷了下去,她握住林瑾瑜的手,聲淚俱下:“瑜兒啊……咳咳……娘受一點苦又有什麼呢?只要你好好的,娘就算是死了也是開心的啊……咳咳……”
林瑾瑜擡手,捋了捋蘭汐芝的頭髮,說道:“娘,春兒這般待你,你怎麼都不告訴女兒?”
在現代,林瑾瑜從小便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愛與母愛,而今穿越而來,好不容易得了一個這麼疼愛她的娘,她怎麼忍心再看她受苦?
“瑜兒啊,春兒是大夫人派來的丫頭,你將她這麼一頓好打……咳咳……大夫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這是她爲什麼寧願自己吃苦也不願告訴瑜兒的原因,倘若瑜兒去大夫人面前爲她討冤,大夫人定然會怨恨瑜兒的,到時候胡亂爲瑜兒指配一件婚事,那麼她的瑜兒這一生都沒有幸福可言了。
林瑾瑜揚起了眉,看着蘭汐芝,緩緩說道:“女兒放春兒離開便是讓她去謝玉芳面前告狀,這是女兒的宣戰書!忍了這麼多年也該是反抗的時候了!”
以謝玉芳的狠毒程度,這個春兒怕是活不過今天了。
“什麼?”蘭汐芝瞪大眼睛看着林瑾瑜:“你這是瘋了麼?你拿什麼去跟大夫人鬥?你還宣什麼戰?”
“拿什麼去鬥?”林瑾瑜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頭:“用這個就足夠了。”
智鬥加武鬥,來吧,姐妹們,遊戲開始了!
林瑾瑜的眼眸因爲即將到來的戰鬥而波光瀲灩,蘭汐芝看着林瑾瑜,只覺她的周圍暈開了一圈光環,灼灼生輝。
蘭汐芝眼眸微閉,當年那個年輕女子在自己面前說的話再度浮現。因着回憶起了往事,蘭汐芝的眼神悠遠而飄渺起來。
林瑾瑜見蘭汐芝出神地望着前方,問道:“娘……您怎麼了?”
蘭汐芝回過神,嘆了一口氣,握住林瑾瑜的手語重心長道:“瑜兒……咳咳……你做什麼娘都是支持的,只是,千萬別讓人看到你的真顏,千萬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麼?”
林瑾瑜眼眸微眯,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點頭道:“好的。”
“對了……今兒個見了豫成王……咳咳……他對你印象如何?”
林瑾瑜不答反問道:“娘,女兒以後聽你的話,不再喜歡豫成王了,如何?”
蘭汐芝聞言,黯淡的眸子忽然亮了起來:“瑜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林瑾瑜用力點頭道:“真的,女兒以後都不會再喜歡他了。”
“這樣……好啊……咳咳……”豫成王那樣的男子哪裡是瑜兒這樣的女子可以高攀的?作爲孃親,她並不希望瑜兒能嫁一個王孫貴族,她只希望瑜兒平安快樂就好。
“娘,”林瑾瑜微一頷首說道:“說了這麼久的話您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您別再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如此……便好……”
林瑾瑜爲蘭汐芝掖好被角看着她睡着後便退了出去,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從衣櫃中挑了一件藕色的素色衣裙準備沐浴後穿上,剛脫下披風卻聽欣兒在房間外吼了起來。
“小姐,不好了,豫成王帶着他的左翼軍闖進相府了!”
左翼軍?!
抓一個女人而已,豫成王居然連他的鐵甲戰兵都使喚上了。
看來,自己的分量還真是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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