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金雕護甲,臉上倒是和氣。
“起來吧,給嘉妃賜坐。”
雲朵搖頭道:“謝皇太后,但臣妾站着便是了,臣妾如今站着比坐着舒坦。”說着她眼眶一紅,用巾帕拭淚,繼續示弱。
皇太后看着她,嘴角有一絲消息,隨後她定了定神道:“金家的事……”
“太后,金家之事,臣妾甚感惶恐,雖此事還未板上釘釘,但若是沒有端倪,負責此事的官員也不會對皇家親家動手,您說是不是,除非,對方想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要陷金家於不義。無論如何,臣妾家人收藏禁書是大不韙,雖說有可能是別人栽贓陷害的,但這些事都還沒查實,祖父金農或許真有一些錯處也是不一定的,作爲孫女,臣妾頓感此番實與不實都有損皇家顏面,皇恩浩蕩,臣妾昨兒被皇上冊封爲妃,今兒這番卻撐不住這個位份了,聖旨說冊封妃位乃遵皇太后慈諭,雖皇太后對臣妾慈恩昭昭,但臣妾實在有違皇太后厚愛,還請皇太后收回慈諭,臣妾願退回到嬪位去。”
說着她便跪下了。
雲朵用這一番模棱兩可的話主動退了妃位,反而顯得皇太后太過於咄咄逼人,還噎的她無話可說。
真是一個厲害臉色,表面服軟,實際上是說金家之事恐有人陷害,她願意退了妃位,卻不會認自己是罪臣之孫女。
好啊,那就順她的意思,暫且退了妃位,待坐實金家重罪,再收拾她不遲。
皇太后面便道:“嘉嬪有此覺悟甚好,那哀家就暫且準了你收回妃位,因金家之事必須要秉公辦理不得徇私,你不可到皇上那裡去求情干擾他,暫且就回永和宮裡,不得隨意出入,待此事調查的水落石出,再做定奪可好。”
雲朵含淚點頭應道:“是,臣妾謹遵太后旨意。”
皇太后也不想跟雲朵說什麼了,便對她道:“你回去吧,哀家也乏了。”
雲朵卻沒有走,眼眶裡裝滿了淚水看向皇太后道:
“太后,臣妾有事不明,想請教皇后呢。”
皇太后瞄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茶盞道:“你問來便是。”
“臣妾惶恐,昨兒一夜未眠,一直擔心着若是坐實了家祖父確有反清之嫌疑,他會不會被殺頭?”
皇太后看向雲朵,這位平日裡不是聰明的很嗎,現在怎麼問起傻問題來了。
今兒她心情好,既然她要問,她就好生回答了便是。
“反清之罪,豈能殺頭這麼簡單,你們金家所有人,包括你,都都會被牽連的。這個你應該清楚,不用哀家再與你說道。”
“那……臣妾豈不是連嬪位也保不住了,是不是要被皇上打進冷宮裡去呢?”她兩行淚啪拉拉的流着。看着怪可憐見兒的。
皇太后看如今亂了分寸的雲朵,心裡頗爲的舒坦,索性就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她:“皇上是重情義之人,怎能忍心將你打進冷宮呢。但你這般的,自是不能留在宮裡了,去冷月庵裡爲皇家祈福思過便罷了,放心,看在你爲皇家生了子嗣的份上,自是不會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