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里延淵對顧歡顏不理會,幽空麗更是變着法子折騰了起來。顧歡顏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着的,哪裡受過這種苦。要不是一口氣撐着,怕是早已扛不住。
不過對她來說,這些肉體上的苦根本不算什麼。
“主子,顧姑娘這些天……”雖然百里延淵沒有發話,可是影一卻依舊每日把顧歡顏的行蹤報告給百里延淵。
只是他現在有些拿不準百里延淵的心思了。他沒有阻止他的彙報,可是卻毫無反應。連他一個下人,都有些看不慣了,可他每次聽完從來都是一言不發。
“你下去吧。”
等到影一離開,百里延淵身下的椅把,忽然變成粉末,一點點落下。他面無表情的的站起,此時面色纔有一絲鬆動,恨意一點點從心底涌了上來。
從顧歡顏一入府裡他就知道,除了影一,他又派了其他人暗地裡監視着她的動靜。甚至於她被幽空麗刁難,也是在他的默許下進行的。
他本以爲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是熬不住的,必定不過幾日便會到他這裡討饒,到時他就可以好好羞辱她一番。
可他沒有想到顧歡顏瘦弱的身子下,竟然有這麼一顆堅韌的心。她不僅對他心狠,更是對她自己同樣。
那樣的折磨,她不僅沒有任何反抗,更是笑容以對。百里延淵只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種無處用力的感覺。
百里延淵更恨了,他恨她爲什麼這麼絕情。爲什麼寧可受這惡毒女人的折辱,也不肯對他服軟。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心底還有一絲祈望。
“來人,傳幽空麗。”他咬咬牙,他就不信了,一個女人的骨頭能硬成什麼樣。
這次幽空麗沒有叫他久等,花蝴蝶一般飛了進來。
“麗兒……”百里延淵壓抑住心底的厭惡,飽含深情的說道,手已經順勢握上了幽空麗的纖腰。
半響之後,幽空麗才志得意滿的從書房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得意。她正要回房,又忽然想起剛纔百里延淵的吩咐。
看來他是真的不在意這個小貝戈戈人了,更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恥辱,要不怎麼會給她這般的暗示呢?
既然他已經不在乎她了,那麼她之前所受的侮辱,現在都要還給她。
幽空麗挺着胸脯,轉身向着浣衣院走去。看到一直彎腰洗衣的顧歡顏,她心情大好,尤其是看着她本是無暇的小手上,現在已經被水泡的紅腫,幽空麗心裡更是爽到極點。
“嘖嘖,這不是主子最寵愛的顧姑娘嘛?怎麼現在淪落到洗衣的地步了。”她扭着小腰,嬌笑一聲。
顧歡顏老遠便看到這個女人,心中很是不爽,手心便是一陣酥麻,一條青黑色的線條從她手心裡生了出來。
不好,蠱毒發作了。顧歡顏心裡暗道一聲。這幾日,她雖然身子勞累,可是心情倒是一直很平靜,所以蠱毒一直也沒有發作。
這下看到了幽空麗,心裡一激動,蠱毒便蠢蠢欲動。
不要動氣,不要動氣,不過是個女人。顧歡顏在心底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那絲青黑才一點點褪去。
幽空麗自然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更是歡喜。蓮步輕移,走到顧歡顏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我眼花了。”她看着顧歡顏去地上拿皁角的時機,“不小心”一腳踩在顧歡顏的手上。雖然嘴上說的是不好意思,可是她好意思的很,不僅如此刻意在顧歡顏手上擰了幾圈。
十指連心,一股劇痛涌上顧歡顏心頭,可她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沉聲道,“麻煩你讓讓,我要洗衣了。”
說着她手一抽,叫幽空麗踩到空處。
幽空麗柳眉一瞪,正要發作,一個丫鬟忽然跑到她面前,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面色忽變,死死得瞪着顧歡顏,終於一甩衣袖,惡狠狠的說道,“那這個貝戈戈人帶走。”
顧歡顏便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帶出了浣衣局。不僅不用她幹活,更是多了幾個丫鬟婆子伺候她。
顧歡顏心中納悶,她可不以爲幽空麗發了什麼好心。難道是百里延淵改變了主意?顧歡顏心裡一動。
等到百里延淵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一日之後。他也很是詫異,幽空麗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好心。之前他明明是暗示她要好好“伺候”顧歡顏的,怎麼她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主子,要不要我去再和側妃娘娘說說?”影一看着百里延淵變幻莫測的神色,故意這麼說。
百里延淵想了想,還是揮揮手。算了,幽空麗雖然狠毒,可也不過是一個女人,手段也就是那樣。顧歡顏心硬如鐵,想來幽空麗是拿她沒有辦法的。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就這麼,在百里延淵的默許下,顧歡顏的好日子忽然來臨了。
她的日子過的好不逍遙,每日吃吃喝喝,得空了便拿着鬼面毒醫給她的秘籍來研讀。臨走之時,他塞給她的包裹裡,便有一本清心咒。
這書沒有什麼大用,唯一的作用便是平心靜氣。顧歡顏身上的蠱毒,便是不能激動,所以正和了她用。
轉眼,十多日已經過去了。
顧歡顏手裡拿着清心咒,可思緒已經飄的老遠。她離開已經有些時日,不知商笙歌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主子,你醒了?”鬼面毒醫驚喜交加,老淚縱橫。
商笙歌緩緩睜開眼睛,第一句便是,“小顏呢?”
鬼面毒醫抹抹眼淚,都已經十日了,他用了無數種法子,都不見商笙歌醒來。他差點都要衝到大皇子府,去找那個妖女問清楚了。
商笙歌扭頭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顧歡顏的身影,便勉力撐了起來,“小顏呢?”
鬼面毒醫激動過後,才聽到商笙歌問這個問題。只是叫他怎麼說呢?支支吾吾的,“丫頭有事不在。”
商笙歌眼底一暗,倒是也沒有注意到鬼面毒醫的異樣,只當顧歡顏還是不願見他。
可幾日過去,他始終沒有見到顧歡顏,心中才起了疑心。鬼面毒醫見瞞不住,便把顧歡顏走時留給他的信拿了出來。
不過就是一張信紙,可商笙歌看了許久,才把信紙收了起來,放在懷裡,貼身收好。便從此再也不問顧歡顏的事情。
他這番反常的舉動,叫鬼面毒醫很是詫異,依照商笙歌對顧歡顏的緊張態度,不該是這樣的啊!
日子在平淡中一點點過去,顧歡顏一個人過的逍遙自在。可是這樣平靜卻被一個人的到來所打斷了。
“撲騰撲騰”一隻鴿子飛到書房,影一一手抓過,解下它腳上的紙筒,看了看顏色,馬上遞給百里延淵。
“主子,那邊有消息了。”
看完紙條,百里延淵眉頭一動,“準備一下。晚上有人要來。”
影一心中疑惑,可面上不露聲色,吩咐了下去。
入夜時分,一道黑影如清風颳過,輕飄飄順着百里延淵大開的書房門,走了進來。
“你來了!”百里延淵面上無波,連眉毛也不動,目光依舊注視着書桌上的沙盤。
人影跪了下去,“屬下,幸不辱使命。”
百里延淵面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上前一步,扶起來人,“危樓,你辛苦了。”
燭光映襯着來人俊逸無雙的面容,可不正是危樓公子關子靖。
若是顧歡顏在此地,一定會驚呼。關子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與百里延淵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危樓,這些時日爲難你了。”百里延淵態度難得的親和,面上也露出一絲真心的喜意。
關子靖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幾乎形影不離,不離不棄。所以即便是百里延淵對所有人沒有真心,對關子靖也是一片赤誠。
更不要提,這些年,關子靖已經成了他的左膀右臂。這次他更是爲了他出生入死。
關子靖搖搖頭,“沒事,大概的已經用信鴿傳給你,一些細節,我再慢慢說與你聽。”
他走到書桌前面的沙盤邊上,指着其中一塊最爲險峻的山林。“此次,我便是從這裡進入……”
關子靖手指的方向,赫然便是南召。他此次出行的地方,便是南召。
隨着關子靖低低的響起,喜意點點浮現在百里延淵面上,等到關子靖說完,百里延淵使勁一拍關子靖的肩膀,“危樓,真有你的!這次你可解決了我的心腹大患。”
自從那次南召之行,百里延淵便覺得那處始終是個隱患,對他的大業怕是有礙,所以便暗地裡派了關子靖去處理那邊的事宜。
所以明面上關子靖是去找在白蘞城失蹤的商笙歌,實際上他的任務卻是收服南召。
“幽空麗,這個女人,我已經受夠了。”百里延淵一錘書桌。爲了南召的事情,他對幽空麗一直忍着,直到現在南召已經在他的掌握中,便無須再忍了。
對於百里延淵的誇讚,關子靖沒有一絲自喜,面沉如水,“延淵,我也有一事想求你。”百里延淵此刻心情大好,“危樓,你我之間客氣什麼,有什麼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