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隻影雖然也是心底巨震,可是還勉強出口,“那我妹妹她還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治?”
青衣趕忙說,“只要您吩咐,不管什麼我都給你弄來。”
鬼面毒醫卻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商隻影看他臉色不愉,壓下心底的惶恐,拖着小白兔走了出門。
小白兔卻哭鬧不肯離開,“我不走,都是我把姐姐害成這樣的,我要看着他。”
“出去出去,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鬼面毒醫這下也不管他的臉面,直接把他掃地出門。
等到出了房門,小白兔還是哭鬧不休,“我,我進去。”
“閉嘴。”商隻影已經冷下臉來。
商隻影雖然人前一直溫文爾雅,被稱爲溫顏公子。可小白兔是他手下之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手段。馬上閉嘴,不敢繼續哭鬧下去,只是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大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廢話,若是你是故意的,我還會留你到現在?”商隻影把顧歡顏看的比自己性命更重要,怎麼可能放過故意害顧歡顏之人。“你也不要多想,沒事多去查查藥典,看看有沒有法子,可救歡顏。”
小白兔見商隻影沒有責怪他,心裡更是自責不已。他恨自己學藝不精,所以才害的顧歡顏這樣。
“大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法子救姐姐的。”得到商隻影的命令,他答應了一聲,便飛快的跑回屋裡,滿屋子翻找起來。
看着小白兔離開,青衣纔開口,“商公子,你就這麼相信他?”
此刻若說心急的程度,怕是青衣也不比商隻影少多少。顧歡顏是他活下來的唯一希望,他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救她。
商隻影搖搖頭,他自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小白兔身上。“白牧孩子心性,怕他在此地會壞事。”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我派人再去請大夫。杜仲城那邊有一位名醫,醫術不俗,和我也有一面之緣,不如……”青衣自告奮勇。
商隻影卻不答應,“一事不勞二主,這裡有了鬼面毒醫,其他大夫就不需要了。我們要做的,只是等。”
商隻影說的等,也還真是等。他就一直站在顧歡顏門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等在門口。青衣雖然也心急,可是畢竟身子扛不住,只站了一會兒,便給人扶着回去休息了。
他這一等,就是三日。
三日後,鬼面毒醫終於再一次出來。看到門外的商隻影,鬼面毒醫眼皮子擡也沒有擡,吩咐道,“給我弄些吃的。”
青衣早就叫人備下東西,鬼面毒醫吃喝完畢之後。商隻影纔敢開口,“有什麼進展嗎?”
鬼面毒醫緩緩點點頭,“我用了秘法,可以保她十日不死,只是這也治標不治本,若是想要治本,還要費一番周折。”
商隻影這才注意到,鬼面毒醫頭髮已經花白,臉上的褶皺也似乎比來時多了一些,身子佝僂着。看來這幾日,他的確花費了不少心力。
大恩不言謝。商隻影也只是長長一鞠躬,表示他的謝意,“鬼面毒醫,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吩咐晚輩去做。”
鬼面毒醫斜了他一眼,見他倒是真心實意的,倒是也沒有發火,“叫你做,怕是你做不了。”
他說完這句,又一搖一晃的走了出去。只是這次他是向着大門而去。
青衣本吩咐人跟着,可鬼面毒醫像是知道他們的動作,馬上吩咐一句,“你若是想她死,就派人跟着。”
青衣生怕危及到顧歡顏的性命,只能訕訕作罷。
商隻影見鬼面毒醫一句出去辦事,他也沒有阻止他進去看顧歡顏。馬上推門進去,可剛一邁步,腿便僵硬的動不了,想來是一個姿勢站立太久,所以身子都僵住了。
揉了揉,幾乎動不了的腿,商隻影不顧疼痛,快步走了進去。
顧歡顏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面色紅潤,吐氣如蘭,似乎就像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還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商隻影看着一陣心酸,他的歡顏啊!他簡直不能想,若是顧歡顏就這麼一睡不醒,他該怎麼辦。
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的面頰,軟軟的,溫溫的,沒有一絲異樣。和睡着沒有任何兩樣。
看着顧歡顏的睡顏,商隻影幾乎看的呆住了。
青衣也跟了進來,經過了這幾日,他的衰老症似乎有些發作,看樣子像是老了點。所以此時他的心情也很是焦急,“商公子,我看顧姑娘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不可以……”
“想都別想。”他話沒有說完,便給一道人聲打斷。
小白兔跑了進來,狠狠的瞪了青衣一眼。顧歡顏現在生死未卜,這人還想取她的血,是什麼居心啊。所以小白兔完全沒有好臉色給他。
商隻影只是看了青衣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任誰都看的出來。
青衣也不敢造次,只能訕訕的退了回來。看來顧歡顏如果沒有好,他的藥引,就沒有任何希望。
“白牧,你怎麼來了。”商隻影看着小白兔。
小白兔面有喜色,手裡得瑟的舉着一本書,“大公子,我找到辦法了。”
什麼?商隻影一驚,搶過他手裡的書,看了起來。
小白兔指着給他看,一邊講解。“大公子,你看這裡,書裡說失神症雖然棘手,可是也有法子可以治。”
果然順着小白兔指的地方,商隻影看到,的確有個法子。
失神症是因爲人天生缺了一魂一魄,所以纔會氣虛血弱。如果若是幫她找到丟失的一魂一魄,那便可以不藥而癒了。
這法子聽起來,相當靠譜,商隻影眼前一亮。“那你知道那一魂一魄哪裡去找?”
這話一問出來,小白兔馬上蔫了,“我……我也不知道。”
他一在書上看到有法子,馬上便跑了出來,至於顧歡顏的魂魄的事情,他還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商隻影對他也是相當無語,不等他說話,小白兔已經跑開了去,撂下一句,“大公子,我繼續回去找線索了。”
青衣現在也死了心,一門心思的想幫着顧歡顏快些醒來,他忽然想起一事,“商公子,你既然與顧姑娘是兄妹,自小應該是在一起長大。”
商隻影不明所以,看向青衣,示意他繼續,青衣看了他一眼,“你們既然在一起長大,那顧姑娘從小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這是什麼意思?商隻影搖搖頭。
青衣無奈,商隻影向來機敏過人,這次看來是當局者迷了。“既然剛纔鬼面毒醫說了,顧姑娘從小缺了一魂一魄,又有人一直給她輸送內力,你既然與她一起長大,就沒有發現是誰嗎?”
商隻影眼睛一亮,他怎麼就沒有想起來的呢。可他思忖了許久,還是失望的搖搖頭,“我從未見過有這麼一個神秘人。”
青衣納悶了,這就見鬼了。商隻影看起來與顧歡顏很是親密,他都不知道這些,那還有什麼人知道呢?
商隻影和青衣或許不知道,可鬼面毒醫卻是門清兒。
沒有叫他們等多久,鬼面毒醫便搖搖晃晃的走了回來。青衣剛想問他,就給商隻影拉住。這老頭的怪脾氣,他們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鬼面毒醫看都沒有看他們兩人一眼,又回了屋子,給顧歡顏把了一下脈。一切正常。
現在看來是還好,可是再過幾天,就不知道怎麼樣了。鬼面毒醫面上有些擔憂。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商笙歌聯繫。他與她關係匪淺,一定知道些什麼。
果不其然,在他留下消息的當晚,商笙歌便趕了過來。
因爲生怕商笙歌會來,所以鬼面毒醫還是老早的把商隻影他們趕到老遠的地方。
待到萬籟俱靜、夜深人靜之際,鬼面毒醫忽然聽到窗子一動。他趕忙起身,走到窗邊,把窗子打開,剛開了一道縫,一道黑影便竄了進來。
“你急匆匆的找我來做什麼。”一個壓到極低的男聲傳來。
一個黑衣男子,立在窗邊,隱在黑暗裡,可不正是商笙歌。
鬼面毒醫正要說話,商笙歌像是忽然感到什麼異樣,身子猛的向後一扭,看向牀邊。
待他看到牀上的顧歡顏,身子猛的一縮,更把自己隱的更深。可他馬上反應過來,大步向前,衝到牀邊。
他剛纔說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可是在一間屋子裡,顧歡顏就算是睡覺,也應該醒來,可她依然躺在牀上,怕是出了什麼事情。
果然等他到了牀邊,看到的是好夢正酣的顧歡顏。商笙歌神色馬上溫軟了起來,看着顧歡顏的目光,更是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來,想摸摸她的臉頰,可剛一觸及到她溫軟的肌膚,馬上又縮了回來。
“她怎麼了?”商笙歌馬上意識到顧歡顏的不對,扭頭問着。
聲音裡一片冷冽,鬼面毒醫幾乎都以爲剛纔他眼裡的柔情蜜意是自己的錯覺。“我急忙叫你過來,就是爲了她。”鬼面毒醫一五一十的把顧歡顏的情形描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