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顏一臉雪白,可是百里延淵的臉上卻有了淡淡的血色,影一再看到他們手腕間連着的細管,便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兒。
現在的顧歡顏同樣也是失血過多。
影一上前把顧歡顏放在百里延淵身邊躺好。既然主子的性命已經沒有大礙,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竟然敢在皇宮動手,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方神聖。
同一時刻,麗影宮中。
“我的房子,我的首飾,我的寶貝。”幽空麗看着幾乎已經毀爲一旦的院子,悲從中來,幾乎要暈厥。
昨日她剛巧出宮,所以躲過一劫,可是回來便看到自己的院子,全部化爲烏有,她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呢?殿下呢?”幽空麗拉住一個宮人,連聲問道。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百里延淵於情於理都應該過來看看。畢竟她也是他唯一的妃子,跟着他這麼多年,爲他立下汗馬功勞。
“殿下他沒有來。”宮人嚇得渾身哆嗦,卻又不敢不回話。
沒錯,若是平常時分,宮裡出了這樣的事情,百里延淵於情於理,爲了安撫南召也好,總是會敷衍幽空麗一下。
可是他現在自己遇刺,生死未卜,怎麼可能過來安撫幽空麗呢?不過由於百里延淵身份特殊,所以他遇刺的事情,並沒有傳開,幽空麗更是不可能知曉。
聽說百里延淵根本沒有過來,幽空麗忽然仰天大笑,狀若瘋狂,“他沒來!他連我的生死都不管了嗎,都是顧歡顏那個小賤一人,若不是她,殿下怎麼會這麼多天不來看我。”
“她有我美嗎?你們說,她有我美嗎?若是沒有了她,陛下一定會愛上我的。”
聽到她在這裡咒罵未來的皇后,其餘人低下腦袋都不敢接話。
幽空麗自顧自的咒罵了一陣,似乎漸漸冷靜了下來,沉聲吩咐,“我要去見殿下。”
等他到了百里延淵寢宮外面,自然又被影衛攔了下來。
“麗妃娘娘,殿下吩咐,現在誰都不見。”百里延淵遇刺重傷的消息,現在不能傳出去,所以只能如此吩咐。
幽空麗吃了個閉門羹,柳眉倒豎,“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唯一的貴妃娘娘,也是南召聖女,你們竟然敢攔着我,小心你們人頭落地。”
幽空麗在門外氣的直跳腳,又是威脅,又是逼迫,只可惜沒有人賣她的帳,影衛們依舊冷凝着一張臉,嚴嚴實實的堵在門口,“麗妃娘娘請回吧,若是殿下想見你,自然會派人傳召你的。”
宮裡人都見識過幽空麗的野蠻難纏,所以客氣之餘,都沒有人給她好臉色看。
正在此時,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
顧歡顏緩緩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身邊是影一親自作陪。
“你,你怎麼在這裡!”幽空麗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剛纔侍衛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進去的嗎?
“麗妃娘娘,不得無禮,殿下命令,顧姑娘隨時可以出入宮裡的任何地方,不需要請示。”影一上前解圍。
可這句話像是壓倒幽空麗最後一根稻草。沒有半點儀態,破口大罵起來。“什麼,這個賤一人就可以隨時出入,可我卻不能!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去要親自和他去說。”
聽到顧歡顏被稱爲“賤一人”,影一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旁人不知,他如何不知顧歡顏在百里延淵心中地位。光是這一句,就足夠她殺頭的了,管她是不是南召聖女,結果都一樣。
“麗妃娘娘瘋了,對未來的皇后不敬,來人啊,把她送回去,好好看管。”在這裡影一說話必須好用多了。
話音剛落,幾個影衛已經一邊一個架住了幽空麗。
只是幽空麗溜滑的很,故意那身子去撞影衛。她畢竟是百里延淵的妃子,影衛們不敢造次,“顧歡顏,不要以爲這樣就算了。我有在,你看看你皇后的位置坐不坐的穩。”
她依舊大放厥詞,陰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顧歡顏。顧歡顏剛輸了那麼多的血給百里延淵,精神氣力都不濟,現在只是強忍着。現在幽空麗像個小丑在她面前又鬧又叫,她只覺得可笑極了。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爲我是hellokitty!
顧歡顏心中暗哼了一句。忽然感覺手臂發熱,有些異樣,她拿手摸了上去,沒有發現什麼。顧歡顏以爲是輸血的後遺症,可現在不是檢查的最好時候。
把手臂藏在衣袖中,打起精神應付眼前這個麻煩事,“幽空麗,你不要忘記了,答應過我什麼,若是你再出現在我面前,那東西一定會準時送到百里延淵的書桌前。”
顧歡顏一出口,果然就是殺手鐗。幽空麗想起那日的照片,小臉煞白,嘴脣動了動,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顧歡顏算你狠。”幽空麗銀牙幾乎要咬碎了,扭着小碎步,緩緩離開。
走到無人的地方,幽空麗停了下來,看着顧歡顏的背影,眼眸裡滿是陰毒,似乎像是一隻正在覓食的眼鏡蛇,對着獵物,虎視眈眈。
“顧歡顏,你竟然這樣對我,你以爲拿着我的照片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我一定要你爲今日的事情,付出代價。”幽空麗從嘴裡擠出這一句話。
她雙手握拳,終於下定了決心。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猶豫再三,還是一口吞下,隨機,她整個人漸漸的消失在空氣中。
半刻鐘之後。白芨城一個普通的院落外面。
“砰砰砰”一個渾身包裹着黑布的人,站在院子門口,敲着門。
只可惜敲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
“這家人早就搬走了,不要白費力氣了。”許是他敲門的聲音驚擾到了旁邊的鄰居。鄰居開門說道。
可他還是不依不撓的繼續敲着。
鄰居看着這人奇形怪狀的打扮,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什麼,又把門關上了。嘴裡卻嘟囔着,這都是什麼人啊,神神秘秘的,都說了隔壁沒有人,非要一大早的,死敲個什麼,就算是他把門敲破了,也不會有人開門的。
門口那個神秘人,還真的有把大門敲破的意圖,就這麼不急不緩,繼續的敲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戶據說是已經搬走的人家,門忽然打開一道縫隙。
神秘人也不多言,從門縫裡悄悄溜了進來。跟着裡面的人,不聲不響的進了屋子。
屋子裡早有人等着,“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神秘人聲音嘶啞,猶如瓦片劃過地面,難聽的忽然叫人抓狂。
屋中人聞言,眉頭一動,“那你倒是說說,我們是什麼人。”
“你們是南帝商笙歌的人。”神秘人沒有絲毫猶豫,幽幽說了出來。
此時屋中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如臨大敵,“你怎麼知道的!”
沒錯,此地的確是商笙歌在白芨城的據點之一。只負責打探消息,連昨夜的暗殺計劃都沒有參加,極爲隱秘,這人怎麼可能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只用知道,我來沒有惡意。”神秘人舉手叫他不要驚慌。
雖然他如此說來,可是屋中衆人沒有絲毫放鬆警惕,一個個死死的看住他,“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放心,你們這裡沒有暴露,我也是花費了很大力氣才占卜到這裡的。”神秘人爲了顯示自己的誠意,竟然把這個說了出來。
占卜?!屋裡人都搖頭表示不信。
“好了,我來這裡也不是和你們廢話,我有筆交易要和商笙歌做,不知他有沒有興趣。”神秘人終於說出來意。
似乎察覺到神秘人的確沒有惡意,屋中人也認真思考起他的話,“什麼交易,那要看值不值得了。你先說出來聽聽。”
“在這裡說?你做的了主?”神秘人“嘎嘎”兩聲怪笑。
“我就這裡的當家的,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
神秘人睥睨了他一眼,“好了,不用裝了,我這筆交易很大,還是請裡屋真正能說話的人出來吧。”
他話音剛落,屋內衆人面色一滯,他更知道自己猜中了。
“這位兄弟倒是有眼力。”裡屋一個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你就這裡主事的?”神秘人看了他一眼。
男子樣貌普通,可是身上卻有種極爲特別的氣質,看來他的確所言非虛,這裡就是他拿主意了。
“我來這裡是想告訴百里延淵,一個消息。”
青衣人沒有急着問消息是什麼,而是馬上問道,他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條件是什麼?”
“痛快,條件是一個人的命。不過放心,不會叫他爲難的。等我說了這個消息,只怕不用我說,商笙歌也一定恨不得扒了那人的皮,吃了那人的肉。”神秘人咬牙切齒,和他口中的那人有着深仇大恨。
“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消息。”青衣人面色無波。
神秘人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形,“顧歡顏的消息夠不夠。”
聽到顧歡顏三個字,青衣人眉頭一動,嘴角抽了抽,“她在哪裡?”
聽到青衣人搭話,神秘人知道他已經意動,“她現在就在百里延淵的皇宮。”
“不可能!”青衣人馬上反駁。在百里延淵宮中,他們也有不少的探子,早就把宮裡裡裡外外的查探了一遍,根本沒有顧歡顏的消息,看來這人是在騙他。
“我知道你們神通廣大,可是百里延淵老奸巨猾,你們又怎麼鬥得過他呢?”神秘人冷笑一聲,“你們可知百里延淵沒有幾日便要大婚了?”
這件婚事天下皆知,他們怎麼可能不知曉。
“那你們可知百里延淵這位未來皇后的名字。”
“林家的哪位小姐。”那個炮灰的名字,青衣有些記不清楚了。
“林……真是可笑。看來百里延淵的保密工作倒是做的不錯。他未來的皇后叫做顧歡顏。”神秘人嗤笑一聲,一句一句,說出他的消息。
青衣人滿臉震驚,“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知道顧歡顏與南帝商笙歌情深意重原本是一對愛侶,可是現在,她卻拋棄了商笙歌,與百里延淵親親我我,纏綿悱惻。這頂帽子,商笙歌帶的可真是綠啊!”
“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商笙歌還願意要?只怕是他得知了這個消息,恨不得要把顧歡顏挫骨揚灰的吧!”神秘人狀若瘋狂,喋喋不休。“你怎麼保證消息正確呢?”青衣人穩定下自己的思緒。“我,我怎麼保證,就憑我是堂堂……”神秘人話說一半,警惕的停下了嘴巴,“至於消息我是從哪裡來了,你就不用問了。你就說,這個交易你們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