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想起葉寒天大碗痛飲烈酒的模樣,葉青璃不覺信頭一酸。
目光有些複雜的望了眼跟前的風南空,此刻她與他相談盛歡把酒作樂,但若是葉寒天因他出事,她葉青璃絕對會毫不客氣的斬下這個男人的頭顱,來祭奠她唯一的至親。
風南空顯然不知道葉青璃的想法,他饒有興趣的問:“亂事,亂什麼事。”
“亂性算不算?”半開玩笑的說着,葉青璃推門而出,腳下生風,踏雪無痕的就飛上了高高的屋檐,撩起袖袍,就坐在了白雪皚皚的屋頂上。
此刻,月光雪色,佳人獨坐,好不風雅。
風南空緊隨其後,與她並肩而坐,耳邊雖是冷風呼呼,但混着鼻息間的酒香,令他有種神智混沌之感,低頭,是遠方影影錯錯的屋檐,與點點萬家燈火。擡頭,則是浩瀚無窮的星河,圓月高掛,朦朧的光暈,映着厚厚的白雪,一切顯的都是那麼的廣闊。
一口美酒下肚,立時驅散了腹中的寒氣,整個人都跟着暖烘烘的。
本來是隻簡單的想喝點酒,不想,風南空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好了起來,“不想,屋檐竟有如此美景。”
葉青璃顯然也飲了酒,雙頰微微的酡紅,迷離的一笑,絕美的風情,如風中煽動的蝶翼,展露出驚鴻一瞥般的風姿,“美景一直就在你身邊,只是你不肯邁開步子去看,其實,距離你只有一步之遙。”
“你說的對,只有一步之遙。”
風南空眯着望着眼前這個髮絲散亂,笑顏如花的女子,她是強大的,她是倔強的,她是堅韌的……太多太多的東西,開始讓他驚豔,其實他有時候挺羨慕這個肆意妄爲的女人。
她放縱又如何,她多夫濫情又如何,人生苦短,本就是要肆意妄爲。
“葉青璃,你有想過將來嗎?”
葉青璃胡亂的點着頭,藉着酒勁,順口胡謅,“嗯,想過,將來我要做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我還要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轉眼便是酒過三巡。
葉青璃也是難得的放鬆精神,半靠在風南空的身上,正喝的迷迷糊糊,誰知身旁之人忽然站起,害的她身子一歪,差點沒從屋檐上滾下去。
“葉青璃,葉青璃,你快,快看,有流星……”
醉意朦朧的睜開眼,就見風南空忽然如發現寶貝的孩子般,一臉驚喜的搖晃着她的肩頭,一面指着天空,興奮的對她說。
流星轉眼即逝,等葉青璃擡頭看去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由嗤笑,“傻子,流星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瞧你樂的,來,喝酒。”
風南空也醉了,搖晃着身子,笑的開懷,“不,不一樣,我母妃說過,流星是希望,會爲看到它的人帶來好運……”
也不知是他真的醉了,還是太高興了,話還沒說完,腳下忽然一劃,一頭就朝屋檐下栽了下去。
“小心……”
葉青璃急聲一叫,可她身上也是軟綿綿的,倉促之間,連帶着她自己也被帶了下去。
“啊……”
一聲驚叫,二人就糾纏在了一起,一路摔了下去。
好在風南空還沒亂了方寸,關鍵時候接了把力,雖然他二人還是狼狽的滾進了窩子,但卻並沒有受什麼傷。但葉青璃卻被華麗麗的壓了個緊實,不悅的嘟嘴一擡頭,卻發現風南空這廝居然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搞什麼飛機?
最後葉青璃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總之等她重新躺在牀上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本是一夜好眠。
可誰知,夢鄉中的葉青璃,在凌晨天不亮的時候,卻是被一陣纏纏綿綿的細吻給弄醒了。
“別鬧……”
“沒鬧……”
耳邊傳來男子醇醇的低語,好眠中的葉青璃,立刻睜開眼,入目便是玄魄放大的俊臉,正笑眯眯的望着她,下巴上細細密密的一層鬍渣,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拐騙小女孩的怪大叔。
“醒了?”
“嗯。”
“喝酒了?”
“嗯。”
玄魄立刻瞪眼,“除了嗯,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葉青璃咧嘴,“那你想我說點什麼啊?”
這下又該玄魄不說話了,把臉一板,立刻又變回了帥氣十足,酷酷的殺手臉,就那麼拿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葉青璃頓覺好笑,緩緩的將身子前傾,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他的脣邊,聲音軟糯而迷人,“我想你了。”
玄魄酷酷的撲克臉,瞬間化作了一池柔柔的春水,翻身一個猛扎子就擁着葉青璃,滾入了她暖暖的被窩。一入手,葉青璃才發現,玄魄的身上冷的根冰棍似的,立刻毫不介意的反手將他抱住,“我幫你暖暖。”
玄魄本就開懷的心裡,登時軟成了棉花,覺的,爲她受在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躺着,好半晌,葉青璃才問,“外面情形如何?”
“還是那樣,風聲緊的很,黑水太子風南凌似乎誓要將我暗旗勢力,從黑水國連根拔起,”玄魄將頭舒服的枕在葉青璃的耳邊,低聲說着,不過轉而又道:“不過我相信,局勢很快就會有所轉變。”
“何以見得?”
“因爲君如墨到黑水帝都了,”玄魄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墨二字,名滿天下,幾乎已經成了智囊的代名詞,只要君如墨在,一切總會有改變的。
而葉青璃則在盤算着,儘快刺殺黑水太子,讓風南空先去救葉寒天才是正事。
“對了,我總覺的風南空跟黑水太子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有法子查查嗎?”葉青璃隨口一問。
玄魄一愣,隨即頗有深意的一笑,“無需動用人馬去查,此事在滿朝文武乃至民間,早就已經傳遍了,也就是你,整日憋在睿王府,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下又該葉青璃愣住了,“究竟什麼事?”
就聽玄魄半眯着眼,幽幽的道:“黑水崇尚男風天下皆知,現在坊間都在傳聞,太子做了睿王的入幕之賓,可是真假?”
聞言,葉青璃無比愕然……怪不得風南空在提到太子的時候,總是那種痛恨厭惡的目光,怪不得非殺太子而後快,難道,他已經被……那個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