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朝他的視線望去,不過是平常的風吹草動罷了。
她挑起眉道:“哪裡有人?誰還敢在你堂堂大將軍的面前耍什麼小動作?”
完顏靜歌冷冷睨着那方草木,聲音不怒而威,“是誰,再不出來,本王可要出手了。”
青蔥草木倏然一動,一個靈衫女子冒了出來。
朱小朵定眼一看,竟然是宮女裝扮的自在。
“主子,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的。”
完顏靜歌不急不徐,不怒不喜道:“不是讓你去應付那個監視你家小姐的人了嗎?”
自在垂着頭,小心翼翼地瞥向他,半帶委屈道:“我已經將那個人甩開了。我一個人閒在秀女所無聊,想出來透透氣而已,正巧碰上主子和朱姑娘了。”
完顏靜歌耳聰目明,目色越發肅穆慎重。
自在誤以爲他是要責罰他,卻見他朝她使了一個深暗的眼神,復而如一抹流光閃電瞬間繞過身後大樹,消失在簇簇繁枝茂葉之中。
樹上葉兒紛紛辭柯落下。
兩抹打鬥的身影漸漸在落葉紛飛中沉降地面。
朱小朵定眼一眼,不由疑惑道:“十四郞,怎麼是你?”
十四郞揚臂推開正與他打鬥得水深火熱的完顏靜歌,身輕如羽地退後十米,別有深意地笑了,“真是奇怪,鬱姑娘怎麼知道在下的名諱。莫非鬱姑娘當真是我家已故的夫人?”
完顏靜歌目光深邃地落在十四郞的身上。
能擺脫自在,並且反過來跟蹤自在,還能和他交上幾招的人,定是不簡單的人物。
他不由輕問,“你是駙馬爺陸遠之身邊的那個護衛,看不出來竟是個高人。”
“大皇子過獎,如大皇子這般赫然有名,戰功顯著的人,才當真了得。”十四郞不由將目光落在朱小朵身上,盈盈笑着,“夫人,這下你該承認自己的身分了。東家就說你不可能憑着自己的能力逃過皇后的毒手,原來是大皇子在暗中相助。”
朱小朵冷冷哼聲,“你可以把你今日所見所聞轉告陸遠之。但是對於我來說,他是駙馬,是一個和我不相關的人。對他來說,你家夫人的的確確已經死過一次了。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我,只是鬱雪薇。”
聽聞她一翻話,十四郞不知是喜是憂,急忙蹙眉道:“夫人,你爲何不肯和東家相認。你和東家走吧,不然東家會聯合蕭國將戰事越發擴大。”
完顏靜歌恍然大悟,“原來邊境戰亂,竟是陸遠之在中間挑動。有駙馬爺出資相助,蕭國便可毫無顧忌了。”
朱小朵也冷冷哼笑,“他野心勃勃,小小駙馬早已不能滿足他無邊無境的權力慾望。”
十四郞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夫人,你誤會東家了。東家這麼做,只是想和西琰國抗衡,從而保護你。他在宮門外見你一眼,便認定你就是夫人。”
朱小朵慘淡一笑,“呵……真是可笑。憑什麼要把他的慾望,冠以保護我的藉口?你回去轉
告你家駙馬,朱小朵已經死了。我與他死生不復相見。”
語畢,她轉身離去,身後披風在風中瑟瑟起舞。
她漸行漸遠,滿心愧疚的自在望了望她的步行匆匆,又望了望一臉豁然開朗的完顏靜歌,她的神思忽而左右不定。
完顏靜歌望着她道:“還不快追上去,別讓她遇上任何麻煩。”
等自在追着朱小朵遠去,完顏靜歌望向一臉失落的十四郞,風清雲淡地笑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去轉告你家駙馬。駙馬越是在意朱姑娘,越有好戲看。”
十四郞望向他,目色驚憎交迸,“你爲什麼要把夫人藏起來。”
完顏靜歌淡淡一笑,“方纔朱姑娘不是說了嗎,你家夫人已經死了,她是鬱雪薇。”
十四郞朗聲吼道:“她就是夫人。”
完顏靜歌笑得風清雲淡,“可是她不願承認,尤其不願和你家駙馬相認。”
十四郞挺直胸膛,頓字如釘道:“可是她還是我家夫人。”
完顏靜歌不以爲然地笑着,揮手道:“好啊,你去告訴你家駙馬啊,就說小朵是我救活的,她一直都活着。順便告訴他,別想再從我手中把小朵搶走。他根本不配擁有小朵。”
十四郞迷惑不解,“你和夫人到底什麼關係?”
完顏靜歌朗朗笑道:“這麼匪夷所思的關係,當然留給你家駙馬自己去猜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是不會讓陸遠之把小朵搶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