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朱九戒和常月回到家裡。
朱九戒去廚房做飯了，常月悄悄地將一張情色光盤和歌盤夾在一起。
飯後，常月故意和朱九戒有搭無搭地聊着。
“姐夫，你會不會唱歌？我好像從沒聽你唱過？”
“唱歌？不會。”
“天天看電視多沒趣，咱們聽個歌吧。”
說着，常月打開DVD，隨便放了一首歌盤。
朱九戒對音樂非常敏感，一邊聽一頭腦袋晃動着，居然能夠跟上節奏。常月卻期盼着第一盤音樂光盤馬上放完，第二盤也放完，然後是第三盤。
DVD是可以三盤連放的。
常月挨着朱九戒坐下，見光盤放到了第二盤，便身子歪倒在沙發上，假裝睏倦，說：“姐夫，DVD中的光盤還是姐姐放的，也不知有什麼歌，我從來不聽的。”
她這樣說，是想洗脫自己。
朱九戒嘴裡唔着，眼睛緊盯着DVD上的歌星。
常月打個哈欠：“姐夫，你……先看着，我困了。”
朱九戒說：“常月，你要是困就去臥室睡吧。”
“不，我要陪姐夫看電視。”
說着，常月靠着朱九戒，兩眼一眯，耳朵卻聽着電視上傳出的聲音。
還有三首……
還有兩首……
還有一首……
快了，這首歌放完便是……
常月假裝已睡熟，鼻息均勻，發着輕微的鼾聲。
突然，朱九戒的手機響了。
朱九戒接聽了一下，推推常月：“常月，醫院裡有點急事，我必須馬上去一下。”
常月嘟囔着：“姐夫，有什麼事啊，不能明天一早再去嗎？”
“不行，必須今天晚上就去。”
“好吧。”
常月坐了起來，將DVD暫停，心中失望到了極點。
卻說朱九戒，剛到醫院，便被沙三帶到付院長那裡。朱九戒發現，除了付院長外，還有一位身穿制服的人。付院長說：“朱醫師，關於假藥的事，你向藥監局的嚴科長坦白吧。”
“什麼假藥？”
嚴科長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說：“你就是朱九戒吧？是這樣的，我們經過抽樣檢查，發現你押運到第一中學的藥品有問題，其中一些感冒用的膠囊屬於劣質皮革製作，重金屬鉻嚴重超標。”
“是藥品質量出了問題嗎？我只是跟隨運藥車去的工作人員，關我什麼事？”
付院長冷笑道：“朱九戒，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醫院捐贈給學校的藥品本身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你心裡最清楚。”
“胡說，人民醫院爲人民，醫院的藥都是有固定進貨渠道的，藥品質量不容置疑，定是有人中途以假亂真，偷樑換柱。”
“付院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
“哼，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那兩名裝卸工不成？”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付院長轉頭對嚴科長說：“嚴科長，請回去向貴局領導彙報，就說醫院庫存的藥品質量絕對沒問題，這次送往第一中學的藥品之所以檢出不合格膠囊，是中途被人換掉了，如果您不信，可以去倉庫取樣檢驗。”說着，付院長從懷裡取出一個紅包，拍在嚴科長手上。嚴科長掂了掂紅包，揣進懷裡，呵呵一笑：“我怎能不相信院長的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請放心，局裡和學校由我來解釋就可以了。”
說着，嚴科長告辭而去。
朱九戒心道：那紅包裡放着什麼東西？威力這麼大。
送走了嚴科長，付院長髮現朱九戒也想走，便喊了一聲：“回來。”
朱九戒一指自己的鼻子：“付院長，您在喊我嗎？”
“不喊你喊誰？進來，你的事還沒處理完呢。”
“我的院長大人，你清醒些好不好？假藥的事根本與我無關，你怎麼不去調查其他人。”
“其他人，你說還有誰？”
“比如說那兩名裝卸工。”
“放屁，人家事先並不知道醫院要捐贈學校什麼藥，怎麼備下假藥？”
“那司機呢？”
“司機？司機是我小舅子的表弟，能坑醫院嗎？”
“這個……”
朱九戒心說：好啊，看樣子我算是倒黴了。
“好吧，我無話可說，院長，你說怎麼辦吧。”
“怎麼辦？這件事性質非常惡劣，必須做出嚴肅處理。”
“願打願罰，任憑處置。”朱九戒懶得解釋了。
“沙三，你給鄭院長和賈院長打電話，讓他們馬上來參加會議，就說是緊急會議。”
稍時，鄭院長和賈院長到了。
鄭院長見朱九戒和沙三也在，就說：“付院長，你在培植左膀右臂吧？”
付院長哼了一聲：“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看這小子是不是我的左膀右臂。”
鄭院長和賈院長坐下，沙三給兩人倒了水。
鄭院長說：“到底什麼事，說吧。”
付院長將藥品的事說了一遍，一指朱九戒：“一切都是由這小子引起的，兩位說說看，該怎麼處置？”
鄭院長說：“不會吧，朱醫師一向老實巴交，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付院長說：“以前不會，但現在極有可能會，因爲這小子自從大難不死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在他身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鄭院長連說：“可惜，可惜。”
賈院長卻始終沒有說話。
付院長問：“賈院長，你是什麼態度？”
賈院長說：“付院長是不是心裡早有了處置方案，還問我們幹什麼。”
付院長說：“好，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付院長剛要開口，突然，手機響了。付院長一看號碼，噓了一聲：“大家都別說話。”
付院長走到牆角，將手機放在耳邊，語氣極其溫順地說：“您好……是我，我說老付……您說什麼……是，是，我知道了，馬上辦理……”
掛了電話，付院長臉色相當難看，對沙三說：“沙醫師，樓下來了輛車，要接朱醫師出診，你把朱醫師帶下去吧。”
沙三以爲自己聽錯了，問道：“院長，您說有人找朱九戒看病？”
付院長點點頭，躺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