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月語氣聽起來很生氣,在埋怨對方,又是一通火氣,讓對方把電話交給於東宇。
劉千舟自己腦補宋家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兒,提到於東宇,難道校草學長又作妖了?
劉千舟對於東宇是真不瞭解,但間接關係也算比陌生人多了幾分認知。
於東宇應該不是他本人經營出來的憂鬱王子吧?
比女生還作,不作怎麼讓宋家小姐牽腸掛肚?
宋新月似乎接通了跟於東宇的對話,但兩句不到,宋新月就大吼起來。
“你要不馬上來見我,我就死給你看,於東宇,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得好!”
哌!
一聲響,劉千舟一驚,微微擡了眼,她不確定,宋家小姐是把手機摔了嗎?
劉千舟按着眉,看來是跟校草學長吵架,一邊威脅男朋友,一邊威脅親哥哥。
劉千舟對於宋新月的行爲非常能理解,女生這種情況下,當然只會找自己最在乎以及最在乎自己的人來。
自己最在乎的人出現,是想讓對方看看自己,博取關注。
而最在乎自己的人,是讓對方心疼。
劉千舟看着時間,耐心等着宋劍橋。
宋劍橋電話還真來了,劉千舟嚇了好大一跳,趕緊掛斷了,發了信息過去,說自己已經到了,宋學姐什麼事也沒有。
宋劍橋擔心啊,問怎麼手機打不通了。
劉千舟:好像是剛纔把手機摔了。
宋劍橋:謝謝,我馬上就到。
劉千舟捏着手機,盯着那個“謝謝”忽然感覺陌生。
她今天忽然接到宋劍橋的求救電話,原本以爲宋劍橋還是像以前一樣,是當她是朋友。
可現在……
她還是想多了,他只是剛好真的需要她幫忙而已。
劉千舟笑笑,宋劍橋以前幫過她那麼多,這麼一點,算什麼?
宋劍橋來得比劉千舟想得還要快,可見他是真的在乎宋新月這個妹妹。
宋新月在宋劍橋出現時,忽然站起來往石柱上撞去,宋劍橋三兩步衝上去,將她整個抱住往後拖。
毫無形象的大喝:“你發什麼瘋?”
“哥,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宋新月又哭又鬧,一個勁兒要往柱子上撞。
宋劍橋一把將宋新月拽住,怒喝:“你到底想怎麼樣?誰欺負你了,嗯?告訴我,是不是於東宇?你說一句,哥立馬把那小子大卸八塊!”
宋新月哭着“噗通”一聲跪在宋劍橋面前:“哥,哥你幫幫我吧,我不能沒有東宇,我好不容易追到他,我不想再把他讓給劉瀟雨那個賤人!哥,如果我出國走了,劉瀟雨一定會再去找他的,哥,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只能求你了,哥,哥哥……”
宋新月這場痛哭,聞者心碎。
就連匍匐在草地的劉千舟都心裡難受極了,何況那麼疼愛自己妹妹的宋劍橋?
宋劍橋怒氣不減:“你就爲了那小子,自己一輩子幸福都不要了?”
“對我來說,東宇就是我的幸福,沒有他,我要在哪裡去找幸福?”宋新月也哭得毫無形象,是真哭進了內心。
宋劍橋半蹲在妹妹面前,輕輕擦着宋新月臉上的淚。
“新月,你別傻了好嗎?聽爸媽的安排,去留學,如果你留學回來,還對他念念不忘,那時候再跟他在一起,也還來得及6"
“來不及,來不及的。哥,你知道我這次是手段用盡了才讓東宇離開劉瀟雨那個賤人,我要一走,劉瀟雨一定會找機會像東宇澄清事實,我三五年再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哪裡還來得及?”
宋劍橋良久不說話,宋新月哭聲又起。
“哥,哥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你不幫我,沒有人再幫我了。哥,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哥哥……”
宋新月抓着宋劍橋的衣服,淚流滿面。
宋劍橋看着從小漂亮懂事的妹妹如今爲了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心裡也痛。
可他們都很清楚,送她出國,太高身價纔是真正爲她好,跟於東宇那窮小子攪和不清,只能毀了前途。
“新月,你聽話,別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爸媽多失望?”
宋新月搖頭:“哥,難道你真要看着我去死嗎?”
宋劍橋一個沒注意,宋新月真用力往身後住樁子上撞去了。
宋劍橋這當口,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腦子一懵,緊跟着整個人也朝宋新月撲去。
咚!
額頭撞着石頭的聲響不是假的,宋劍橋晚了一步,將宋新月拖回來抱在懷裡。
出血了,但沒特別嚴重,只是表皮撞破的地方有些輕微出血。
宋劍橋連忙從兜裡取出趕緊手帕,整個捂在宋新月額頭。
“有話好好說,你要做什麼哥都答應你,只要你不再犯傻了,好嗎?”
宋劍橋心底的痛,無人能知,他不明白,於東宇那小子有什麼好?讓妹妹這樣癡迷。
“哥,你答應幫幫我,好嗎?哥哥……”
宋新月哽咽的央求,手緊緊抓住宋劍橋的衣服。
宋劍橋點頭,不停的點頭:“好,我答應,我答應想辦法,你別再做傻事了好嗎?”
宋新月滿意的點頭。
宋劍橋抱着人快步往山下跑,劉千舟早在宋新月撞柱子那一刻嚇得站了起來。
宋劍橋抱着宋新月下山時,忽然回頭,憤怒的眼神看向劉千舟。
他怒問:“你爲什麼不攔着她?我不是讓你攔着她嗎?”
他眼神中的憤怒和失望,深深刺疼了劉千舟。
她想解釋,卻無法跟一個類似失去理智的人解釋。
看着快步下山的人,劉千舟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想攔着,可她這斜坡的地兒,跑上去難道還比宋劍橋的距離的更近?
細節她不想提,宋劍橋的眼神將她心刺得太痛。
她並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顆這麼敏感的心。
劉千舟悶着臉回了宿舍,心情低落到極點。
金陳鄲從外面回來,她剛見了常明。
原不打算再見那些人,卻在今天爲了樑秋雲,再次聯繫了他。
“千舟,有個兼職,要不要去?”金陳鄲問。
劉千舟人有些恍惚,擡眼看向金陳鄲。
“什麼兼職?”
如果有好一點的兼職,她是願意去,畢竟奶奶也在雲都。
金陳鄲把事兒說了,並不複雜,就是在KTV推銷啤酒,沒有底薪,算提成。賣出一箱,算十塊錢。
金陳鄲看着劉千舟:“怎麼樣?”
劉千舟遲疑,“一箱才十塊?”
金陳鄲挑眉,“嫌少啊?可你想想多輕鬆?你就晚上去每個包廂走一圈,問人要不要啤酒,要就賣,不要就走,走一圈兒就完事兒,一圈下來,我聽那人說,最起碼也能有個三四百吧。”
劉千舟擡眼:“三四百?那得賣三、四十箱吧?”
金陳鄲在她身邊坐下:“你想想一家KTV有多少個唱歌房?你挑那種大包,懂吧?那種包的人一開口就是好幾箱上去,那些人,花天酒地的,都是喝酒喝到飽,幾個大包下來,你腰包就鼓了。”
金陳鄲這話說得,聽起來是很簡單。
劉千舟有點心動:“但是,我不太趕一個人出入那種地方……”
“我不差那幾個錢,你要是不願意去,那我就讓給別人了。”
劉千舟扭頭看向金陳鄲:“那……”
金陳鄲忽然出聲:“對了,你問問段婷婷去不去?她要跟你一起,她也能賺錢啊。”
劉千舟遲疑的說:“婷婷又不缺錢花,你見她什麼時候出去找過兼職啊?”
“那不然我給你問問王毓文?”金陳鄲再說。
劉千舟不說話,金陳鄲起身:“那你自己考慮吧,你要不去,我就在我們班羣裡問問,誰要去。反正這不是體力活兒,要求就是可能會穿得少一點兒,都不用怎麼會說話,你只要在人家包廂裡問一聲要不要酒,就行了。“
劉千舟歪着頭,沒給反應,不知道是在考慮,還是沉浸在宋劍橋帶來的傷害中。
金陳鄲又說:“千舟,你想想看,如果你每週星期去個幾天,每天賺個三四百,一星期去三四天,一個星期就能賺一千多塊呢。一千多塊,你跟你奶奶的生活費,還用愁嗎?”
這麼說,劉千舟擡眼了,這說到了她心坎裡。
她愁的就是她和奶奶以後長久的生活,怕讓奶奶吃苦,更不想讓奶奶那麼年紀了還承擔太重的責任。
金陳鄲看劉千舟心動,再接再厲:“千舟,你想想看,根本就不耽誤時間,就晚上走一圈,有車接的。”
“還有車接?”劉千舟問
“有,但沒有車送,你回來就打個車回來唄,你說是不是?”金陳鄲忙說。
劉千舟點頭:“好,那就去吧。”
金陳鄲大鬆了口氣,“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跟人家老闆說一聲,這邊就不用再叫別人了。”
劉千舟遲疑着,“你不問問王毓文嗎?”
金陳鄲一愣:“你確定要帶上王毓文?她去了,你一家店賺的可就得折半了。”
劉千舟皺眉,還是點頭:“嗯,沒關係,大不了我天天去。”
這就彌補了被王毓文搶走生意的損失。
劉千舟的話令王毓文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後點頭:“好吧,我幫你問問。”
劉千舟要去KTV賣啤酒的事兒沒告訴她奶奶,這種活兒,是正規的,但她說不清楚,因爲解釋起來有點麻煩,至少她清楚的知道,奶奶聽不懂,也不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