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向楊先生髮出了邀請,楊先生拒絕了。怎麼,難道楊先生真把我當成了厚臉皮恨嫁的女人?”
宋珍珠淡淡出聲,語氣中帶着好聽的慵懶。
她緩緩轉目,目光落在窗外。
楊胡九嘆氣:“你呀,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消消氣?”
宋珍珠語氣輕緩:“難道一張支票還未將我們之間的情分買斷?”
楊胡九撫額:“珍珠,小吵怡情,大吵傷身。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還要跟小年輕們一樣,成天吵吵鬧鬧,賭個氣還得持續數日?”
“我不認爲我這是在賭氣啊。”
宋珍珠轉頭,雙眼與他坦然相對:“楊先生,您不會現在還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我是在發發小脾氣,鬧鬧小情緒吧?”
楊胡九伸手將她手抓握在手中:“乖,別生氣了,嗯?”
宋珍珠輕哼,抽回手,墨鏡戴臉上,又帶上口罩閉目睡覺。
“別說話了,我得休息,昨晚太晚睡,太困了。”
楊胡九又將她手握住,“昨晚爲什麼睡太晚?明知道今天要趕路,你還睡那麼晚,說說看,是哪個小子把你耽誤了?”
“總之不是你。”宋珍珠順了他的話接。
楊胡九吃癟,索性也靠在車座上:“行行,有家人在你身邊,你是不再需要我了。”
宋珍珠不理會楊胡九,臉也轉向另一邊。
車子到了機場,大家忙着託運。
除了劉千舟和宋珍珠,其他人都添了箱子,就託運箱子都得費些時間。
大家在機場忙碌,那邊宋珍珠掃了眼這滿地的箱子啊,看着都眼疼。
她就不明白了,究竟有什麼東西可值得帶。
跟宋城商量,讓大家把冬天的行李寄回雲都,接下來他們去的可是熱帶,只需要帶一件兒厚一點的外套禦寒就行。
海島上,除了早晚溫差大,白天溫度可都在三十度以上,這些厚羽絨服、保暖衣還怎麼穿得上?
大家一聽,能寄回去最好,少了行李,大家都輕鬆。
然後,這事兒一開,大家都開始打開箱子現場更換東西,這瞬間亂成了集市。
劉千舟傻眼的看着現場,又下意識望着宋城,覺得大家真是太誇張了。
“爲什麼在收拾行李的時候不分類好?你們這樣亂裝,不是現在麻煩,麻煩的還有你們拿衣服的時候。”
尚卓佳一臉苦相的看着劉千舟:“千千,你就別說我了,剛我老公才說完我,難道我不想歸類弄好嗎?”
劉千舟撫額:“一點計劃都沒有。”
尚卓佳推了下劉千舟:“幫幫忙啊,我怕時間來不及,我一點也不想帶這些衣服走,太多了。”
冬天行李就是多,一兩件兒厚外套能塞滿一個箱子。
劉千舟幫忙把尚卓佳扔出來的薄衣服整齊疊在箱子裡,那邊尚卓佳吧東西一點一點塞回去。
“千千,圍巾、披肩兒這些,也用不着吧?”尚卓佳問劉千舟。
劉千舟擡眼看了眼,“可以帶一兩條,海邊可以擋風,多的就放下寄回去吧。”
尚卓佳不捨得,東西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後又拿起來。
“嫂子……”
“你自己決定。”劉千舟直接打斷,“你想帶就帶,再沒用,也能換着拍照,對吧?”
“披肩其實不佔地兒,那就都帶着吧。”尚卓佳最後又將披肩、圍巾扔給劉千舟,“幫我放一下。”
現場亂成一團,宋城、宋劍橋黑着臉看着大家。
沒跟女人單獨出來旅遊過,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看尚卓佳整理好了,宋城立馬把劉千舟叫開了去。
劉千舟邊走邊回頭:“你等等,卓佳叫我呢。”
宋城將她拽着,從左翼那那兒拿了登機牌後,直接進了候機廳。
兩人在候機廳坐下,劉千舟按着頭,車上沒睡好,因爲到機場也就得四十分鐘。
宋城見她手在揉眉心,當即也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按壓。
“是不是頭疼?”宋城問。
劉千舟點頭:“嗯,有一點。”
宋城將她往懷裡按,一手給做着頭部按摩。
劉千舟說:“卓佳也整理好了,應該等一等他們。”
“劍橋在,不用你操心。”宋城低聲道。
“對了,小姑不會跟楊先生回雲都吧?我看在車上時,小姑並沒有搭理楊先生。”
劉千舟話落,在宋城身上蹭了蹭。
宋城輕輕揉着她的太陽穴,隨後鬆手。
“小姑的事情,你別參合,她的事情她自己會安排,看人方面,不用我們外人多說,她自己清楚。我們說多了,只會讓她不高興。”宋城輕聲叮囑。
劉千舟反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八卦啊?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多嘴。”
對尚卓佳,她都不會說太多,何況宋珍珠。
“你明白就好,不是想說教。”宋城輕聲道。
起飛時間到了,但人還沒完全進來。
宋城臉色不太好看,宋珍珠坐在另一排候機的位置上,有些走神。
劉千舟一直無所事事的走來走去,看看大家,又看看走來的方向。
劉千舟在人羣中晃悠兩圈,隨後又在宋城身邊坐下。
“小姑在走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劉千舟道。
宋城回頭看了眼:“你好好坐着,別走來走去。”
“我坐不住嘛。”劉千舟往椅子上依靠,皺眉盯着前面。
登機還剩幾分鐘時,大家總算來了。
宋城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沒多說什麼。
至於一向嚴厲的宋珍珠,似乎在狀況外,叫她上飛機,拿着包跟着大家走,也沒意識到旁的。
劉千舟總感覺宋珍珠哪裡不對,像丟了魂兒似地。
不知道宋珍珠是爲小米先生魂不守舍,還是爲楊先生,但宋珍珠的事情,她着實管不到,索性靠着宋城睡覺,醒來他們就能到達海島。
*
段婷婷年前結婚,這個年是在紀寒亮家過的。
天天在羣裡看到劉千舟旅遊拍的照片,心裡很是羨慕。
年三十呢,跟紀寒亮吵了一架,原因是蜜月旅行的事兒,兩個人沒談攏,這邊又受劉千舟刺激。
段婷婷一賭氣,扭頭回了孃家。
段家一大早見女兒回來,又驚又喜,段媽媽趕緊把女兒迎回家來,好吃好喝的給端上來。
段婷婷擡眼看母親,眼淚嘩啦嘩啦的滾,對她再好的丈夫,哪裡比得上孃家好?
段媽媽一看女兒哭成這樣,當場嚇傻了。
“婷婷啊,我的兒,你怎麼哭了?怎麼哭成這樣啊?婷婷,是不是寒亮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們倆吵架了?”
段媽媽往女兒身邊一坐,連抽了幾張紙張給她擦眼淚。
“乖女兒,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負你了?”段媽媽一邊女兒擦眼淚,一邊詢問。
段婷婷深吸了口氣,搖頭:“沒事兒,就是我倆在說蜜月旅行的事兒,意見不一致。”
段媽媽皺眉:“怎麼地?不同意?”
當初段媽媽那嫁妝除了一輛車之外,她還單獨給了女兒十萬塊錢,這十萬塊,是給女兒得私房錢。
段媽媽拉着女兒的手仔細問:“你跟媽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紀家不同意,寒亮那小子反悔了?”
“不是,我想去馬爾代夫,天氣冷嘛,馬爾代夫剛好溫暖,泡泡溫泉多舒服啊,可寒亮說出國太麻煩了,又浪費錢,說就國內玩。先還說國內走一趟,後來又說明年有假期了再去。”
段婷婷哽咽着:“大家都知道我這裡結婚了,都問我什麼時候去蜜月旅行,可他倒好,還要往後推。”
段媽媽拉着段婷婷的手,問了句:“他家連給你們小兩口出去玩幾天的錢都沒有?”
真要是這樣,那這婚得好好考慮下了。
段婷婷紅着眼睛點頭:“說是全給花在了房子上,還有房貸。”
“結婚收到的禮錢呢?男方那邊的禮錢沒給你?”
段婷婷搖頭:“我們這邊的禮錢和他們家收到的禮錢,都在公公那,說是拿去還債了。因爲房子裝修的事兒,裝修是借的,收的份子錢都給了公公。”
段媽媽臉色沉了下去,“婷婷啊,結婚前,媽媽是不是叮囑過你,讓你好好問問他們家的情況,你是怎麼說的?結婚了,不分兩家,有錢就過好一點,沒錢就過差一點,你不介意。現在如何?不會不介意,你懂嗎?”
段婷婷想起婚前的堅持,又恨自己。
“因爲他對我好,我連彩禮錢都沒要,也想着他們家是普通工薪家庭,要了一套婚房,就已經是對他們挺大的要求,可……”
段婷婷吸了口氣,“我們家已經這麼讓步了,他居然還這樣對我。”
“婷婷啊,你告訴媽媽,你說,這婚,你要不要?”段媽媽問。
段婷婷愣了一秒看着母親:“媽……”
段媽媽嘆氣道:“你捨不得紀寒亮,你捨不得他是吧?婷婷啊,既然捨不得,這日子就好好過吧,嗯?”
段婷婷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媽,我是不甘心,我們家已經這麼讓步了,他爲什麼還不能理解我一下。我都跟朋友說了,我結婚了,馬上就會去馬爾代夫度蜜月,我都說了啊,他現在說不去,這要讓我的臉往哪兒放啊?”
段媽媽看着抽噎的女兒,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