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孫女兒已經依照您的吩咐,親自將她們二位送出了府,”冉窈窕送完客人,回到松鶴堂前廳,卻見冉老爺子獨自一人在裡頭飲茶,於是問,“對了,知縣大人也走了嗎?”
冉老爺子轉眼看着自家孫女兒稚嫩懂事的目光,心中頗爲沉重地點了點頭。
關於林福兒知縣夫人的真實身份,方纔王詹已經囑咐過他。有些事情該當啞巴就得當啞巴,不然將會是一輩子的啞巴。
不過,想想王詹寵着林福兒護着林福兒,只爲了林福兒一人高興,便想法子爭取到開設女子書院的機會。作爲一個知道他涼薄性情的旁觀者,冉老爺子也表示醉了。
能把這樣一個高冷桀驁之人調/教成一位面冷心熱的五好夫君,看來這林福兒的手腕兒也不低啊。
看着冉老爺子的目光漸漸深邃了起來,冉窈窕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接着出聲提示起來:“祖父?”
“哦,窈窕啊,”冉老爺子回了神,看清了孫女兒眼裡的擔憂,慈祥地笑了,“來,告訴祖父,今天你們去了印染坊,那事情商議得怎麼樣了?”
雖有經商的天賦,但冉窈窕到底還是心智簡單的懵懂少女,說話行事遠不及她祖父那般老謀深算氣定神閒,且聽她笑道:“好,那若是事情成了,祖父可不要忘了窈窕這個大功臣纔好!”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夜深人靜,疏星點點,林福兒在半路上別了陳二妞,一人百無聊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時而踢踢路邊的石子兒。時而撿起被人遺棄的毽子踢上幾腳,時而撅着嘴一個人在那兒唧唧歪歪自言自語,時而沿着一條空蕩蕩的街來回地轉着圈兒逛。
瞧她那磨磨蹭蹭的樣子,很明顯就是拖延時間不想回府。
不遠處,卻是“啪”地一聲。
王詹將拳頭狠狠砸在石牆上,嘶,真他孃的疼啊。
甩甩拳頭。他表示不能忍了。
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他也要跟這位殺豬女好好兒地“廝殺”一番。
不知不覺,林福兒沒頭蒼蠅般地走到了馬老太家的湯鍋店前。
踮起腳尖使勁兒地嗅了嗅空氣裡的肉湯濃香,林福兒幾乎感覺到胃腸的蠕動抗議了——不行。它餓了。
林福兒不餓,可是她的胃餓了。
這兩者瞧着極其矛盾,在此刻卻又偏偏和諧到骨子裡。前一種是心理上的沒心情吃,後一種卻在生理上對前一種做法表示不支持。
“喂!跟了我都好幾條街了。你還不出來啊!”她都走餓了。
王詹一身月白色錦袍,幽幽怨怨地走了出來。連說話語氣都陰陽怪氣兒的:“想爲夫了吧?知道錯了吧?哼哼。”
哈?
“呵呵,呵呵呵呵——你沒病吧?”林福兒乾笑了幾聲,一大老爺們兒了,居然還玩兒傲嬌。
“……那你叫我出來幹嘛!!”王詹不禁身心鬱悶。他還以爲她是先來向他認錯低頭的呢。
林福兒理直氣壯地笑了:“因爲我餓了。”
“……我又不是廚子。”居然是因爲她餓了?!王詹皺了皺眉,難道她不是來向他認錯的嗎?
“可你是金主啊——走,吃宵夜去!”林福兒趁他不注意時扯了他的衣袖就往馬老太的攤子強行拖去。
她這是對待金主的態度嗎?
不過。看她主動拉着自己,王詹心裡還是蠻得意的。
他倆剛坐了下來。馬老太就笑眯眯地將羊肉湯鍋端了上來,倒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別有深意地瞅着這倆使性子的小年輕樂呵了一陣。
“福兒,我……”
王詹剛想說話,嘴裡就被強行塞進了一片羊肉,林福兒倒是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還不忘訓道:“哎,咱們現在可是冷戰時期,有事兒沒事兒的,就別跟我說話了。”
王詹不明白她說得什麼冷戰時期,他只知道,林福兒不讓他說話了。
“林福兒,你能不能別這樣無理取鬧?!”一邊嚼着涮羊肉,一邊深深地看着埋頭大吃的她,“是我太寵着你了嗎?所以才慣得你這樣?!”
林福兒夾起一片羊肉往芝麻醬裡拌去:“我怎樣?”
“你一個婦道人家,去德音坊那種地方……咳,這個我就不說你了。可你呢,書院放學了也不回家,去你同窗家中也不遞話兒給我!你瞧瞧這大晚上的,你還在街上磨磨蹭蹭,難道你就沒想過你的家人會有多擔心嗎!”
林福兒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型,此時王詹腹黑地打出親情牌,這關心則亂的大招牌,她還真沒法子辯駁來着。
但她還是嘴硬地狡辯起來,將筷子往桌上一砸,冷笑道:“姓王的,你可別只顧着數落我,要攤開了說咱們大家都攤開了說去!我去德音坊不對,難道你去德音坊就是對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去德音坊是爲了公事,並未有半分對你不起,你怎麼老繞不開這件事兒啊!”官場上男人間的應酬不都這樣嗎?就算的確是去了風月場,可他卻沒做出絲毫的越矩之事啊,不被誇獎就罷了,倒成了被抓的小辮子了!
“好啊!那我問你,那會兒你身邊可是坐了姑娘?”林福兒冷笑着眯了眯眼睛,這個世上,一般男人可都沒有那起子坐懷不亂的柳氏神功啊。
她猜想,那般香香軟軟的大美人兒楚楚可憐地坐在身邊,就算沒有到那一步,那估計也有過不少摸摸搞搞肌膚之親了。
“……是。”在林福兒冷冽的目光下,王詹無比鬱悶地發現自己還真說不出謊來。
“她給你倒酒了?”哼,她猜就是!
前世,她身爲女老闆,各種應酬都有經歷過,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了。
除非跟她一樣不是個男人,否則,美人在懷卻守身如玉不佔便宜的,基本沒有。
“她是不是給你揉肩了?”一雙狡黠的眼睛,一點點靠近王詹的臉。
她要好好看清面前這個人,是不是真就是適合她的良人!
林福兒湊得越來越近,王詹的呼吸就愈發灼熱,那被養得如白瓷般顏色的圓臉,那閃爍着靈光的眸子,那一張一合嬌豔欲滴的小嘴……在他眼裡,都顯得越發清晰,也越發醉人。
這個無理取鬧的臭丫頭!
“她是不是還給你……”
然後,林福兒便說不出話了。
王詹堵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這個時候,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是時候該拿下了。
冷戰時期的兩人隨時都陷在氣憤和慍怒的氛圍中,這讓他們二人爆發潛質飆升,動作也越發激烈起來。
喂——他們這兒是吃東西的地方不是客棧啊啊啊!
激動的馬老太非拉着她男人則貓在廚房簾子後頭悄悄地觀戰。
“哎,老婆子,大晚上的你看人家那個算怎麼回事兒!”讓知縣大人發現那還得了!
“死老頭子,喏喏喏,你瞧瞧人家,你年輕的時候咋沒這樣對過我!”
“……那好。”
“唔。”
然後廚房裡的兩人也開始了……
這邊,林福兒虛脫得,差點沒兩腿兒一蹬,直接見了閻王。
“唔……你,你放開,你放開!!”
她擦擦嘴,喘着粗氣,埋怨道:“你他孃的差點兒弄死我了知道不!”
哼哼,還說自個兒是個處/男,可他咋這麼飢/渴難耐啊!她差點兒沒被弄得窒息而死!
更可恨的是,丫的連羊肉湯都給弄灑了一桌子,得有多可惜呀!
羅曼蒂克的開頭通常有泰坦尼克式的結局——秀恩愛,死得快,這理兒就是這麼來的。
“我……”王詹很幽怨,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這一刻,他眼裡卻是憤怒與寵溺並存,然後心裡想的卻是,若能再來一次,他估計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唔……”剛喘過氣來的林福兒再次瞪大了眼睛。
得,估計又得給整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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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兒湊得越來越近,王詹的呼吸就愈發灼熱,那被養得如白瓷般顏色的圓臉,那閃爍着靈光的眸子,那一張一合嬌豔欲滴的小嘴……在他眼裡,都顯得越發清晰,也越發醉人。
這個無理取鬧的臭丫頭!
“她是不是還給你……”
然後,林福兒便說不出話了。
王詹堵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這個時候,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是時候該拿下了。
冷戰時期的兩人隨時都陷在氣憤和慍怒的氛圍中,這讓他們二人爆發潛質飆升,動作也越發激烈起來。
喂——他們這兒是吃東西的地方不是客棧啊啊啊!
激動的馬老太非拉着她男人則貓在廚房簾子後頭悄悄地觀戰。
“哎,老婆子,大晚上的你看人家那個算怎麼回事兒!”讓知縣大人發現那還得了!
“死老頭子,喏喏喏,你瞧瞧人家,你年輕的時候咋沒這樣對過我!”
“……那好。”
“唔。”
然後廚房裡的兩人也開始了……
這邊,林福兒虛脫得,差點沒兩腿兒一蹬,直接見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