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窈窕的要求,老實人鄭廣德只管大拍着胸脯答應下來。
拉鍊加皮包,最終效果會如何,林福兒也很是期待啊。
卻不知鄭月娘從哪裡得知了此事,平日裡行事也愈發顯得乖張肆意。想着自己的女兒帶給哥哥那麼大一筆生意,那她哥哥是不是也應該給她一點點好處呢?
若沒有她鄭月娘,哪裡還會有林福兒,又怎麼能得到這許多的好處來呢?!
於是她大大咧咧地就往鄭廣德家裡要好處去了……
聽了妹妹的來意,鄭廣德不由得猶豫了起來:“這,沒這個理兒吧?”
李氏回孃家去了,就剩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這種事情也不好跟女人商量來着。
鄭月娘撇撇嘴,講起話來卻是唾沫星子橫飛:“怎麼沒這個理兒了,我是福兒的娘,又是你的妹子,難道你不該關照自己的妹妹嗎?還有,若沒有我們家福兒,你一個小小的皮貨商如何能搭上冉家小小姐的線!”
“我……妹妹,不是,那個……”鄭廣德這會子倒磕巴了起來。
他知道他妹妹的不好相與,卻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依然是個蠻不講理的。
鄭月娘見哥哥結巴了,說起話來也愈發得意洋洋,她挺了挺胸脯,無不炫耀地說道:“我們福兒啊,那可是縣太爺的正牌夫人,說出去都給咱們家長臉的!如今,她沒忘了你這個舅舅,這麼好的生意也想着自家親戚。可你倒忘恩負義起來——虧你還是個做長輩的呢!”
鄭廣德努力地辯駁起來:“該給福兒的那筆錢,我自然會給她的!”
他與冉家聯手做生意賺到的錢,都得拿出兩成給福兒——這都是之前與冉窈窕、林福兒都說好了的。
“你就光想着福兒嗎?”這就忘了她的勞苦功高啊,不成,絕對不成,“沒有我這個當孃的,福兒哪裡會有這麼好的福氣。能嫁給縣太爺。還能進書院認識達官貴人……這一切還不都是我的功勞!”
鄭廣德:“……”妹啊,咱還能有點兒臉嗎?
“此事,還是和福兒再商量商量吧。”家裡的李青梅就跟一尊菩薩似的在那兒杵着。如今生意還要被福兒分走兩成,他壓力很大呀。
鄭月娘咬咬牙跺跺腳,氣得滿街宣揚鄭廣德忘恩負義小氣巴拉。
其實最讓她生氣的是,如今福兒的影響力比她這個當孃的還大了。
真真讓人受不了啊。
福兒得知此事後。卻是大方地告訴舅舅,把她那兩成銀子裡撥一成給鄭月娘。
“那怎麼行呢?那是舅舅答應給你的銀子啊!”說這話的時候。鄭廣德到底有些羞愧。
林福兒狡黠地笑了笑:“無妨,舅舅只說,這是把我僅有的一成送給孃親好了。”
就算是一成,那銀子也夠鄭月娘眼饞許久了。
但必須是要以她林福兒的名義。
用這個來拿捏鄭月娘。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鄭月娘得知此信兒之後,真是恨不得將林福兒供到香案上當散財童子拜着了。
從此,她也只管說福兒的好話。
待到過年。林福兒與王詹帶着丫鬟拎着禮物來到林家百年了。
趁此機會,福兒笑嘻嘻向衆人提出祿兒的婚事來。
“娘。祿兒也大了,住在姐夫家裡終究不好,我看,還是讓她回家來住吧,我再調一個嬤嬤來教她規矩。”
鄭月娘不覺一怔。
林祿兒眼圈兒一下就紅了,手裡的筷子只狠狠地往碗上一摔:“不,不行!”
她是要嫁給姐夫的。
“喲,怎麼,難不成,妹妹已經有心上人了嗎?”林福兒突然笑得十分詭異,“說出來,長姐好給你做主啊!”
“我……”祿兒卻含情脈脈地看向王詹。
卻見王詹正“十全夫君”般地給林福兒夾着菜。
他可從來沒給自己夾過菜啊……
“姐夫……”祿兒的嗓音嬌嬌甜甜軟軟糯糯,再硬的心腸都會軟作一汪春水。
只可惜王詹不是硬心腸,他是沒心腸。
“小姨子,你姐姐說得很對——你也大了,實在不行的話,姐夫便在衙門裡給你尋一個好的。”場面上的禮節也是要的。
王詹的冷言冷語,直把祿兒的小心肝兒都絞成了碎肉,幾乎輕微觸碰便會鮮血淋漓:“難道姐夫也嫌我在你們家礙眼嗎?!!”
當着爹孃的面,她不信他會拒絕自己。
王詹微微抿嘴:“是。你一個小姑娘家,總看着我和你姐姐親親熱熱的,到底失了體統。”
林福兒臉一紅,親親熱熱……當着爹孃呢,這話說不得啊!
惱得她在桌下直掐他的腰。
王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這地兒可掐不得啊!
福兒瞧着他那色/咪/咪的神色便知其心意了,此時臉上也愈發漲紅了。
真是秀得一手好恩愛。
林祿兒表示實在看不下去了,把碗一砸就跑出了家門。
“這孩子……真是……”鄭月娘訕笑着夾了一根青菜。
她今日,倒是罕見地沒有偏幫林祿兒。
因爲在之前林福兒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了她,若是還想保住大舅舅那裡一成的分紅,就給她老實點兒!
鄭月娘想了想那麼大一筆銀子,又想了想越來越愛惹事兒的祿兒,終是默默無聞地站到林福兒這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林祿兒一路哭哭啼啼地往外走,又怕人瞧見她的落魄樣兒,更是一路低着頭,也顧不上看路,只是橫衝直撞。只揀那起子僻靜人少的地方去。
這丫頭正捂着臉哭呢,趔趄之下卻撞到前面一人的懷裡。
林祿兒掛着滿臉的淚痕,哭得連話也不能好好兒說了:“你……你……”
是一位略微面熟的書生模樣的公子。
“是你?!”書生顯然很高興,清秀的臉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林祿兒小臉兒通紅,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是?”
別以爲她長得漂亮可愛,就能隨便來搭訕了,她喜歡的只有她姐夫!
只是這人。倒面善得緊。不像是那起子輕浮的登徒浪子啊!
書生無比懷念地道起了往事:“姑娘難道不記得在下了嗎?那日在青陵書院,你也是這般撞到了我懷裡……”
她撞到他懷裡,卻也撞到了他心裡。
那溼漉漉的眼神。那微微圓潤的輪廓,他一直都忘不了,也不相忘。
他找過她,卻因爲不知道她的名姓無緣找到。
他還以爲他們真的無緣了呢。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再一次撞進他懷裡。
眼神。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被林福兒欺負過後的楚楚動人。
林祿兒蒼涼地嘆氣:“是你啊。”
可惜,不是他。
張之裕靦腆地撓頭一笑:“大過年的,不要這麼難過。”
“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你說我難不難過!”林祿兒撇撇嘴,這人說話行事可真蠢。
“……我知道你的難過,因爲。我也難過得緊,”在聽到祿兒的話時。張之裕承認心裡的滋味兒不好受,也不知道是她心尖尖兒上的男人是哪個臭不要臉的混蛋呢,“左右我們也無事,那,我能和你一起難過嗎?”
聞言,林祿兒頗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張之裕眼中滿是誠摯的期待。
這種真誠而溫暖的眼神,姐夫從來都只對姐姐一人看去。
她從來便希望,有一日自己能有人疼有人愛。
王詹的無情和與林福兒的恩愛,讓她看到了希望的渺茫。
如今,心裡那希望的種子又漸漸開始萌芽了。
“嘖嘖嘖,真是有愛的小兒女啊!”
***
只是這人,倒面善得緊,不像是那起子輕浮的登徒浪子啊!
書生無比懷念地道起了往事:“姑娘難道不記得在下了嗎?那日在青陵書院,你也是這般撞到了我懷裡……”
她撞到他懷裡,卻也撞到了他心裡。
那溼漉漉的眼神,那微微圓潤的輪廓,他一直都忘不了,也不相忘。
他找過她,卻因爲不知道她的名姓無緣找到。
他還以爲他們真的無緣了呢,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再一次撞進他懷裡。
眼神,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被林福兒欺負過後的楚楚動人。
林祿兒蒼涼地嘆氣:“是你啊。”
可惜,不是他。
張之裕靦腆地撓頭一笑:“大過年的,不要這麼難過。”
“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你說我難不難過!”林祿兒撇撇嘴,這人說話行事可真蠢。
“……我知道你的難過,因爲,我也難過得緊,”在聽到祿兒的話時,張之裕承認心裡的滋味兒不好受,也不知道是她心尖尖兒上的男人是哪個臭不要臉的混蛋呢,“左右我們也無事,那,我能和你一起難過嗎?”
聞言,林祿兒頗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張之裕眼中滿是誠摯的期待。
這種真誠而溫暖的眼神,姐夫從來都只對姐姐一人看去。
她從來便希望,有一日自己能有人疼有人愛。
王詹的無情和與林福兒的恩愛,讓她看到了希望的渺茫。
如今,心裡那希望的種子又漸漸開始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