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塔尺是一位德瑪西亞貴族。
塔尺家族,雖然是德瑪西亞帝國中,新晉不久的一個貴族世家,但這個不久,也是相對於德瑪西亞七百年的歷史而言。
不同於「光盾」和「冕衛」這些一流的世家,塔尺家族並不是依靠戰功而成爲貴族的。
這在崇尚武功而非文治的德瑪西亞,是很罕見的事情。
大約在兩百年前,塔尺家族的領地塔尺港,還只是一個小漁村。
因爲只是個小漁村,所以漁民們建不起燈塔,但又怕出海捕魚的船隻在深夜或暴風雨中迷失方向。
所以,村裡人共同出錢,僱傭了一個流浪漢在最高的礁石上燃起一堆篝火,並日夜守候。
塔尺,在當地的方言中,就是火炬的意思。
久而久之,也變成了村民們對這個流浪漢的稱呼。
多年後,當流浪漢娶妻生子後,他的媳婦才發現,這個流浪漢原來是德瑪西亞雄都(德瑪西亞的首都名稱,以後會簡稱雄都)的一個落魄的商人,被人追債才流落至此。
但這件往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大家倒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塔尺家開枝散葉後,皮爾特沃夫的運河建成了,德瑪西亞的海上貿易也開始發展了起來。
塔尺曾經是個商人,這一次他嗅到了商機,搶在所有人前面把握住了這個機會。
一步先,步步先。
經過一百五十年的發展,塔尺家族成爲了當地海運行業的龍頭家族,給德瑪西亞提供了豐厚的稅收。
當時的國王,嘉文二世破例擢升了塔尺家族爲貴族,作爲他們對德瑪西亞傑出貢獻的獎勵。
並且,嘉文二世還把這個由小漁村發展成的港口城市,劃做了塔尺家族的領地。
從那時起,這個港口便得名爲塔尺港。
瑞德·塔尺,今年雖然纔剛滿三十,但憑藉着出色的商業頭腦,他已經早早的從他父親那裡接過了領主的頭銜。
前幾個月,德瑪西亞出現的巨大變故,對他而言倒也沒有什麼影響。
反正國家還是繼續由嘉文血脈繼承,而關於法師的政策,他也沒什麼看法————依靠商業躋身貴族的塔尺家族,脫不開商人的氣息,一直以來都沒什麼政見,專心賺錢。
但,這也是一直被德瑪西亞老牌貴族所詬病的地方,他們都說塔尺家族只能算是暴發戶,不應配上貴族的身份。
塔尺家族一直安守本分,對於其他貴族的這些冷嘲熱諷不做迴應,也不敢迴應。
因爲,若是按照德瑪西亞法律中解決貴族矛盾的法子辦,就需要來上一場決鬥————勝者榮耀,敗者食塵。
他們知道,自己比不過這些盛產戰士的名門望族,真要是上了決鬥場,別說面子找不回來,還有可能再把命搭上。
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成了塔尺家族的一貫的處事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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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瑞德·塔尺一身正裝,帶着他的親隨們,等候在碼頭上。
前兩天他收到了消息,布維爾家族的樂斯塔拉夫人,今天會抵達塔尺港。
也不是說布維爾家族多麼勢大,讓塔尺家族惹不起————其實是隨便哪個貴族世家,他們都惹不起。
但樂斯塔拉夫人的良善,他素有耳聞。瑞德是真心敬重這個不同尋常的貴族。
臨近傍晚,翹首以待了多時的瑞德,終於看見了那被漆成了顧藍色的大船。
是“娑娜號”,瑞德不會認錯的,他見過很多次它。
嘭
“娑娜號”剛落下錨,長長的船梯就被瑞德指揮着搭了上去。
樂斯塔拉夫人的衛兵先走了下來,列成整齊的兩列。
隨後,在老管家的攙扶下,樂斯塔拉夫人走了下來。
他身後還跟着三個年輕男女。
藍色雙馬尾的那位,瑞德認識,是樂斯塔拉夫人的女兒。
而其他兩位黑髮負劍的青年,他可就沒見過了。
瑞德的眼神並未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他迎了上去。
“樂斯塔拉夫人,別來無恙啊。”
瑞德陪着笑臉兒。
“辛苦了,瑞德閣下。您不會在這裡等了一天吧?”
樂斯塔拉夫人有些驚詫。
“不妨事,不妨事,敝舍已經收拾好了房間,並準備了接風宴席,就等您到呢。”
瑞德愈發恭敬了。
“那我先謝謝瑞德閣下了。”
樂斯塔拉夫人點頭示意,娑娜也行了提裙禮。
至於後面那兩位劍客,也跟着躬了躬身。
“快請上馬車,我這就帶您去。”
瑞德親自爲樂斯塔拉夫人撩起了馬車的簾子。
這一隊士兵們,也騎上了早就備好的馬匹,跟在了馬車後面。
那兩位黑髮劍士對望一眼,見樂斯塔拉夫人沒有招呼他們,也只好接過了遞來的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