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九龍警署。
張崇邦一大早上班，手中拿着3菠蘿包、一杯咖啡，走進了重案組。
此時，重案組一羣警員拿着報紙，正在討論。
“新聞看到了沒？”
“《1994年港幣印鈔份額做出更改，新增五星銀行20%》……”
“五星銀行增加20%……”
“好事啊！五星銀行那麼大，都超過匯豐了，按道理應該拿到印鈔份額纔對。”
“今天的五星銀行的股票，又要升了。”
“義哥，你買了那麼多五星銀行的股票，賺翻了啊。”
“不多不多，十幾萬而已。”
“義哥，義父，借點錢撒~~”
“滾，我跟你不熟！”
張崇邦聽着他們的議論，頓時意識到這是關祖從印鈔廠事件裡面，拿到的好處。
踏馬的，20%的印鈔份額！
這是什麼？
這是妥妥的市場信心啊！
股價一升，直接賺幾十億！
“果然！如我所料！”
張崇邦冷笑。
他就知道關祖不可能好端端插手這個案子的，一切都是利益。
冷笑着冷笑着，他就感覺一陣鬱悶，因爲關祖賺太多了。
“這港島的天，怎麼這麼黑！”
張崇邦感覺自己的正義，跟這港島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
署長的秘書，走進了重案組：“張崇邦督察，署長叫你去他辦公室。”
張崇邦：“嗯？？”
帶着茫然，他來到了署長辦公室。
“哈哈哈~~~阿邦，半年前你調到這裡，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人才。現在看來，你果然是人才。”
署長熱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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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崇邦：“署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署長嘿嘿笑，拿出一張調令、一張晉升令：“剛剛總部下來的調令，調你去總部，還升職了，升到了總督察。”
張崇邦：“？？？”
他看着調令——
「
編號：[1993年」警調字第[421]號
致張崇邦高級督察：
鑑於你在過往工作中展現出的卓越能力、嚴謹態度以及對警務工作的高度熱忱……
你將由原崗位調至警務處丁部門監管處內部調查科……
在新的崗位上，望你繼續秉持公正、專業的工作理念……
港島警務處副處長：***
」
再看晉升令，從高級督察，升職爲總督察。
他手一抖。
驚喜！
終於，我的才華得到了認可了嗎？
而且，
內部調查科，正適合我這種正直的警員去擔任。
港島警隊，太過烏煙瘴氣了！
沒多久，消息就傳到了重案組這邊，張崇邦要調走，調去警務處內部調查科。
頓時引發重案組的一片議論紛紛。
“爲什麼突然調走？”
“還升職了。”
“爲什麼？”
“我那天晚上，好像看到他和金管局的副席主走在一起了，肯定是商量什麼勾當。”
此話一出，衆人懵逼。
“什麼？他不是一直都行得正坐得直的嗎？”
“對啊，一直警例掛嘴邊。”
“我都被他訓了好幾次，看他那麼正直，又不好反駁他。”
“現在他給我搞這個？”
一個個警員，都感覺特別無語。
張崇邦開心地回到辦公室之後，收拾東西，抱着箱子就準備離開。
走的時候，
正好聽到重案組組員背後蛐蛐他。
“看來他也是俗人啊。”
“也不是那麼正直嘛，爲了升職，直接跟高官勾結。”
張崇邦一聽，直接懵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知道。”
“有本事說清楚一點。”
“說就說，昨天我看到你和金管局的副席主走一起了，你還說你沒跟他們勾結。”
張崇邦直接惱怒了。
“我沒有跟他們勾結！”
但是他心中已經反應過來，可能這事是真的，不然這升職也來的太奇怪了。
當然，他內心是不想承認，只會認爲自己是行正義之舉獲得的獎勵。
他問心無愧，畢竟他沒收任何賄賂。
很快，
張崇邦帶着羞惱，去警務處報到了。
他前腳剛走，O記對東九龍重案組關於馬文信案子的功勞，就送過來了。雖然案子不是他們破的，但也肯定了他們的付出，在履歷上增添了一筆，帶隊的皮特警銜升了一級。
當然，獎勵名單裡面沒有張崇邦。
……
警務處大樓，樓下，
張崇邦，走進了大樓。
我，終於又回來了！
春風滿面，意氣風發。
或許是命運使然，張崇邦正好跟邱剛敖在一樓相遇了。
“咦，你這是……”邱剛敖好奇。
“邱sir，從今天開始，我是內部調查科的總督察……”張崇邦看着邱剛敖，意味深長，“以後請邱sir多多注意，不要被我查到什麼，我可不會看往日的情面給你留面子。”
邱剛敖挖了挖耳朵：“哦……內部調查科是吧……”
嗤笑一聲。
轉身離去。
張崇邦心情快意，去了內部調查科報道。
正當他花了30分鐘，報到完，熟悉同事、座位之後……
內部調查科的領導就來了。
“張崇邦是吧……”
“sir~~”
領導：“不好意思，上面來通知，說內部調查科不是適合你，要把你調走。”
張崇邦：“？？？？”
張崇邦臉色都變了。
“那我調去哪裡？”
“大嶼山……”
噗~~~~~
張崇邦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
樓上，O記。
邱剛敖喝着茶，看着樓下張崇邦灰溜溜的身影。
呵呵一笑……
出來混，要講背景，講實力的。
原本他其實並不在意張崇邦，調去內部調查科也無所謂。結果張崇邦硬是要跑到面前跳臉。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直接送你去守水塘。
……
第二天，
張崇邦來到了大嶼山警署，向署長報道。
他是總督察，也算是警署第二頭目了。
看着阿貓阿狗兩三隻，老的老，廢柴的廢柴……張崇邦頓時氣的不打一處。
張崇邦直接指着睡懶覺的泰山。
直接一腳踹泰山坐的椅子上，還在趴着睡覺的泰山直接撲滾到地上。
“給我起來，上班就上班，爲什麼睡覺……”
“巡邏了嗎？”
“要睡覺就別幹警察……”一頓長達幾分鐘的罵街，把心中的憤懣發泄出去。
泰山既憤怒又不敢反駁。
很快，
整個警署的警員都被張崇邦罵了一遍，是各種看不順眼。
甚至有一堆小朋友跑來做作業，都被張崇邦給罵了。
因爲心情鬱悶，所以特別暴躁，很多話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這是警署，不是學校。”
“警例你們懂不懂！”
所有警員：“…………”
大嶼山村民：“…………”
牛！
了不起，你清高！
張崇邦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不過此時他已經陷入了自我感動之中。
風雪壓我兩三年……呵，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
晚上6:30，
維多利亞港沿岸燈光璀璨，
半島酒店。
關祖、陳永仁，帶着秘書吳蓮倩，正在西餐廳裡跟花旗銀行（美國總行）的副總裁，一起吃飯。
在收到了五星銀行的邀約之後，美國那邊的花旗銀行非常感興趣，然後就派來了副總裁帶隊過來，商談加入清算系統的事宜。
匯豐在全球有非常龐大的銀行體系。
而花旗也是。
雙方算得上是競爭對手。
所以花旗非常樂意給匯豐搞點事。
而且，五星銀行未來必定會統治港島資金，他們自然樂意多這麼一個合作伙伴，畢竟手續費可是可以收很多的。
“哇喔~~~沒想到關先生這麼年輕！”
“威爾先生過獎了……”
一頓客套，開始初步談了一下五星銀行的一些資料。
因爲雙方都想促成合作，所以談判還算順利。
不過這只是初步談判，
接下來的正式磋商談判、籤合同、接入清算系統，起碼要1-2個月的時間。
……
匯豐大廈。
“各位，”
匯豐高層，又又又開會了。
艾諾爾坐在首座，目光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緩緩掃視着在座的每一位高層。
“我們匯豐，正在面臨越來越嚴重的問題。”
“我們的存款，被五星銀行搶走了！”
“這還不止……”
“一直以來，印鈔權是我們在金融市場屹立不倒的根基，是我們掌控金融話語權的關鍵所在。”
“但是現在也被五星銀行給瓜分了，勢必會嚴重削弱我們在市場上的貨幣調控能力。”
“而且，”
“根據可靠的消息，五星銀行正在跟花旗銀行接觸，要接入花旗的美元清算系統……”
“這就意味着，他們將會大量轉化美元……憑藉五星銀行龐大的客戶基數和業務體量，在美元結算業務這一關鍵領域，我們匯豐在國際金融市場的份額將被進一步擠壓……”
艾諾爾的聲音，有點憤懣。
所有董事、高管，也非常憤懣。
距離上一次開會，多久來着？
半個月。
那時候他們還在會議上，覺得匯豐還有兩個基本盤——印鈔權、美元（外匯）清算體系。
結果僅用了半個月，
就因爲印鈔廠那坑逼，形勢就逆轉了。
印鈔廠踏馬是傻逼嗎？
爲什麼會這麼容易被悍匪直接突進去？！
太踏馬坑爹了！
還把匯豐拉下水，成爲損失最慘重的那一個。
匯豐這一波，真的比竇娥還冤！
“諸位！”
艾諾爾：“我們現在匯豐，已經面臨巨大的危機！”
“我們必須要反擊了！”
“大家說一下各自的想法，有什麼建議，能夠反擊。”
很快，
有一個股東代表說道：
“正當途徑，我們是搞不過五星銀行的了。”
“我們要另闢蹊徑。”
衆人：“怎麼另闢蹊徑？”
股東代表：“商業間諜，我們要發展商業間諜，摸清五星集團的違法犯罪事實……”
艾諾爾：“具體說說……”
股東代表：“我們可以找一個五星集團的中高層的員工，發展成爲我們的內應……不對，一個不夠，我們要發展幾個、十幾個……”
“資本都是貪婪的，我不信關祖、五星集團真的會這麼依法納稅，或者一點不合法的都沒有……”
“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們可以利用內應，栽贓五星集團……”
衆人紛紛點頭。
“同意！”
“這方法可以！”
“支持！”
不過也有一個高管提出質疑：“但問題是，這五星集團對員工，出了名的好，發展內應，恐怕有點難。”
股東代表：“這個簡單，威逼利誘，總有一個合適的辦法。”
“就算關祖知道了這事，他一定會猜疑旗下所有的中高層管理。”
“猜疑產生之後，他們就會相互猜疑……一旦相互猜疑，五星集團內部，還能這麼團結嗎？”
“好！”
“這主意，太妙了！”
衆高層，紛紛叫好。
艾諾爾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股東代表：“不過，我們不能自己派人去，要派中間人去，這樣就算關祖抓到了那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派的。”
“…………”
“這樣會不會太慫了點？”
“安全起見嘛……”
最後，衆人同意。
這時候，又有一個高管：“另外，我覺得還可以增加一個保險——派一些臥底過去。”
衆高層：“同意！”
……
……
三天後，
夜晚，
新界的街道，昏黃的路燈。
九紋龍下班，往家裡走去，腦海裡全是老婆和即將滿月的女兒，內心充滿了歡喜，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九紋龍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九紋龍眉頭瞬間皺起，停住腳步。
車上下來一個外貌普普通通的男子，穿着一身略顯陳舊的西裝。
“文先生，耽擱你一點時間，想跟你談件事。”男子客氣微笑道。
九紋龍警惕地打量着對方，心裡暗自思忖：一看就不是好人，這時候來找我，能有什麼好事？
但他也沒急着拒絕，只是冷冷地回了句：“有話快說。”
男子笑了笑，“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上車聊……”
九紋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着男子上了車。
多年的經歷告訴他，事情是躲不過的，要迎面而上，直面問題。
上了車，
坐下。
“說吧，找我什麼事？”
“文先生，你最近日子不好過吧？老婆孩子出了事，這開銷可不小啊。”男子一臉的關心。
九紋龍警惕：“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兜圈子。”
男子：“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文先生你也認識了關祖很久，但是如今加入五星集團之後，卻只混了箇中層管理。你看關祖身邊其他人，一個個都身居高位……”
“難道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九紋龍拳頭緊握。
“哎，我也是替你不值啊，憑什麼他們能這麼高職位，而你卻只有這麼一點？”
“我……”九紋龍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心，內心彷彿都在激烈地掙扎着。
男子一喜。
好像……成了！
他趁熱打鐵：“而且別忘了，你現在有妻子有女兒，中國有句古話叫：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難道你不想給你的女兒未來，多攢點錢嗎？”
男子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輕輕推到九紋龍面前，
“這裡面是一筆錢，10萬港幣，相當於你9個月的工資，只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後續還會有更多。”
九紋龍看着這個厚厚的信封，臉上閃過掙扎。
他看了眼眼前這個男子：“能跟我說一說，你們是誰？”
男子：“基於我們是初次合作，所以暫時還不能說。”
九紋龍咬牙：“你要我，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