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
索羅斯等遊資已經離開港島一個星期。
港島金融市場,從交易所到尋常街巷,都透着一種暴風雨後的寧靜。
這個星期,恆生指數在 15500點上下小幅波動。原本是要上漲的,但是被關祖拋了一些倉位出來,讓指數繼續在這個位置上上上下下。
證券交易所裡,紅馬甲們的腳步慢了下來,不再是前幾日手忙腳亂的奔忙。
街巷之間,茶餐廳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傍晚的維多利亞港,散步的情侶增加了。
穿西裝的白領們在上班的時候,討論的不再是股市暴跌的恐慌,而是週末去哪裡郊遊
金管局的大樓依舊莊嚴肅穆,但門口記者已經不見了。
此時的港島,依舊是那個車水馬龍、煙火氣十足的模樣。
……
銅鑼灣,
關祖幾人坐在腸粉店裡面,感受着比以往要熱鬧一些的早餐店。
“你們看,這樣的安安靜靜多好啊。”
“果然,索羅斯他們就是邪惡的大反派。”
關祖道。
方展博吞下腸粉,對關祖迴應:“啊對對對~~~”
泰國、菲律賓、泥印那些國家,也不見祖哥你手軟。
關祖:你知道個屁,他們弱,我們才強。
“對了,祖哥,12月的「IMF+世界銀行」年會,索羅斯要來港島,有想好怎麼搞他嗎?”阿布吃下第5碟腸粉,又叫老闆加了3份,然後問關祖道。
關祖翻白眼:“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那時候全世界媒體都在看這裡,我們怎麼可能讓港島出亂子。”
12月的「IMF+世界銀行」年會,地址——港島。
這是港島迴歸東大之後的第一個世界級會議,對港島、東大都非常重要,是絕對不能出亂子的。
不過,關祖記得前世是9-10月召開的,這次挪到了12月,應該是蝴蝶效應。
對於東大來說,這次大會在港島召開,無疑是對迴歸東大之後,港島依舊是世界金融中心地位的一種確認。
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但是,「IMF+世界銀行」不是慈善組織,更不是給東大站臺。
「IMF+世界銀行」年會決定在港島召開之前,索羅斯已經開始行動,他們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們把開會地點設定在港島,應該是帶着陰謀的。有可能是想通過其影響力和話語權,對港島金融管理政策指手畫腳,要求港島進一步開放金融市場,降低金融監管門檻,爲國際炒家後續更大規模的攻擊創造條件。
這時候,
方展博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好的……”
簡單說完,警惕看了一眼關祖這坑貨。
關祖假裝吃東西,沒看到。
中午,
方展博離開了公司,開車離開了。
沒多久,阿星就開着一輛紅色出租車跟了上去。
不要冤枉,這不是是祖哥搞的,是方家,而作爲女婿的阿星自然要擔一擔這兩京……重任!
結果,方展博跑菜市場,成爲普通市民,讓阿星跟丟了。
……
……
此時,
紐約,
索羅斯基金集團大樓,頂樓。
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索羅斯的柚木辦公桌。
柚木長桌上,一份行程表——
「12月6日,香港,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年會」
“老闆。”
秘書安娜的聲音帶着幾分猶豫。
她捧着咖啡杯,送到了索羅斯的面前。
“您……確定要去港島?”
索羅斯擡眼:“怎麼?”
安娜深吸一口氣,將咖啡放在桌角:“恕我直言,現在去香港恐怕不是好時機。亞洲媒體把您稱作‘金融海嘯的源頭’‘亞洲危機的經濟戰犯’……”
“你過去的話,恐怕安全方面……”
索羅斯哈哈一笑:“這你就錯了,這個大會可是有全世界經濟領域的大人物到場……國家形象永遠比我一個人更加重要。”
而且,
這次去香港,與其說是參會,不如說是一場公開的“辯護”。
他是要上臺發言的。
他已經想好了臺詞,怎麼爲自己辯解了。
(圖·一些關於IMF的八卦資料)
……
……
11月的香港,天氣舒服得剛好。
陽光不烈,風裡帶着點海的涼意,吹在身上清爽又不冷。
海洋公園門口,
人流攢動。
方展博就跟地下黨一樣,坐着出租車,狗狗祟祟來到了港島海洋公園。
“展博,這裡!”
然後看見龍紀文站在售票亭旁,不斷揮手,白色連衣裙被風吹得輕輕晃。
“等很久了?抱歉,來晚了。”
展博快步跑過去,一臉歉意道。
“不急不急。”
顯然龍紀文並不介意這個事,龍紀文撥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看着方展博眼裡亮閃閃的。
方展博不禁有點心跳加速。
他看了眼身後來車的馬路,沒有看到有人跟蹤,鬆了一口氣。
“走!”
兩人買票進去。
他們先去了海洋劇場。
馴獸師指揮着海豚跳圈,觀衆席裡一片歡呼。龍紀文看得專注,忽然被旁邊的方展博碰了下胳膊。他遞過來一包爆米花,袋子是打開的。
她捏了一顆放進嘴裡,甜絲絲的。
然後去坐過山車,到了驚險的地方,龍紀文下意識抓住了方展博的胳膊。他的肌肉緊了緊,卻沒動,任由她抓着。
“啊啊啊~~~”
龍紀文開心大喊。
很快,返回了終點。
“你沒來這裡玩過嗎?”
“很少……都沒人陪我玩。”
方展博忽然說:“以後想出來,隨時找我。”
她轉頭看他,他心虛躲開望着窗外。
“好!”
龍紀文嘻嘻嘻笑道。
從過山車下來,龍紀文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紅暈,因爲有點汗,所以髮絲貼在額角。
方展博從口袋裡翻出紙巾遞過去,指肚子不小心擦過她的臉頰,兩人都像被電流竄過,方展博猛地縮回手。
路過旋轉木馬時,龍紀文眼睛亮了亮。
“想玩?”方展博問。
她點點頭:“是的!” 方展博:“走!”
木馬上的彩燈轉起來,龍紀文坐在白色的駿馬上,開心得跟小孩子一樣。
方展博坐在隔壁的獨角獸上,突然有點懊惱,爲什麼沒有帶相機呢?如果有相機,一定要將她開心的時刻拍下來。
接下來去了水族館,企鵝館……等等等等……
到了下午四五點,走到紀念品商店,龍紀文買了一對海豚鑰匙扣,一個遞給他,一個攥在手裡。
情侶款。
不過兩人都沒說,只是沉默了一兩分鐘。
最美好的時刻,莫過於曖昧的那些時刻。
傍晚,來到了海邊沙灘。
此時,傍晚降臨,夕陽西下,紅霞漫天。
但是方展博眼中沒有什麼海天美景,眼睛只是看着龍紀文被風吹起的裙襬和笑得咧開的嘴角,突然覺得,這輩子要是天天能這樣,也不錯。
龍紀文轉過來,剛好撞進他的目光裡,笑聲戛然而止。
海風捲着浪聲,把周圍的喧囂都擋在外面,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沙灘上兩人的腳印,越來越近。
近了近了……
突然,
嘭~~~一聲,一個皮球落在了兩人之間。
兩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分開。
剛纔那點醞釀的氣氛,一下子沒了。
龍紀文低下頭,臉紅得不行。
方展博咳嗽了一聲,沒話找話:“那個……我跟你說過我家裡的情況,我卻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這不公平……”
龍紀文開始說起了家裡的情況:“我爸以前是港島的總華探長,78年那時候廉署成立,開始查……然後他逃去了彎彎……”
方展博眉頭一皺。
總華探長?
龍紀文……龍?
龍成邦?!
他臉色直接變了。
總華探長本身沒幾個,而且還姓龍,就只有一個!
龍紀文這時候突然覺得有點尿急,擡頭對他說:“我去上個廁所,你等一等我……”
方展博點了點頭,沒說話。
龍紀文快步往不遠處的洗手間跑,沒注意到他臉上異樣的神情。
等她走遠之後,方展博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沒多久,龍紀文走了回來。
轉身就往沙灘上望——方展博不在原地了。
“展博?展博?”
她喊了兩聲,沒人應。
心裡一下就慌了,眼睛飛快地在沙灘上掃來掃去。
先是看向海面,已經差不多到夜晚了,海水泛着冷光,她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會不會是不小心掉進海里了?
“展博!方展博!”
她一邊喊,一邊往海邊跑,海水沒過腳踝,裙襬被濺得溼漉漉的,也顧不上。
她沿着海岸線跑了一段,沙灘上只有零星幾個遊客,根本沒有方展博的影子。
找啊找,
不斷大喊,眼淚都出來了。
“小姐,你在找什麼?”一個賣水的市民看着她着急的樣子,忍不住問。
“我找一個男的,穿藍色外套,剛纔還在這裡……”龍紀文聲音發顫。
然後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照片。
“這個……你見過嗎?是不是跑到海里去了?”
“他啊?”市民指了指公園出口的方向:“哦,剛纔好像看見他往那邊走了。”
龍紀文愣了一下,心裡鬆了點:他是不是去買東西了?或者去開車了?她掏出手機,撥了方展博的號碼,結果打不通。
“可能信號不好吧。”
她安慰自己。
龍紀文又去走了一圈,還是沒看到方展博。
最後,她只能走到剛纔兩人站着的地方,乖乖等着。
風漸漸涼了,夕陽徹底落山,天色一點點黑透,公園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沙灘上的遊客越來越少,只剩下她一個人。
溼掉的裙襬貼在腿上,被冷風一吹,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坐在椅子上,抱着腿,還是覺得冷,牙齒忍不住打顫。
等了兩三個小時,方展博還是沒出現。
龍紀文的臉色越來越白,頭也開始發暈,她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渾身發冷,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沙灘上。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是程小南路過沙灘,看到倒在地上的龍紀文,趕緊跑過來。她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
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找人,一邊輕輕拍她的臉:“小姐,醒醒……”
正好這時候許正陽跑來接程小南,遇上了,扛着龍紀文去開車,迅速送去醫院。
毫無意外的,
龍紀文感冒發燒了。
……
……
第二天,
一大早,亞視、tvb早間新聞向全港播報昨日的新聞消息……
“昨日,禽流感再度出現,一名患者緊急送往了醫院……”
“這已經是迄今爲止第110例禽流感病例……”
“也同樣在昨天,立法局通過了《滅殺*全部活雞及補償方案》的條例……從今天開始,政府部門將會開始正式啓動滅殺行動……每隻活雞可以獲得50港幣補償……”
銅鑼灣,
8點多,
關祖吃了阿姨做好的早餐之後,跟3歲的兒子、1歲的女兒展示了一下父愛如山倒之後,出了門。
一出門,就遇到了方展博。
“咦?怎麼了?一大早黑口黑麪的?”關祖詫異,好奇問道。
“沒事。”方展博黑着臉快步下樓。
這時候,方展博手機響了起來,方展博看了一眼,直接掛掉了手機。
關祖託着下巴。
方展博這是幹嘛?遇到什麼大事了?昨天這傢伙下午就跑去約會了,結果今天一大早就這臉,難道是不舉?
這樣的話,確實挺可憐的。
關祖下了樓,就看到方展博開車離開了,丁虎、阿星也納悶看着關祖:“祖哥,昨天展博/哥不是去約會了嗎?怎麼現在看來好像鬧掰了。”
關祖攤手:“不知道~~”
9點,上班。
12點,中午,飯堂吃飯。
關祖掃了一眼飯堂,沒看到方展博。
許正陽在旁邊說起昨天晚上在沙灘那邊,遇到了一件人渣事。
“昨晚我去接小南下班,小南在海邊沙灘看到一個女的倒在地上,臉色白得跟紙一樣,裙襬溼淋淋的,一看就凍了很久。”
“然後我們就把她送醫院去了,一路上那女的燒得迷迷糊糊,嘴裡還唸叨着什麼的。”
“送去醫院,醫生說再晚點送過去,燒出肺炎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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