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啊,年哥。」
羅勇泄氣了,坐在籃球場鐵絲網外的大青石頭上。
「再找找,拿出你找片兩三小時的耐心來。」江年不以爲意,左右觀望了一陣。
「你怎麼知道我.......」羅勇倒吸一口涼氣。
「那邊那間,看着好像沒什麼人。」江年沒和他扯,指了指入口處一間雜貨房。
「那間啊......」羅勇眯着眼晴看了一眼,「可是,外面沒貼租房的條子啊。」
「先問問唄,都裝了新防盜門還不租?」江年走了過去,回頭一看羅勇還在原地。
「幹什麼呢?」
「不是哥,那可是老師。」羅勇慫了。
「老師怎麼了?」江年有些無語,「我還是進步兩百分勵志之星呢?」
「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要是進步三百分,校長都要給我找房子。」江年切了一聲,
上樓敲門。
羅勇還是不敢,只能跟在江年身後上樓。
「哥,你加油。」
江年警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咚咚三聲,門開了。
「你們找誰呀?」一個估摸着三四十的中年婦女開了門,看着像是學校老師。
江年順勢說明了來意,得知對方確實有意出租。找了鑰匙,帶着往下開門看了一圈。
不過,價錢比較高。
「240?」羅勇微微皺眉,下意識道,「可是隻有一張桌子,而且這牀也太破了。」
江年不太懂,也沒出聲。
勇哥雖然練球不靠譜,膽子也小。但總的來說人總有擅長的技能,各有長處中年女老師一開始說找人換張牀,但在羅勇問什麼時候能換好的時候,嘆了一口氣。
「算了,你自己換牀吧。給你便宜一點,兩百。」
「可是,兩百多也買不到什麼牀?」羅勇磕絆道,「這牀也不好拆,還佔位置。」
中年女老師扶額,看了一眼那張木牀,頗爲無奈道。
「一百八,不能再少了。」
江年眼皮跳了跳,心道真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
如果是他來談,見對方是女老師。見這雜貨房能滿足要求,估計兩百四就答應了。
租六個月,羅勇一砍價等於直接省了三百六。
牛逼。
「再便宜一點,直接付了。」羅勇還在輸出,掏出手機打開了計算器,開始一指禪。
中年女老師:「
江年:「
不是哥們,這都要掏計算器?
中年女老師先繃不住了,轉頭看向容貌更清秀的江年。
「你們哪個班的學生?」
啪嗒一聲,羅勇的手機抖了抖摔在了地上。
「滑了,手.....滑了。」
「奧賽三班的,劉老師那個班。」江年直接實話實話,反正他又不在房間開銀趴。
深圳不怕....
「哦哦,劉老師是吧?」中年女老師恍然大悟,「那個狗..::...做事一絲不苟的老師。」
羅勇:「?」
「你這學生,看着有點臉熟?」中年女老師倒吸了一口冷氣,「在哪見過來着?」
「勵志之星?」江年試探問道。
羅勇聞言,差點沒繃住笑。
不是,哥。
你真把這破名頭拿出來晃啊?
出了學校,老師也是人,怎麼可能認你這個學習之星?
套近乎也不是這麼套的,這要是能成,我直接吃......
「對,就是勵志之星。」中年女老師臉上出現笑容,「你是那個進步兩百分的學生吧?」
「嗯,租來也是方便午休。」江年賣乖道,「我也懶得找了,如果能便宜一點就好了。」
「給一百五吧,我也省事。」中年女老師擺了擺手,「反正也不靠這個掙錢。」
羅勇直接一臉不可置信,內心狂吼道。
【啊!勵志之星什麼搞笑的名頭。這玩意拿到校外真能用?這他媽也太邪門了!】
他預感,一百八之下就很難砍價了。
不管怎麼挑刺,最多也只能砍到一百七。
誰料,江年來時隨口說的勵志之星。誰都沒放在心上,最後還真他媽派上用場了。
真是日了狗了。
「好,那謝謝老師了。」江年準備掃碼。
教師公寓路,出口處。
貓師姐溜達溜達,從拐角那出來。看見羅勇霸佔了它的位置,直接就亞麻呆住了。
喵喵喵幾聲,感覺罵得很髒。
「這小貓還挺可愛的。」羅勇沒挪位置,坐在大石頭上,「沒想到勵志之星還真管用!」
「是的,這就是學習的意義。」江年順手裝了一個逼,「走了,請你吃飯。」
臨近午休這個點,只有北門那邊有飯吃了。
江年帶着羅勇繞到了北門外,找個館子點了幾個菜。吃得差不多了,見他欲言又止。
「有事?」
「確實......有點事,年哥。」羅勇扭捏了一會,「我那個首發的事,想上場踢球。」
「那下次你首發,踢累了再換楊啓明。」江年道,「楊啓明的體力不如你。」
「真的?」羅勇頓時精神了。
他沒想到江年這麼果斷,不過一想到自己被拿掉也挺果斷的,頓時又不覺得激動了。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踢!」
「嗯,我們班一定會奪冠。」江年隨口道,彷彿在說一件小事,「到時候分獎金。」
聞言,羅勇再次激動了起來。
冠軍帶來的不僅是榮譽,獎盃合照。還有實打實的好處,那就是高額的獎金。
如果是幾天前,對於江年口中說的奪冠。即使嘴上不說,心裡大概也會之以鼻。
但週一那場球賽之後,羅勇徹底服了。
冠軍,會贏的!
「不是,哥。」羅勇飯後跟着江年來到了圍牆外,仰頭看着他,「真翻牆啊?」
「翻不翻?不翻我就走了。」江年騎在牆頭,有些無語。
「翻!」
午休。
江年輕手輕腳回了教室,準備先寫試卷。
陳芸芸在他進門的時候,正趴在座位上睡覺,披着頭髮從座位上擡頭看了他一眼。
她看着迷迷糊糊,起身搖搖晃晃就往江年這邊來了。
「你幹嘛去了?」
「有事。」江年也沒說房子的事,打算下午直接帶她們過去,「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頭有點暈。」陳芸芸揉了揉太陽穴,「可能是頭髮沒幹,剛剛不小心睡着了。」
聞言,江年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裡的一跳。
她不會是在等我吧?
「吃藥了嗎?」江年問道。
「沒,一會就好了。」
「你等一下,我記得李華有小兒柴胡。」江年壓低了聲音,而後開始低頭鼓搗。
不一會,江年用保溫杯裡的熱水衝了一杯感冒沖劑出來。
至於容器用的是保溫杯蓋,他平時不用杯蓋喝熱水,都是用枝枝送的小玻璃杯。
陳芸芸情況比她說的更糟,頭像是灌了鉛一樣沉。呼吸也很熱,喉嚨還有點幹。
從桌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很不舒服了。
剛剛和江年說話時還能保持清醒,當週圍安靜後,眼皮就開始慢慢變得沉重。
忽的,一杯感冒沖劑放在了她面前。
畏畏的白色熱氣升起,薰了薰她的臉。
陳芸芸眼睛慢慢睜大,看了一眼杯蓋。又擡頭看了一眼江年,整個人眨了眨眼睛。
「唔?」
「喝啊,怕我下毒啊?」江年聲音很輕,畢竟現在已經屬於午休之後的時間「哦。」陳芸芸兩隻手抱着洗過的杯蓋,一點點抿着,熱感從胸腔一直到胃裡。
人也似乎好了一點,沒那麼難受了。
午休後。
李華來到教室,一摸抽屜。
「我藥呢?」
江年依舊在寫試卷,頭也不擡道。
「我中午沒什麼喝的,給直接給泡了,怎麼了?」
「哦哦,你把藥當飲料喝啊?」李華有點吃人嘴軟,連赤石都說不出了。
畢竟,那兩個高一的妹子雖然沒和江年廝混的學妹漂亮,但.....水靈靈的嫩啊。
哪裡像是極個別高三的女生,開口黃得一比。
「寫完了嗎?」枝枝從門口走了進來,遞給江年一罐旺仔,「給我看一眼。」
「馬上了。」江年伏案几分鐘,把最後一道有機大題寫完,遞給了張檸枝批改。
正巧,上課鈴響了。
「上課了,等會再給你改吧。」枝枝抿了抿嘴,然後正襟危坐,同時防備鹹豬手。
然而,小賊卻沒伸手。
「嗯,行。」江年抽出語文二輪複習資料,把化學試卷蓋住,「今天講文言文嗎?」
張檸枝一臉疑惑,盯了他幾眼。
嗯?
「怎麼了?」江年同樣一臉疑惑看着她。
「沒.....沒什麼。」張檸枝轉過頭去,不自覺皺了皺眉,「講.....我也忘了講什麼了。」
她心裡有些亂,心道不摸正好。
反正自己也不想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