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好朋友。」江年糾正道。
「那就是朋友。」季佳鈺手背在身後，完全不給他機會，「就這樣啦，我先上去了。」
江年見狀，倒也沒太在意。
收一個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一會賴在林棟頭上就行了，賣不出去所以給自己了。
教室外，李華幾人正嘻嘻哈哈的聊天。
江年剛從走廊那頭出來，就被眼尖的馬國俊叫住了。大胖子推了推眼鏡，粗胖手指一點。
「草！」
「江年，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聞言，李華幾人循聲看去。見江年拎着兩盒蘋果，看包裝精美程度，一看就是女生送的。
「赤石！江年你真該死啊！」
「不當人啊，明明下午看着還沒有的！」
「誰送的？」
「這還用問，羨慕啊。」劉洋嘴上說着羨慕，臉上卻笑得鬼迷日眼的，「年哥牛批啊李華回過味來了，轉頭一指劉洋。
「別嬉皮笑臉的，你他媽的也不是好人。」
「就是，你一桌子的蘋果！」馬國俊也跟着罵道，「還踏馬擺出來，你要不要臉。」
劉洋聞言，一臉無辜的攤手。
「桌肚裡放不下了。」
「你踏馬的，狗東西一個！」李華破防了，他只有一個蘋果，「你哪來那麼多朋友？
劉洋笑嘻，擺擺手道。
「平時在一起打球，朋友的朋友。妹子們的閨蜜，這樣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噁心！」李華快酸出水了，臉都快綠了，「還妹子們的閨蜜，真踏馬噁心！」
聞言，一旁的江年悄咪咪把兩蘋果藏到了身後。微微有些心虛，還好不是說自己。
果然，學習好是有好處的。
劉洋一邊沒有沒有，一邊臉都快笑爛了。人也有點飄飄然，下午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他見江年默不作聲，不由有些惋惜。
三班煮酒論英雄，唯有江年與自己纔算是英雄，可惜沒讓江年看見自己一框的蘋果。
「年哥，你收到幾個蘋果了？」
劉洋話音落下，周圍幾道目光刷看向了江年。個個面色不善，扭曲變形。
「幾個？」李華問道。
「呢....．.還沒有，這兩是林棟給的。」江年道，「他在下面賣蘋果，我幫了點忙。
「哦哦，林棟給的。」李華鬆了一口氣，又問道，「他下面賣了多少啊？虧了沒。」
江年可以幫林棟遮掩，但死道友不死貧道。
「虧啥，賺麻了。」
「臥槽！！」
「臥槽？」
走廊外，聽取臥槽聲一片。男生們的注意力，瞬間從江年身上到了林棟身上。
「踏馬的，這個鱉孫！」
「怎麼賺了！」
兄弟可以過得好，但不能過得太好了。
「沒人哄搶他的攤子嗎？」
「有啊。」江年說瞎話屬於是張口就來，「不過還好，最後我幫他挽回了一點損失。」
「怎麼挽回的？」
「我少撿了幾個。」
「你個鱉孫！」
此時，路過的孫志成在教室門口停住腳步，一臉異轉頭望去。
「嗯？」
意識到不是叫自己後，他轉頭進了教室。心裡微微有些志芯，蘋果已經買好了。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送出去。
若是換做以前，只需要大大方方的送出去就好了。現在，當前的條件不支持這種行爲。
這一刻，孫志成甚至想着時間回溯。早知道會這樣，就不幹那麼尬的事情了。
他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道。
還有一整個晚自習，不要慌不要急。慢慢來，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送出去的。
晚讀，打鈴了。
馬國俊往裡走，忽的感覺手裡沉甸甸的。低頭一看，byd江年給自己拿了兩蘋果。
「幹集貿，送我啊？」
「不是，幫我保管一下。」江年拍了拍他的肥肉，「一會我從辦公室給你拿兩蘋果。
馬國俊細細一品，頓時意識到這兩蘋果不對勁，
「你小子！」
「說實話，這兩蘋果是林棟給你的？」
「咳咳。」江年警了一眼已經進教室的李華，「不是，外班的女生送的，拒絕過了。」
馬國俊眼睛瞪大，「那你就收了？」
「她們非給，不收就給我強健了。」江年嘆了一口氣，「讓你選，你收不收？」
「收你媽個頭！」馬國俊胖手圓，跟哆啦A夢似的，「你踏馬是真該死啊！」
好在，馬國俊最後還是幫他把兩個燙手山芋捎走了。
江年放心進了教室，回到座位一看，桌上放着兩蘋果，李華也有，姚貝貝送的。
另一個是蔡曉青給的，上面寫看名字。
他一點不慌，畢竟和蔡曉青清清白白。就算是躺在一個被窩，也能淡定起身穿衣服。
沒關係就是沒關係，問心無愧。
「紀委怎麼送你蘋果？」張檸枝問道，聽着有些吃味，「你們關係這麼好嗎？」
「關係好唄，怎麼了？」江年渾然不在意。
「沒什麼，哼！」張檸枝更吃味了，幽幽道，「別人都送蘋果，你就不送。」
「中國人不過洋節，純純形式主義。」江年抽出試卷，轉頭道，「再說，不是送了禮物嗎？」
晚讀，四周讀書聲朗朗。
「好吧。」張檸枝說不過他，又神秘兮兮問道，「你不想知道我送你什麼禮物嗎？」
聞言，江年餘光往後警了一警。見後面位置空着，李清容還在和蔡曉青在門口說話。
於是轉回目光，淡定道。
「嗯，聖誕節一般送你的臭襪子吧？」
「你才送臭襪子！」張檸枝咯咯笑了一陣，從抽屜裡遞給他一個胖胖的小袋子。
「那......你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江年吐槽，接過瞄了一眼。
草，拍立得。
他心頭一震，暗道枝枝怎麼跟班長一樣。送這些美麗的廢物，主要是太貴了。
「咳咳，這麼小的洗衣機？」
聞言，張檸枝頓時錘了他一下，氣鼓鼓道。
「纔不是，你都沒拆！」
「開玩笑的，挺好挺好。」江年故技重施，「你幫我保管，放假出去玩再帶上。」
「爲什麼！」張檸枝有些生氣。
在她看來，江年這是變相拒絕。
然而。
江年想了想，一本正經對她道。
「如果這玩意在我手上，我會忍不住去拍別的女生。什麼私房照，什麼野營照。」
話還沒說完，張檸枝就把禮物給抽走了。
「你你你！！！」
沒辦法，刻板印象太強了。
江年滿不在乎，不管是藍牙耳機丶拍立得丶手錶丶貴得要死的筆，都屬於少女們。
而他，只是享受二十四小時的使用權，
挺好。
他數了數，六個蘋果了。包已經快裝不下了，放教室也不是，運回家更是做不到。
只能想辦法.....
忽的，張檸枝把一個青蘋果蛋糕放在他的桌上。
「給你的.....蘋果。」
一旁看戲許久的李華，終於繃不住了。
「不是，我呢？」
張檸枝隔空看向他，可可愛愛眨了眨眼。
「忘了。」
「赤石！！」
「別看我只是一隻羊，你能把我怎麼樣..：：．：」林棟哼着歌，姍姍來遲，出現在教室門口。
這一波，賺了不少。
數字雖說看着不誇張，但明顯交完學費還能讓他浪一波，至少能玩到高考結束。
爽！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賣不完的打算，掙一點算一點。結果附近賣蘋果的，全被季明趕走了。
哈耶克被無形的鐵拳打碎，只剩下了獨家銷售。最後十分鐘，竟然賣得七七八八。
爽！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話誰研究出來的？
怪好用的。
他打算下課再去賣一點，掙一點算一點。蚊子再小也是肉，給好兄弟丶姐們發紅包。
江年就算了，byd一毛都不給他。
如今攻守易型了。
明天好好和他顯擺一下，體會一下成功人士的感覺。
他一落座，頓時被數道視線盯住了。整個人打了個寒顫，轉頭一看劉洋幾人在微笑。
「嗯？」
此時已經上自習了，林棟也沒太在意。警了一眼孫志成，見其臉色蒼白心不在焉。
「阿成，你怎麼了？」
孫志成搖頭，轉頭擠出一個笑。
「沒事。」
桌上的手錶，顯示時間7：08。
周玉婷在寫試卷。
化學是她的薄弱項，一旦考無機反應。看着那複雜的題目和答案，人都是懵的。
她不知道怎麼提分，就按照笨辦法刷題。
刷題並沒有實時反饋，心裡卻很踏實。不像玩手機，雖然快樂，但是總是焦慮。
她正寫着，肩膀卻被人拍了拍。
「什麼？」
一轉頭，坐在她後面那個男生碘的笑了笑。拿出了一個蘋果，小聲遞給了她。
「平安夜快樂。」
周玉婷刷題刷得有些懵，反應都遲鈍了不少。
「爲什麼？」
「啊.....這.....」男生撓頭，「因爲.....
同桌黃才浪呵呵笑了笑，主動替那男生解圍道，
「因爲我們組的人都有，他肯定是買多了。所以送不完，把前後左右都送了。」
說完，黃才浪還朝着那男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真是個好人。」
「哈.．..．．是吧。」那男生撓頭，欲言又止。
「謝謝。」周玉婷收了蘋果，轉過頭去繼續皺眉寫試卷，心裡卻不自覺冒出一個念頭。
他會送我嗎？
想到這，剛看的題目瞬間又忘了。
周玉婷有些煩惱在題目上劃了兩橫，擡起頭快速看了一眼江年的方向，手指緊。
這落差感讓她不服氣。
她盯着那道背影，頓時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手指無意識用力，着筆的指關節發白。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教室瞬間熱鬧了起來。
似乎是約定俗成的規則，有些人喜歡下了第一節晚自習送蘋果，更顯得自己矜持。
不少人開始找熟悉的人派發蘋果，吃瓜人也住了尿意，蹲在教室瘋狂吃瓜。
誰喜歡誰，誰又暗戀誰。平時壓根看不出的細節，在這一刻，都會顯現端倪。
「啊啊！！臥槽，那個誰送蘋果給那誰了。」
「真的啊？」
兩女生話屬於加密級，只有熟悉的人。才能通過語調不同，知道那誰到底是那誰。
江年一下課就跑了，壓根沒留在教室。下樓去三班轉了一圈，從徐淺淺手裡搶了蘋果。
宋細雲還在猶豫要不要給他，直接被他伸手進抽屜搜刮了。
「..我。」
「別我我了，我自己拿了。」江年拎着兩蘋果扭頭就走，不帶一絲停留。
回來時，桌上多了幾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