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空氣中依然瀰漫着散不去的熱氣,使慈寧宮的人不覺心生煩躁。
慈寧宮裡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話語聲,如暑夏小雨的滴答聲,如初春時節鳥兒的歌鳴聲,如冬日雪落下時的潤物細無聲之音,使人不覺心口一涼散去些許燥熱。
“小環啊,皇上真把顧煜軒那小子封爲了侍前將軍?”開口說話的美人身着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墨螢亮之色絲線,一動一轉,身上的流紋活的一般,頭髮用一串細碎的珍珠挽起,帶着淡淡的光暈,散落的發如黑綢一般,和美麗融合的極致風情,卻顯得妖豔邪異,異魅非常,細細打量凰千月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比凰千月多了一份沉穩和滄桑之感。此人便是皇太后,皇上唯一的母親,唯一一個陪伴先皇走到盡頭的人年僅四十有四。
皇太后的身邊站着一位一身碧綠色羅裙的丫鬟——小環,只見她手臂微微擡起,手持團扇,露出一小截的手臂與平常女子的潔白纖細截然不同,小環手臂滿是肌肉,一看就是一個練過武的人,就連清秀的小臉也泛着淡淡的黝黑,手腕微抖,團扇舞動起來,飄出屢屢涼氣,爲榻上的皇太后吹走了許些燥熱。
“回稟太后,是真的,是奴婢親耳聽到的。“小環規矩的回道。
“唉,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皇太后望向門外又緩緩說道:“皇上這個點,也快要來哀家這用膳了,去傳令下去準備用膳。”
皇太后的話音剛落凰千月歡快的聲音便傳來了:“母后,孩兒來和你一起用膳了。”
“好孩子,快進來坐。”皇太后聽到聲音嘴角攜着一抹微笑,使整張臉更加豔麗絕美,皇太后她立刻下了塌,向門外走去。
“母后不用起來的。”凰千月急忙上前把自個的親親母后又扶上了塌椅。
“哀家在不起來,你犯的錯豈不更多!你告訴母后,你怎麼想的。”
凰千月揮了揮手屏退了房裡的其他人
“母后,孩兒沒想幹嘛了。”凰千月微微撒起了嬌。
“千月,母后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向我撒嬌!”皇太后眼裡閃着悲傷與無奈:“這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把你的膽怯和委屈都給哀家收起來,以後再讓哀家看見你這個樣子,以後就別來找哀家了!”
凰千月撇撇嘴,這不是沒人嗎。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說:“是,母后,孩兒一定緊記。”凰千月心裡過意不去,又向房樑上翻了個白眼兒。
皇太后卻眼尖的發現了“你別給哀家搞小動作,趕緊說說,怎麼回事?你明知自己是女兒身,還…還給自個兒找個'男侍前'你想暴露身份不成!”
“母后,孩兒沒有這個意思。”
“你沒這個意思纔有鬼,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和你父皇爲了把你是女兒身的身份給掩蓋住,廢了多少力,你知道嗎?”
又來。母后,孩兒很想告訴您這你都說了八白回了,在費力,朕也沒啥感覺了啊…
“自從和暗門國那場大戰之後,你的哥哥們沒一個存活,當時你在我肚子裡,你父皇也去了戰場,我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爲他們祈福,最後贏是贏了,可就你父皇一人回來,還身受重傷。”皇太后說道還抹了抹眼角:“你父皇更是悔恨,每天都給我念叨,說自己當時怎就答應了他的兒子們呢,你說他糊不糊塗,唉不過還好還有你,誰知我的肚子也是個不爭氣的,怎就…就是個女兒身呢,當時你父皇他也是沒法子了,只好對爲宣稱是個男孩兒,還把給你接生的產婆給偷偷解決了,一個無辜的生命啊,就這麼沒了。”
凰千月見母后眼圈微微泛紅了,還在說着傷心事,忍不住說:“母后,這些孩兒都知道,你不是天天還在爲那些無辜的生命祈福嗎?我相信他們的在天之靈會理解的,母后別難過了,該用午膳了,孩兒都餓了。”
皇太后擦了擦眼睛:“好,去用膳,天天就知道吃。
皇太后雖然嘴上不饒人,可還是把凰千月的長袍拍了拍,把皺褶拂平。
總算躲過了一劫,不用在被母后逼問爲什麼了…
用餐時凰千月,格外殷勤。皇太后看着凰千月殷勤的給自己夾菜:“罷了,你愛怎樣就怎樣,我也不管你了”說完嘆了一口氣“皇上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主意自己斟酌,母后就盼着你平平安安就行。”
凰千月微微動容:“謝謝母后,母后放心,孩兒定會,平平安安的永遠陪着您。”
皇太后摸了摸凰千月的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