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點了點頭，“警局那邊通知了董心妍，她去了，後來也單獨見了周小姐。”
顧母勾了勾脣，眉目染上一抹溫柔，她繼續尋找着那些橫生枝節，一一修剪着，咔擦一聲，刀刀都是那樣的乾脆利落。
“程子揚那邊呢？”
“他已經清醒了，身體雖然很虛弱，但仔細休養的話，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就是他的雙腿受到了重傷，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可能以後都走不了路了。”
“這樣啊……。”顧母淡淡應着，隨後一聲嘆氣，“挺好的一個小夥子，真可惜了。”
張媽抿了抿脣，沒有接話。
顧母嘆息完，又繼續說：“寧弈呢？”
張媽回答：“發生車禍之後，少爺一直陪在董心妍身邊，而且他第一時間聯繫了詹醫生，詹醫生因爲行程衝突，目前還沒有答應少爺。不過……如果少爺真的請到了詹醫生，程子揚的雙腿未必沒有辦法的，詹醫生在這個方面是權威，有很多成功治癒的案例。夫人，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要打個電話給詹醫生？”
“打，自然是要打的。”
顧母毫不猶豫地應着，輕輕一笑，“不過，我們打這個電話，不是要阻止詹醫生過來，而是要幫忙邀請他過來。”?“夫人？”張媽愣了一下，疑惑地擡眸。
顧母斜睨了張媽一眼，把剪刀放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她轉身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
坐下後，她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花茶，茶水香醇，味道可口，她享受般的閉了閉眼。
她這個兒子，她最瞭解不過了，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所以她不會阻止他去找詹醫生，甚至還會幫他一把。
可至於詹醫生能不能治好程子揚的雙腿，他不能是最好，可即使他能，她也會讓他變成不能。
那一日，周雅琳說出了寧弈和董心妍的事情，她一開始是不相信的，明明這麼多年，顧寧弈和董心妍就算有交集，也始終沒有再有過什麼曖-昧。
偏偏周雅琳說得那樣篤定，那樣委屈。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有些事情即使再不可思議，卻也不代表着不會發生。
她稍稍地靜下心來，腦海裡回顧了一些這麼多年以來顧寧弈的種種行爲，種種蛛絲馬跡，她再不願意面對，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問題。
多年感情寡淡，不願意結婚，對未婚妻不上心，對感情不重視，歸根到底……只是不是不對的人罷了。
而他認定的那個對的人，是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當時，她便對周雅琳說了一句話：“只要你能夠讓董心妍消失，我會幫你保住周氏集團。”
雖然現在事情出了偏差，但錯有錯着，而且這個錯，比董心妍消失更好。
顧母冷冷笑了一聲，隨後衝着張媽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顧母緩緩啓脣，一字一字吐出，面容仍是那樣溫婉精緻，卻讓人止不住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