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遞了一張銀行卡給龔文楠。
“這是什麼東西？”龔文楠不解地問道。
“密碼是我的生日。”白子涵說道：“這是你的活動經費，你自己從裡面取。”
龔文楠沒接，“我又不需要什麼活動經費，我那個朋友的工資不都是你在支付麼？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事成之後，你請我吃飯。”
白子涵嘴角一抽，“吃飯你能吃多少？”
龔文楠想了想，說道：“那你送我和馨柔一次旅遊？”
白子涵愣了一下，覺得這樣也不錯，“那我把你們的蜜月旅行包了。你們不是說要去東歐和地中海來一場藝術之旅？”
龔文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說真的？”
“我說真的。”白子涵說道：“就當我隨的份子錢了。”
“這禮太大了，這樣不好。”龔文楠皺了下眉頭。
白子涵笑着說道：“以後等你成名了，你再免費送我兩幅畫。”
龔文楠笑了，“別說兩幅，十幅我都送給你。”
白子涵笑得肚子痛，“多了就不值錢了，我的大畫家。”
人選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基於保密原則，他們暫時決定誰都不和選手正面接觸，只暗中聯繫。
龔文楠看上去有些激動，“終於走到這一步了。”他興奮地說道：“我看諜戰片的時候偶爾會想嘗試一下，現在感覺就像願望實現了似的。
白子涵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能讓你完成兒時的夢想，看來，我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龔文楠說了一連串的喂以示自己的不滿，“我什麼時候說了兒時了？我說的是看電影的時候，誰讓他們把那些間諜都拍得那麼帥那麼威風？”
白子涵笑着搖了搖頭，送了兩個字給龔文楠：“幼稚！”
兩人又就一些細節的問題深入討論了一遍。
“要用到的稿子我回去之後發給你。”白子涵最後說道。
龔文楠想了想，說道：“只是魚餌而已，不要把最好的拿出來，用一般的就行了。”
白子涵點了點頭，“我知道。這邊有進展了，我就去聯繫裁縫師傅那邊。”
分別的時候，龔文楠看着朱嘉雯爲白子涵打開車門，看着白子涵上車，他的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然後，目送白子涵的車開出停車位之後，他才向自己的車走去。
到了最後，他還是決定，不把他送李馨柔下來的時候看見的李彧嵐的模樣告訴白子涵。
李彧嵐看上去有些可憐，還有些陰沉，人都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瘦了一圈，臉色也不太好。
龔文楠覺得自己有些理解現在的李彧嵐，如果換成是他，如果李馨柔懷了他的孩子之後一個人悄悄地跑去做人流，他一定會很生氣、也很失望。
不過，李彧嵐有今天，都是他自找的，現在再告訴白子涵關於李彧嵐的事，完全沒有半點兒意義。
白子涵現在過得挺好，雖然他還一次都沒有見過她的丈夫，但是，想必她的丈夫是很疼愛她的，看她越來越好的待遇、越來越好的氣色就知道。
這樣的白子涵，不需要再知道李彧嵐現在有多麼的可憐，他們兩人，早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此時，白子涵坐在車裡，感受到自己的包震動了一下，她打開看了看，是賀長麟專用的那個手機——賀長麟終於聯繫她了。
“開始回來了嗎？”電話裡，賀長麟的語氣聽不出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剛剛吃過飯上車。”白子涵笑了笑，說道：“你的時間卡得真準。”
賀長麟說道：“你們一頓飯能吃多久，我心裡有數。”
不知道爲什麼，白子涵總覺得他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有些驕傲似的？該不會是剛纔覺得龔文楠幼稚，現在把同樣的想法放到賀長麟身上去了吧？
她笑了笑，自己真是胡思亂想了，賀長麟什麼時候幼稚過？
“我一會兒就能到家了。”她笑着說道。
“別回家了。”賀長麟說道：“去長洲會吧，累了一天了，放鬆一下。”
白子涵想說，自己這一天連路都沒怎麼走，哪裡累了？突然又覺得，或許是賀長麟需要放鬆一下，又或許是他不想和她在家裡面面相覷而又小心翼翼地迴避今天這個比賽的話題，所以乾脆出去放鬆一下。
“好。”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到達的時候，賀長麟已經先到了。
“今天的比賽看了之後，有什麼感想？”出乎白子涵意料的是，賀長麟並沒有迴避這個話題。
白子涵想了想，說道：“大家都很優秀，當然，花小姐更優秀。”
“你還能再虛僞一點兒麼？”賀長麟捏了她的臉一下。
白子涵一愣，賀長麟這個語氣……“你要我說實話麼？”
賀長麟給她一個你在廢話麼的表情，“我不聽你說實話，還聽你說假話？”
白子涵笑了，誠實地說道：“當看見花小姐摔跤，還把旁邊選手的裙子扯下來的時候，我都驚呆了。當然，不只我一個人驚呆了，全場都驚呆了。希望那位女選手回去之後不要有心理陰影纔好。”
賀長麟說道：“楊副總向我彙報了，說你很敬業，在比賽出現意外的時候，第一時間想的是這件事會不會對比賽、對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他把你大大的誇獎了一頓。”
咦？“楊副總還跟你說這些了？”所以提到這個話題只是爲了誇自己一下麼？白子涵心裡突然就覺得美滋滋的。
賀長麟說道：“說了，把你大肆的誇獎了一番，搞得我差點兒以爲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但是想想，知道的人口風都很緊，薛海玲也不是會把我的私人告訴別人的人，對了，薛海玲並不知道我已經把她知道真相這件事告訴你了，我不想你們在公司裡上班的時候尷尬。”
白子涵點了點頭，“嗯，這樣比較好。”
賀長麟心情有些複雜地看着白子涵，他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觀察她的表情，一開始，她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時候，這臉色，真的不太好，只是她自己沒有注意到罷了，不過，後來在聽到自己被誇張了之後，這張小臉兒都亮起來了，真是不經誇啊，看來自己以後偶爾還是要誇一誇她才行。
至於花月如那邊，既然已經說了以後都沒有關係，那他就不用特意以個人的名義打電話過去慰問了。再說，她也順利晉級了下一輪的比賽，結果並沒有意外和偏差。
下一輪比賽在一個月之後，不管是花月如還是那個走光的選手，她們應該都有足夠的時間把情緒調整過來。
至於安慰和補償那個走光選手的事，楊副總知道去安排，這些小事，不需要他操心。
“薛海玲讓你寫報告給她了？”他把這些紛繁的思緒拋開到一邊，工作時間之餘，現在是他的私人時間，而且，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讓這些小事幹擾到他要做的事。
白子涵嗯了一聲，“我明天去了公司再寫。”
“把報告寫漂亮一點，等到月底的時候，我給你發獎金。”賀長麟說道。
白子涵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但姿態還是要做做的，她扭捏地說道：“這樣好不好啊，我什麼都沒做。”
賀長麟捏了他的臉一下，“感到高興的話，就笑給我看看。”
白子涵抿了下嘴，然後就開懷的笑了。她摟着賀長麟的脖子，往他身上跳。
“我還沒得過獎金呢。”她興奮地說道：“別說獎金了，我還被扣過一個月的工資。”
賀長麟趕緊摟着她的腰臀，一會兒別把這個大寶貝給摔着了。這個姿勢非常親密，他的眼神不明意味地閃了閃，可惜白子涵處在興奮之中，沒有看見。
“你那不叫扣工資，你叫做慈善了。”他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你忘記你那筆工資被扣之後去哪兒了？”
這還需要想麼？怎麼可能會忘掉？
白子涵鼓了一下臉，假裝自己沒有聽見賀長麟這句話。
她的意圖太過於明顯，賀長麟順手就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奶奶還誇獎你了，你別把這些事都忘了。”
白子涵窘迫地笑了笑，把腦袋擱在賀長麟的頸項間，笑得滿臉通紅。
“對了，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白子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賀長麟漫不經心地從喉嚨裡發出了“嗯”的一聲。
白子涵擡起頭來，看着賀長麟的眼睛，嚴肅地說道：“我今天把我們的事告訴尹諾了。”
賀長麟有些意外地看着白子涵，據他所知，就連龔文楠這種要好的朋友，她都沒有把他們的關係告訴對方，她現在竟然跟只見過三面的尹諾說了。
“尹諾很聰明，我們剛好把話說到那兒了，我突然就很想告訴她，你的女朋友是我，然後，我就說了。”白子涵淺淺地笑着，這淺笑裡帶着得意。
賀長麟有些怔忡地看着她，眼神裡流轉着白子涵看不懂的神色。
就在這時，門突然沒有徵兆地打開了，白子涵下意識地想跳下來，卻被賀長麟摟着，只是把腿放了下來。
腳剛着地，她聽到了沈燁熟悉的聲音：“晚彤媽媽，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