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在這兒睡？”白子涵不確定地問道。
“有問題？”賀長麟眉頭微蹙。
“問題是沒有。”這是你們賀家的房子，你要住下來誰敢有意見？“那我去外面睡沙發好了。”
白子涵說着，就轉身在櫃子裡找空調被。
賀長麟眼神閃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爲什麼要去睡沙發？”
白子涵從櫃子裡把空調被抽出來，轉頭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要在這裡睡？”
賀長麟道：“你嫌這牀小了，睡不下你？”
白子涵一頭霧水，腦子完全沒有跟上賀長麟的思路，“什麼牀小？不小啊。”
“既然牀不小，那你幹嘛要去睡沙發？”賀長麟道。
“不是你要在這裡……”白子涵突然腦子就轉過來了，“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也可以睡牀上吧？”
賀長麟繼續看手機，“我什麼意思都沒有，你要是愛睡沙發，請便。”
有牀睡當然是牀上睡着舒服。白子涵想了想，說道：“那個，我們先說清楚，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半夜不小心打到你了，你明天早晨起牀不能生氣。”這個問題千萬得先說清楚了，免得明天早晨起來這個男人又抱怨她睡相差。
賀長麟眼睛一眯，“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這麼小氣的人？”
白子涵心想，你當然小氣啊。“怎麼可能呢，我這就是預防一下，你不是說我睡相差嗎？”她笑呵呵地說道。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擔心我早晨起牀會罵你，你可以去外面睡沙發。”
白子涵眨了眨眼睛，總覺得自己搞不清楚賀大少爺究竟是什麼意思，果然還是說自己可以在這裡睡吧？
她一點兒也不想睡沙發，宋芝蘭早晨起得蠻早的，自己在沙發上睡着也不太好啊。她說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算我半夜不小心因爲睡相差打了您一下兩下，我想您也是不會介意的，所以，我還是睡牀好了。”
說完，她抱着被子轉到牀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讓自己躺在牀的1／2上，絕不逾距。
躺下之後，她才發現，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才十點鐘，時間還早着呢，她平時都是十一點過睡的，難怪會沒睡意，於是，她又從牀上爬了起來。
賀長麟看着白子涵走到梳妝檯前照了下鏡子，然後走出臥室，就在他想問她想幹什麼的時候，她打開門出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回來。
難道她去睡沙發了？他看了眼牀另外一邊上的空調被，不太可能。他忍了忍，沒有出去看她出去做什麼。
白子涵出了臥室之後，跑到廚房打開冰箱，又把冰袋拿了出來，放在額頭上冰敷。
宋芝蘭聽到廚房裡的動靜，走了出來，看白子涵躺沙發上，額頭上壓着冰袋子，問道：“小夫人，您發燒了？”
“沒有。”白子涵把冰袋拿開，把自己的額頭亮出來，“這裡不小心撞到了，青了，我敷一下好得快一點。”
宋芝蘭探頭一看，果然有一小塊淤青，就問道：“是怎麼被撞到的啊？”她在心裡猜測，難道是大少爺摔的？不不不，大少爺不是這麼暴力的人，她隨即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白子涵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臥室門，然後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晚上你們家大少爺在這裡吃的飯，吃過飯我洗碗的時候有一個碟子沒收，他就給我拿進來，我轉身拿碟子的時候，腳下滑了一下，我的額頭剛好撞到他的下巴，現在兩個人臉上都青了一塊。啊，對了，他今天晚上要在這邊住，你明天早晨多準備一份早餐。”
宋芝蘭心中一震，據她所知，大少爺睡覺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個人睡，誰也上不了他的牀，就算和小夫人是這種關係，以前也不會留宿，無論多晚都會回柳園去，怎麼今天就留宿了？難道下巴被撞得很嚴重？還是說他們的感情慢慢的在發展了？
“碗您放在洗碗池，我回來再洗就可以了，您每天給我放這麼長時間的假我已經很感激了。”宋芝蘭說道。
白子涵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幾個碗而已，我沒這麼嬌貴。”
宋芝蘭關切而又試探性地問道：“對了，大少爺下巴上的淤青嚴重嗎？”
“跟我這個差不多吧。”白子涵想了想，說道：“一會兒我再去給他冰敷一下，反正時間還早。”
賀長麟握在門把手上的手垂了下去，他走回牀邊，繼續靠在牀頭看電子文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子涵回到房間的時候，手裡端了兩個小碗，放在梳妝檯上，轉頭對賀長麟說道：“蘭姨剛煮的甜品，能活血化瘀的，你趁熱喝一碗，等會兒我再給你冰敷一下，說不定明天早晨起來就好了。”
賀長麟深深地看了白子涵一眼，放下手機，走過去把甜品喝完。
白子涵把兩人的碗拿出去之後，又把用毛巾包着的冰袋子拿進來，示意賀長麟躺平。
賀長麟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把手機放到一邊，躺平、閉眼，雙手自然地交疊着放在小腹上。
這睡姿，真是標準，可以拿去當標本了，白子涵在心裡嘖嘖地想。她側着跪坐在牀上，給賀長麟的下巴再次細緻地冰敷了一遍。
冰涼的觸感帶來輕微的刺激感，賀長麟卻覺得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爲這冰涼而冷靜下去，體內的熱情反而慢慢地在甦醒。一股莫名的衝動在他的體內涌動，這衝動陌生又危險，讓他不想留在身體裡，或許，發泄出來就好了，他想。
於是，在白子涵把冰袋放回冰箱裡，回到牀上，看了眼時間，覺得時間剛剛好，正準備徵求賀長麟的意思，問是不是可以關燈睡覺了，結果就被一個翻身滾過來的男人壓住了。
準備拉燈睡覺的白子涵還沒來得及抗議便又再次被吃幹抹淨了，把她吃幹抹淨的男人還大言不慚地說道：“做下運動更加有利於血液循環。”
白子涵也是服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累癱了的白子涵很快就睡着了，賀長麟卻很久都沒有睡着。
他微蹙着眉頭，其實，他是故意找藉口不回去的，就是想試試在和白子涵躺同一張牀上直到第二天早晨醒來是什麼感覺，他發現，他並不討厭她躺在她的身邊，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女人睡覺死沉死沉的原因。
黑暗中，他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事情。
白子涵的睡相其實還好，但也不是屬於睡着之後就一動不動的類型，她翻了兩個身之後就跑賀長麟這邊來了，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他的身上。
賀長麟扭頭看了她一眼，她應該睡得很熟，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這呼吸聲輕微而平穩，和那天晚上她裝睡的時候大不一樣。
他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拎開，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動作很輕；不過，沒多久，白子涵的手又放上來了，可能是手放在這個角度比較舒服，賀長麟再次把她的手給她拿下去。
連着兩次把她的手拿開，估計白子涵在熟睡中還是有些意識，她翻了個身，背對着賀長麟，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賀長麟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白子涵醒來的時候，發現賀長麟躺在自己牀上，迷迷糊糊之間還愣了下神，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
她坐起來，把腦袋探過去準備觀察一下賀家大少的睡顏，就在這時，賀大少爺睜開了眼睛。
兩人視線相交，白子涵總有一種偷窺被發現的感覺，她乾笑了下，說道：“我看看你的下巴好一點沒有。”她邊說邊看了眼他的下巴，“感覺好像好一點了，不過，只是我的感覺而已，還是需要遮一下。”
剛剛睡醒的賀長麟給人一種迷糊而柔和的感覺，不像是白天看到的那樣犀利，白子涵不知道怎麼的，不敢和他對視太久。“我去看看我的。”她說道。
她一個翻身就從牀上下來了，跑到梳妝檯前照了下鏡子，“我的跟你的好像差不多，稍微遮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她扭頭問道：“你要不要先去用洗手間？”
這位是客人，雖然房子應該是這位客人的，但是畢竟平時都是她在住，所以，他是客人，客人應該先用衛生間，沒毛病。
賀長麟說道：“你先用。”白子涵還要化妝，她先用衛生間，從時間分配上來說，比較合理。
白子涵沒有推辭，不過她用了比平時更快的速度洗漱完，把衛生間讓給了賀長麟。
賀長麟站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的臉，開始考慮在白子涵這邊放一個剃鬚刀的問題。他的手下意識地伸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這裡沒有他的牙刷和漱口杯。
他打開門，正要問白子涵要牙刷，剛好碰到她在換衣服，彎着腰，半身裙剛好穿到一半，全身側面的曲線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