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面對賀長麟的眼神，曲淞心有餘悸。
雖然他坐在這裡，和賀長麟談合作，但是這並不表明他和賀長麟是對等的。
他只有和四月傳媒旗鼓相當的嘉世傳媒，嘉世傳媒就是他的全部；但是對於賀長麟來說，四月傳媒只是一個隨便開給太太玩兒玩兒的小玩具而已，據說，還是爲了讓她太太的工作室不愁生意所以給她弄的小玩具。
這就是他們的差距，天壤之別。
他閉了下眼睛，把江皓嚴已經做過的事和盤托出，對他正在佈局中的事則隻字未提。
一來他要留一手，二來，江皓嚴也並不是什麼事都對他說的，特別是那種不需要別人參與的事，很多他都是在事後才知道。
聽了曲淞的話，賀長麟手中的筆幾乎被他攔腰折斷。
“你是說這次露易絲事件也是他搞出來的？”賀長麟咬牙切齒地問道。
“沒錯。”曲淞說道：“您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是不敢跟您說半句假話的。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更是不敢跟您說假話。就算我不跟你說，您遲早也能查到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所以您看，我怎麼可能跟您說假話呢？江皓嚴有出發意圖，他要給您製造麻煩，特別是桃色麻煩，讓您太太和您產生嫌隙。他跟我說了，在他養病的時間裡，他並沒有閒着，他甚至試探了您的前女友，後來，他無意中知道了露易絲這個女人，所以，纔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總之先把事情鬧大，讓您手忙腳亂，然後他就可以趁虛而入。”
賀長麟深吸了一口氣，不這樣做的話，他肯定會想揍人，不過，此時他面前沒有可以揍的人，所以只能憋着。
“你既然敢跟我說這件事，想必留了可以用來指證他的證據吧？”賀長麟說到：“把證據交出來，合作的事我會讓許岷去安排。”
曲淞聽見賀長麟親口說出合作兩個字，頓時眼睛都亮了，他立即說道：“好！”
其他證據他沒有，但是他有錄音。
江皓嚴跟他說的話，都被他錄音了。
他把錄音交給了賀長麟。
“我今天先回去了，家裡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做。賀先生您要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做的，儘管吩咐。”曲淞說道。
賀長麟點了下頭，讓鄭衛方把曲淞送出去。
曲淞離開時的待遇和來時的待遇顯然不一樣了。
許岷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等辦公室的門被鄭衛方隨手關上，他纔對賀長麟說道：“先生，這曲淞剛剛說的是家裡，不是公司。”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他顯然已經把嘉世傳媒當他自己的私人所有物了。”
許岷又說道：“江皓嚴一定沒有想到，曲淞居然會背叛他。”
賀長麟說道：“江皓嚴生病的時候，曲淞嚐到了發號施令的威風，現在江皓嚴回來了，什麼都變成了江皓嚴說了算，他心裡不平衡了，要背叛是遲早的事。你去調查一下嘉世傳媒現在的股權結構，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曲淞在暗地裡都動了些什麼手腳。”
許岷點了點頭。
賀長麟又說道：“江皓嚴想的那些計策，其中有些未必不是曲淞給他提的主意，他既然要把嘉世傳媒收入囊中，一個一門心思撲在撬別人牆角上的江皓嚴顯然比一個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的江皓嚴好。”
對於這個曲淞，他真是沒有一點兒好感，不過，和他合作可以打擊江皓嚴，這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賀長麟給沈燁去了個電話，他十分慶幸一開始的時候就讓沈燁跟着白子涵跑了這一趟。
沈燁聽到露易絲這個女人居然是江皓嚴找出來的，大吃一驚。
“他還真有些本事，連這種瘋女人都能找出來。”沈燁又把今天發生的事跟賀長麟說了一遍，“子涵說了，大家忙了這麼多天，都累了，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我們明天就回來，後面的事就交給律師去辦。啊，對了，我給你留了個好東西，等我回來，就給你，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什麼好東西？”把事情搞清楚之後，賀長麟一點兒也不着急了，他比較關心沈燁說的什麼好東西，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一定和白子涵有關。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我們明天就回來了，一天的時間而已，你就好好等着吧。”沈燁又說道：“江皓嚴是露易絲事件的幕後黑手這件事，是我跟子涵說，還是由你來說？”
露易絲這件事倒是好辦，只是，牽扯到前因後果，還有江皓嚴對白子涵的心思，這個話題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提的。
“我來，等你們回來之後我親自跟她說。”賀長麟想也不想地說道：“不過有件事我要你現在去幫我辦了。”
“什麼事？”
“去揍江皓嚴一頓。”
沈燁嘴角一咧，欣然接下了這個任務，“沒問題。等着，我讓楚清跟我一起去，讓他把我揍江皓嚴的視頻拍下來，發給你看。”
雖然沒有親手揍到人，甚至沈燁還在和他說電話，還沒開始動手，賀長麟心裡也舒坦多了。他早就該揍江皓嚴一頓了，不該這麼拖着。
下次要是再出現這種人，一定先揍了再說。
沈燁和賀長麟講完電話之後，真的把楚清叫了過來。
楚清一聽沈燁要去揍江皓嚴，還要他負責拍攝視頻，就提醒道：“沈先生，我們家先生對江皓嚴的事或許還有其他安排，您這樣貿貿然的去揍他一頓，會不會不太好？”
沈燁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就是你們家先生讓我去揍的，現在除了揍人之外，沒有其他安排了。”
楚清一臉錯愕，他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所以他們家先生纔會改變主意。他甚至在心裡反省了一下他和朱嘉雯這幾天的表現，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疏忽掉的地方，但是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
他覺得，問題應該不是出在他和朱嘉雯身上，不然，沈先生要揍的人就不會只是江皓嚴一個人了。
他按照沈燁的吩咐，準備好手機跟在他身後，到了江皓嚴的房間。
江皓嚴不在。
沈燁不着急，他帶着楚清在酒店的大堂裡等。
江皓嚴出去，是去找露易絲的。
下午四點過，他看見喬裝打扮的白子涵他們出門，打電話問他們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飯，白子涵回答他她有事，沒有時間，但是具體有什麼事沒有說。
他打電話讓露易絲注意一點兒，白子涵喬裝打扮肯定有什麼目的，她的裝扮改變得很徹底，如果不是他很熟悉她的身影，他肯定把她認不出來。
就是這通電話，他才知道，原來，露易絲居然瞞着他接了一個採訪。他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白子涵一行人的打扮，頓時醒悟到，白子涵或許就是要去採訪露易絲的人。
他忍着心裡對露易絲的不滿，讓她警惕一些，然後，他驅車從另外一條路到了白子涵預定對露易絲進行採訪的酒店附近，等白子涵一行人離開之後，他沒有看見露易絲出來，才悄悄地潛進酒店打探情況。
走到半路，他便看到了失魂落魄走出來的露易絲。
擔心被人看到，他一路尾隨露易絲到了她家，問她都跟白子涵他們說了什麼。
得知露易絲沒有按照和他說好的去做，他便和對方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露易絲差點兒再次犯病。
江皓嚴懶得理會露易絲，反正犯病是露易絲的常態。他把她扔在她家，趕着回去想因爲露易絲不按照安排來行事的對策。
回到下榻的酒店，剛走進大堂，他就被沈燁截住了。
“江總，我有事要跟你說，我們借一步商量？”沈燁笑眯眯地看着江皓嚴說道。
江皓嚴心裡一突，難道露易絲沒有跟他說實話？其實她已經把他出賣了？
應該不會，他轉念一想，如果露易絲已經把他賣了，這個時候在這裡等他的不會只有沈燁和楚清兩個人。
他警惕地盯着沈燁，問道：“這麼晚了，沈總找我有什麼事？”
“是長麟有重要的話要我轉告你。”沈燁笑着說道：“我到你的房間找你，沒有找到人，聽他們說好像看到你出去了，我就在這裡等你。”
江皓嚴一聽是賀長麟有重要的話要轉告他，四下看了看，問道：“上哪兒說？”
沈燁說道：“在大廳裡說好像不太恰當，商業機密不能讓別人聽到。這樣吧，我們都是住的套房，都有會客室，看是到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要不然，開個會議室？”
江皓嚴想了想，他也想知道賀長麟和沈燁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而且，他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說不定就能得到接下來該怎麼做的靈感，於是，他說道：“那就去我的房間吧。”
他走在前面，把房間的門打開。
沈燁和楚清跟在他身後。
江皓嚴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放在沙發區的茶几上，示意沈燁和楚清過來坐。
沈燁笑眯眯地走了過去，突然就出手狠狠地揍了江皓嚴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