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裡，隱約可見一女子躺在牀上。
牀邊有給她嘔吐的痰盂，還有便桶，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屋子看起來好幾天沒人打掃，又髒又亂。
萬沒想到，只隔了一堵牆，裡邊與外邊便是天壤之別。
“什麼味兒呀，真臭！”三小姐嫌棄不已，說：“要進你們進吧，我不進去了。”
“那我……”四小姐爲難的看向羨魚，“大嫂，要不咱們也不進去了吧？”
羨魚笑道：“你們到院子裡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行行，走，我們先出去。”三小姐拉了四小姐就走。
羨魚提着一些小禮物進了風姒泗養病的屋子，突然有些後悔。
她送的燕窩或許她吃不上了，因爲她這兒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是你？”風姒泗扒開了幔帳說。
羨魚上前幾步，將東西放下，復又在不遠處一張三角凳坐下來。
“你的陪嫁丫鬟呢？”羨魚看了看這屋子後問。
風姒泗苦笑着對着牆壁努努嘴，說：“對面呢！”
“伺候三少爺去了？”羨魚淡道：“三少爺應該不缺下人吧？是不是看你落魄了，你又不得寵，所以棄暗投明了。”
風姒泗黑着臉，捏緊了拳頭。
要是放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懟回去。
可現在……她落魄成這樣，她怎麼懟回去？她又憑什麼耀武揚威？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羨魚靜默了兩秒，說：“你還記得我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買手串的時候。”
風姒泗怔了怔，突然嗤笑一聲，說：“那時我並不認識你，罵你幾句是爲了讓風姒錦高興。你要是記那點仇，我道歉！”
“嗯！”羨魚點點頭，說：“記着就好，我和你也就那點兒仇。你覺得我會因爲那點兒醜來看你的笑話嗎？”
“那你來做什麼？”風姒泗看了看她拿的東西道：“總不能說你是來看我的吧？”
“是啊，我來看你的。”羨魚指了指她放下的禮物，道：“這些東西送你的，你身子虧損，不吃點兒好的不容易補上來。”
“補上來做什麼？”風姒泗苦笑道：“我現在這樣子，活着也是受罪。”
她指了指對面的那堵牆說：“你不是問我的陪嫁丫鬟們去了哪兒嗎？她們去了隔壁，爬上我夫君的牀。不過沒關係，他傷得不輕，爬了也白爬。”
羨魚沒有說話。
風姒泗又苦笑道：“呵呵，其實我也能理解的，畢竟跟我沒前途嘛，風家完蛋了，我自己都快活不成了，她們總得爲自己想後路是不是？本來……她們就是風家爲他準備的通房丫鬟，就算我不落魄，他們也早晚會好上的！”
羨魚說：“聽起來你還挺酸，不過我怎麼聽說，你出賣三少爺都不帶眨眼的。”
“我……”風姒泗冷哼一聲，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懂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這種人要活下來，要過得好，需要怎麼做嗎？”
羨魚道：“既然你自己都這麼想了，又有什麼資格怨三少爺對你不好？”
“我……我怨了嗎？我活該行了吧，不需要你來好心！”她突然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