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旁觀者的羨魚，也忍不住內心震盪。
她雖然不認識什麼‘莫小林’，可是莫臨淵的另一重人格，小林小林的，她都叫了無數次。
此時，聽着老太太的描述，她甚至在這一瞬，將那個放蕩不羈的莫小林與那個‘莫小林’重合。
被自己親生父親結束了生命，又當着最親的家人的面，燒爲灰燼？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那年，他還只是個孩子，從出生的地天起，他就沒有享受過家人的呵護與愛，卻以這麼殘忍的方式離世。
老太太擦了擦眼淚，對羨魚說：“你知道了，光是想想都受不了，更另說親眼目睹。”
羨魚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問：“臨淵是親眼目睹的嗎？”
“是啊，本來是要他動手的，他曾祖父已經將刀塞到了他的手裡，臨淵哭得嗓子都啞了，就是不去，這孩子倔犟，丟了刀就往閣樓上跑，還將頭都摔破了。後來，是他爹不忍心，不想老太爺再逼他，就自己拿了刀，親手將自己的小兒子給殺了！”
老太太閉上了眼睛，滿臉的眼淚。
“他們以爲將門關起來，那些齷齪的事就可以關得住了嗎？小魚，那年臨淵才十歲，他還未從找到弟弟的欣喜中醒悟過來，就親眼看到自己的家人殺了他，還有臨淵的娘，她……”
老太太突然止住了，很快，就將情緒穩定下來說：“我今日給你說這些，是要你明白，那些事對臨淵打擊太大，他不知道便好，若是知道了，我怕他……我怕他會恨上他爹，還有他祖父，太祖父。”
“可是他知道的。”羨魚定了定神說：“爹說小林是他親手殺的，他是逼不得已，臨淵沒有怪他，太祖父已經死了這麼多年，臨淵也並未怎麼樣。祖母，若是隻爲莫小林的死，你爲什麼遲遲不原意回去？”
老太太看着羨魚，好一會兒沒出聲。
羨魚被她看得有些緊張，她道：“臨淵真的不對勁兒，他有時候，會突然就像變了個人，我怕他由此下去會惹上左麻煩。前幾年莫小林鬧的匪患是真的，如果你說莫小林真的在他們十歲那年就死了，那土匪頭子是誰？”
老太太面色一僵。
羨魚又道：“那土匪頭子，只能是臨淵。”
“你說什麼？”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道：“臨淵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或許他做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怎麼會這樣？”老太太驚訝道，“一個人自己做過的事怎麼會忘記呢？”
“是啊，自己做過的事怎麼會忘記呢？他確實是忘記了那三年所發生的事。祖母，我們得救他。”
“我……”
“你還不知道吧，上次發生的那件事我誰都沒說，也不敢說，可是我想告訴您。”
老太太愣了愣，問：“什麼事？”
“就是我說臨淵差點兒殺了我，他清醒過來後，恨不能殺了他自己。我真怕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做出讓他後悔的事，真的會悔得傷害自己。我今日來，不光是我想知道那三年裡所發生的事，還爲救臨淵，他也想知道。祖母，您就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