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樑燕妮她也不敢相信,宋繼凱居然是個出櫃的男人。
可是看着宋繼凱和吳良之前“眉來眼去”,現在又齊齊露出木雞一樣的表情,這份默契,要說他倆沒事兒,樑燕妮更不敢相信。
她完全被自己的猜想給驚呆了,以至於望向宋繼凱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和恐懼。
宋繼凱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突然中了什麼邪,心頭莫名其妙的慌了起來,連忙在她面前晃晃手道:“燕妮,你沒事吧?”
樑燕妮這才醒悟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定要阻止宋繼凱,雖然宋家還有位大少爺宋繼勝,但無論如何,如果宋家二少出櫃的事傳了出去,對世代簪纓門第的宋家來說,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於是她偷偷的掃了一眼吳良,小臉兒湊到宋繼凱耳邊低聲問到:“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吳良是什麼關係?”
其實樑燕妮也很鬱悶,你說你就算要出櫃,起碼找個高富帥吧,可是找這麼個其貌不揚的胖子是什麼意思?表哥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
然而宋繼凱並沒能理解她的意思,聽她這麼問,奇怪地反問到:“什麼意思,什麼什麼關係?”
樑燕妮只當他有心隱瞞,着急了,跺跺腳嗔道:“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嘛,其實我都看出來了!”
這下宋繼凱更摸不着頭腦了,一臉懵逼的問到:“你看出什麼來了?”
樑燕妮咬了咬嘴脣,兩根手指互相戳了戳,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兩是不是,是不是那種……”
宋繼凱又不傻,從她的表情動作一下子猜出了她的意思。
“靠!”他惡狠狠地一個爆慄敲在樑燕妮腦門上,失聲怒吼道:“你腦子裡一天到晚想些什麼,齷齪!”
樑燕妮冷不防吃了個掛落,頓時不幹了,從小到大,連她老爸都捨不得打她,立刻一反手揪住了宋繼凱的衣領,怒衝衝地叫到:“宋繼凱,老孃一心爲你好,你是不是想造反了?”
宋繼凱從小就寵溺着她,見她發怒,馬上就蔫了,委委屈屈地掰着她的手指頭說道:“冷靜,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樑燕妮這才鬆開了手,還是一臉氣呼呼的樣子盯着他。
宋繼凱哭笑不得的理了理衣領,在吳良迷惑的目光中,訕訕地笑道:“妮兒啊,你想多了,我和吳哥最多隻算是朋友,我是真的欣賞他的才華,所以才把他介紹給你的,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燕妮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發現他一臉坦蕩,好像真的沒有說謊的樣子,這纔將將相信了他。
不過一回頭,想到自己之前那些胡思亂想的畫面,頓時又覺得羞得不行,一張臉都染成了紅布,低着頭呢呢喏喏的再不敢說話了。
一直到這時,吳良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你們兩怎麼了?”他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這兩兄妹打的什麼機鋒,不由得好奇地問到:“你們兩兄妹平時就是這樣交流的嗎?”
“關你什麼事?”樑燕妮正羞得不行,恰好吳良撞了上來,爲了掩飾自己的羞臊,她鼓着腮幫子惡狠狠地應了一句。
吳良癟癟嘴,望向宋繼凱。
宋繼凱連忙安撫他道:“吳哥你別介意,我表妹她腦子……”說着他用手在腦袋上轉了一圈,表示樑燕妮的腦子不太好使。
但這個動作又惹毛了樑燕妮,小妮子圓滾滾的眼睛一瞪,衝他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宋繼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連忙改口道:“我表妹有時候有點兒情緒化,你不用管她,我們還是來說說寫歌的事吧。”
幸好他把話題轉移的夠快,不然說不定樑燕妮已經撲上來咬死他了。
聽到話題重新回到寫歌上,吳良也定了定心神,對宋繼凱說道:“看你表妹的意思,好像是不太願意讓我寫歌,要不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不行!”宋繼凱急忙阻止道:“我表妹她沒見識過你的本事,吳哥你別怪她,你有什麼條件就說,儘管說,我代她統統都答應下來!”
吳良撇撇嘴角,宋繼凱都這麼說了,他還能不給面子?
但是樑燕妮卻很看不慣宋繼凱在吳良面前討好的樣子,在她看來,以她們這種人的家世地位,怎麼可能會在一個普通人面前這麼唯唯諾諾呢?不就是寫首歌嗎,這世上缺了你吳屠戶,難道其他人都要吃帶毛豬?
於是她硬氣地拉了拉宋繼凱的衣袖,不悅地說道:“哥,你幹嘛對他這麼卑躬屈膝的,不就是一首歌嗎,難道我們有錢還怕買不到?咱們走,別理他了。”
宋繼凱一甩衣袖,惱火地說道:“你懂什麼?你這個死丫頭,哥爲了你好不容易纔請來這尊大神,你一直對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的教養呢,你的家教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刁蠻任性了?”
“你……”樑燕妮呆呆地看着宋繼凱,她完全被罵暈了。
這還是那個對她向來溫和有禮,有求必應,對她永遠不會說拒絕的二表哥嗎?
這還是那個全家老小都一致稱讚有孔融之風,向來謙遜有禮的二表哥嗎?
一圈霧蘊迅速籠罩了樑燕妮的眼眶,她差點兒就沒忍住哇一聲哭出來。
而吳良也被宋繼凱突然的發飆驚住了,畢竟是豪門大家出來的少爺,當他發怒的時候,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連吳良此時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觸他黴頭。
最後還是樑燕妮的那個助理莫小靜看不下去了,她站出來護在樑燕妮身前,戰戰兢兢地說道:“宋,宋先生,您先別生氣,我們燕妮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宋繼凱一生起氣來,估計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斜着眼睨了一眼莫小靜,差點兒沒把小妹妹給嚇尿。
但莫小靜還是鼓起勇氣,勇敢的維護着樑燕妮道:“燕妮也是怕你被別人騙了,畢竟現在社會上騙子很多,有的人就喜歡專門裝成神棍來騙那些有錢的人……”
“嗯?”吳良聽起來突然感覺不對勁,這話好像怎麼是在說他?
於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莫小靜的話,彬彬有禮地問到:“這位姑娘,冒昧問一句,你這句話說的是我嗎?”
“說誰誰知道!”樑燕妮突如其來地插了一句。
“抱歉,是我打擾你們了!”吳良立刻站起身來,衝三人鞠了一躬,擡腳就往柵欄外走。
“誒,吳哥你等等!”宋繼凱趕緊追上來拉住他,焦急地叫到:“吳哥你幹什麼,你別生氣啊,有話好好說。”
吳良搖頭道:“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下去我怕是要坐牢了。”
“不是。”宋繼凱趕緊解釋到:“我表妹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一時在氣頭上,吳哥你宰相肚裡能撐船,何必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呢?”
吳良皺了皺眉頭:“我看她年紀也不小了,應該不算是小丫頭片子了吧?”
“你說誰小丫頭片子呢?”樑燕妮豁一下站了起來,挺起胸膛怒視着吳良:“你纔是小丫頭片子,你全家都是騙子!”
吳良:“……”
宋繼凱:“燕妮你閉嘴,還有沒有點兒禮貌了?”
樑燕妮委屈的閉上了嘴巴,可是一雙眼睛卻倔強地瞪着吳良。
老實說,吳良感覺現在心理壓力還真有點兒大,任誰被一個嬌滴滴的大明星用這樣的眼神瞪着,估計心情都會跟他差不多。
“原以爲是樁賺快錢的好買賣,沒想到這根本就是一個坑啊!”吳良在心底嘆息到。
宋繼凱也覺得目前的形勢有點兒僵了,連忙一邊安撫着吳良,一邊用眼神惡狠狠地瞪着樑燕妮。
可樑燕妮雖然不敢跟他吹鼻子瞪眼,卻把怨氣全都發泄到了吳良身上,那雙妙目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吳大官人,讓他渾身都感覺到不自在。
大概是被瞪得太久了,吳良的脾氣終於被瞪出來了,他心想着小丫頭片子既然一口咬死了他是騙子,那他今天倒要讓她見識見識,你吳爺這一身的肥膘到底蘊含着幾斤幾兩!
於是他乾脆也不走了,反身重新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鼓起雙目瞪向了樑燕妮,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就這麼懟上了。
瞪了半晌,樑燕妮終感不支,她畢竟是個女生,哪好意思和吳良這麼一個大男人對視良久,於是她不得不把目光挪到了別處,同時嘴裡嘀嘀咕咕地嗟道:“流氓!”
嚯,這麼一會兒功夫,又從騙子升級爲流氓了。
吳良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反擊,恐怕得被這姑娘給批成殺人犯了,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地對樑燕妮說道:“樑姑娘,我實在很好奇,按理說我們倆纔是第一次見面,爲什麼你就一口咬定了我是個騙子?”
樑燕妮傲嬌地轉過頭不看他,嘴裡卻不陰不陽地說道:“我可沒說你是騙子,是你自己心虛想走。”
吳良被一句話噎得進退不得,搞了半天,原來是他自己心虛?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問到:“那你還讓我給你寫歌嗎?”
“好啊。”樑燕妮素手輕點,指了指服務檯的方向:“有本事你就再寫一首跟《十年》一樣的歌出來,我就算服了你。”
看來她還是不相信《十年》是吳良親手所做,所以一心想要揭穿他的老底。
吳良也不客氣,面帶譏諷地說道:“我寫出來,可你要是唱不出來怎麼辦?”
“呵!”樑燕妮一聳肩:“你當你是誰?”
“那行。”吳良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打個賭,我寫首歌,如果你唱不出來,你就向我斟茶認錯好不好?”
“你……”樑燕妮赫然色變,惡狠狠地瞪向他,但隨後她似乎覺得自己不可能輸掉這樣的賭注,於是點點頭道:“好,我就陪你打這個賭,可要是我唱出來了,那你怎麼辦?”
“那我以後就退出歌壇!”吳良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實際上,他現在算是進入過歌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