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剛要跨進折迭隧道，看到233沒有跟過來。
233膽怯又卑微地低下頭：
“我還是用其他方式回去吧……”
它只是低階的新生小統。
不走折迭隧道，除了是爲了身份原因，不敢貿然踏足。
另外，也是因爲折迭隧道內部的混亂力量太過強大，很容易擾亂它的內部數據，幹掉它的智能核心。
對於233這樣的機械生命來說，就等於是“死”掉了。
眼見233望而卻步，祝聞輕笑了聲，擡手撈過它。
“不是說要做我的統嗎？怎麼這點膽子都沒有。”
說着，將233藏進袖口。
折迭隧道內部，重力不斷塌陷，形成了一種強大的重力場。
若是尋常生物踏足這裡，會瞬間被強大而混亂的力量拉扯成灰燼。
沒錯，是灰燼，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因爲折迭隧道的原理就來自於黑洞，所以連帶着隧道內部的環境，也與黑洞的內部相似無二。
只有像是天生強大如星雲族，才能夠肆無忌憚地在折迭隧道內行走。
此時，奎恩側頭看了看祝聞。
她一臉神色如常。
折迭隧道內部拉扯的重力場對她來說，像是一陣輕輕吹過的微風。
除了能掀動她一點點頭髮絲，甚至不足以讓她露出幾分認真的神情。
閒庭信步間，她的神色是散漫的、隨意的、不以爲的。
連帶着她袖子裡呆着的233，都能連帶着受到恩澤。
然而，祝聞並非是星海之上的任何傳奇種族。
祝聞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族。
在星海萬千種族裡，各方面條件都不算是最拔尖的。
論聰慧比不上機械生命族，論身體強大比不上星雲族，論能力體質特殊比不上靈遊族……
偏偏在無數個起起伏伏、戰亂交替的星海紀元裡，人族都能夠穩住自身勢力，成爲星海一方巨擘。
同時還能誕生出無數驚才絕豔的人物。
比如眼前的祝聞，曾經的時空局最高序列，代號零。
星海上的無數傳奇之碑，便有一座是爲她而亮。
她也是人族永遠不墜的神話之一。
更是人族屹立於星海的底氣之一。
奎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看來你是真的挺喜歡這個統，我還以爲你會更喜歡那種頂尖的機械生命。”
祂特意放慢了腳步，和祝聞並肩同行。
祝聞慢悠悠地頷首：
“自家人嘛，根子弱一點也沒什麼，慢慢成長就行。”
奎恩笑得越發厲害：
“你還是這樣的寬容。”
祝聞挑了挑眉，沒接話。
聽到兩位大佬在肆意討論自己，233縮在祝聞的袖子裡，更是安靜如雞。
折迭隧道里的時間沒有概念，祝聞和奎恩好似隨意邁了幾步，就抵達了目的地。
時空局高聳入星海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是祝聞再熟悉不過的景象。
廣場附近，數不清的星艦正在停靠中，還有源源不斷的各形生物涌出，往那扇時空局的大門走去。
作爲這星海之上的管理力量之一，掌控時間和空間力量的時空局，存在的意義甚至超越了神明，達到了一種概念的層級。
所以，沒有人膽敢在這裡放肆，讓廣場上顯得安靜而井然有序。
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們都知道，這裡貌似沒有人看守，其實有數量多到恐怖的量子武器瞄準了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疏忽能逃脫AI的法眼。
直到……
附近的時空開始輕輕震盪。所有量子武器都瞄準了突然出現的星雲漩渦。
廣場上來來往往的生物們，也發現了此時的異樣。
他們剛開始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態，想着又是哪個不長眼的跑來時空局鬧事，讓他們又有熱鬧可以看了。
“居然敢在時空局門口張開重力場？真是活膩歪了！”
“我之前見識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說自己是什麼龍傲天，要當這星海以及諸天萬界的主人，結果剛到了時空局廣場，就被高能重力波秒成了渣渣。”
“這樣的事情每年都要鬧個幾次，可惜我從來沒能看到過。”
“喏，今天不是就有機會見識見識了？”
“太棒了！總算沒那麼無聊了！”
“聽說奎恩局長最近都不在，不知道這次意外，會不會讓祂回來。”
“……”
大家議論得熱火朝天。
原來有序到冰冷的場面，反而變得火熱有溫度。
不過很快，他們知道自己誤會了。
AI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了來人，並撤掉武器的瞄準系統。
輕盈的擬人女聲響徹時空局廣場：
“歡迎零大人回家！歡迎奎恩局長。”
前半句鮮活歡快，儼然發自肺腑。
後半句死氣沉沉，一股濃濃的打工人味兒。
奎恩都被氣笑了：
“千是不是太過分了！擺明了差別對待啊！”
‘千’是時空局AI的名字。
它誕生的時候，是在祝聞的注視之下。
所以對祝聞格外有幾分親暱，彷彿對母親。
經歷多個世界之後，祝聞已經對做母親這種事情輕車熟路。
她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千。”
卻對奎恩的抱怨置之不理。
奎恩輕輕嘆氣。
千卻開心到快要跳舞。
還指揮了一溜小機器人出來迎接。
這陣仗，讓從未體驗過的奎恩局長徹底甘拜下風。
“算了算了，我可不敢跟你比……”
祂忍不住感慨道，
“當初要不是你放棄，這時空局局長的位置恐怕還輪不到我坐。”
祝聞瞥了眼祂：
“想多了，我對當局長沒有興趣。”
奎恩笑而不語。
而他們倆的出現，也讓無數人激動不已。
當然，大家第一時間關注到的都是這個名字——
零。
“零是誰？居然能排在奎恩局長前面？”
“天哪，你今年多大？居然連零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太太太太太太幸運了吧！來時空局辦個事也能遇到零大人！”
“難道零大人這是要重出江湖了？太棒了！”
“我把零大人的傳記看過一百零八遍！今天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零大人！”
“哇，不愧是零大人，她的頭髮閃爍着星海智慧的光芒，她的身體如星海鯨般強大無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