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上！”幾個男人這才真火了，揮起拳頭，抄起椅子就往王小艾的身上招呼過去。
聶新踢開了摁着他的人，衝到了王小艾的身邊。
“聶叔叔你走開，別妨礙我發揮。”王小艾一筷子抽到面前那男人的臉上，筷子都打斷了。
霍晟挑出來的人，絕對是有真功夫的。平常五六個大男人都近不了王小艾的身。她有女子的身段柔軟，也有男人拳頭上的力量。她像只小豹子，在桌椅之間靈活穿動，打得幾個糙漢子得嗷嗷叫。
“這臭娘們這麼能打！”他們打不動了，抹着鼻血退了幾步，商量起了對策。
王小艾眯着眼睛笑，“怎麼着，舒服不？還要不要看姐姐脫衣裳啊？我的腹肌也不錯的，馬甲線，知道不？”
“打那男的……”幾個人扭頭看聶新。
聶新又不是專職打架的，拳腳上遠不如王小艾。一聽這幾個人要先對付自己，臉都綠了。
“什麼玩藝兒？哥這麼好惹？”他拉開了毛衣，從腰帶上拿了把槍出來。
那幾個正朝他撲去的人看着烏洞洞的槍口，趕緊後退。
“來啊，打我啊！”聶新冷笑着，舉着槍一步步往前走。
那幾個人被逼到了門口，互相看了看，擠着笑臉向他求饒。
“大哥誤會啊。”
誤會什麼？聶新和王小艾目標這麼大，若不是一過來就被發現了，就是這些人明目張膽地抓外地人。
若是後者，那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突然，老闆娘一大塊布捂住了王小艾的嘴，刺鼻的氣味讓她嘔，幾秒後眼睛就看不清東西，神智墮入漆黑之中。
原來這老闆娘先前的咋呼都是虛張聲勢，她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那幾人看着聶新，等着他的反應，畢竟聶新有槍，誰也不想當第一個衝上去的人。
聶新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就在他分神的時候，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手指摳中扳機，一道水珠射了出去……
“水槍？”幾個男人怒了，撲過去衝着聶新撲頭蓋腦地一頓犯揍。
“居然敢拿着水槍來唬弄哥幾個！”
他們拖起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聶新，和昏迷過去的王小艾，塞上了麪包車。
“等等，搜一下身，看看有沒有帶什麼追蹤器之類的，免得他們通風報信。最好把衣裳全給我扒嘍，一點機會也不給。”老闆娘跟出來，叉着腰，粗眉倒豎，活像水滸裡賣人|肉包子的孫二孃。
聶新掙扎了兩下，擋到了王小艾的身前，怒罵道：“喂，別動她，有事衝我來。”
“滾開吧你。”幾個男人拎着他往麪包車裡面塞，另兩個開始返回手扒拉王小艾身上的毛衫和牛仔褲。
王小艾怕冷，穿了兩條保暖秋褲，一條羊毛褲，還在褲子腰上貼了暖寶寶，三件毛衫、兩件保暖秋衣夾層裡也滿滿地貼了十幾個暖寶寶。
“這是來當變形金剛啊。”幾個人扒得不耐煩了，索性找來了剪刀，咔嚓地剪，在她身上徹底檢查了一遍。
“喂，你們別過份啊……”眼看王小艾就要被收拾乾淨了，聶新急了，一頭撞過去，把拿着剪刀的人給撞開了。
“死鬼，你盯着哪兒看？”老闆娘突然發怒了，揪着一個男人的耳朵大聲罵。
天寒地凍的環境下揪耳朵，那可不是好滋味。男人救回耳朵，衝着那幾個人嚷，“得了，留一件吧，免得凍死了。”
他們放開王小艾，過來逼着聶新自己脫乾淨。
聶新無奈，最後就剩了一條大褲衩。
那羣人拿着繩子把兩個人綁在一起，拖着二人就駛進了風雪裡。
聶新擰了擰眉，扭頭看向和他背對背捆着的王小艾，小聲叫她。也不知道藥的劑量有多重，小艾要睡多久 。
“別出聲，找死啊！”坐在前面的男人拿着一根鐵棍子朝聶新的腦門上用力頂了兩下。
聶新不出聲了。
幾個男人罵罵咧咧的，擦鼻血，捋頭髮。他們幾個被王小艾打得很慘。尤其是那個掉了牙，歪了鼻子的男人，最慘，一路上都在哼唧呼痛。
王小艾醒了，驚恐萬分地動了動，啊地一聲慘叫……我衣服呢？
“你不是讓我們看你身材嗎？”坐在前面的男人怪笑。
王小艾擰眉，忿忿然地罵道：“窩囊廢們，有種放開我，我們再打。”
“你這個傻娘們，誰還和你打啊？”幾個人怒了，坐在後排的男人拿着鐵棍，坐起來就要打她。
“你敢動她！坐下！”聶新陡然發怒，猛地用腦袋撞向他
這一鐵棍直接敲到了聶新的腦袋上，鮮血直流。
“你傻啊，弄死了就不值錢了。”司機火了，扭過頭罵那男人。
“聶叔叔你沒事吧。”王小艾也急了，用力扭着胳膊，想從繩子裡掙脫出來。
“我沒事，別出聲了。”聶新閉了閉眼睛，坐回原地。
“還英雄救美呢，等下就先弄你。”那個男人收回了鐵棍，罵罵咧咧地坐了回去。
“聶叔叔……”王小艾扁着嘴，一直扭着着看聶新，快哭出來了。
“睡會兒。”聶新往她的背上靠，低低地說道：“真是年紀大了，打幾下就不行了。”
“聶叔叔你可別死啊。”王小艾這回真嚇到了，腦袋在聶新的頭上輕輕地碰，想讓他別睡。
“我睡會兒，不吵。”聶新擰眉。
越往山裡走，路上的積雪越厚。王小艾伸長脖子往車窗外看，想到了雷米的《心理罪》，裡面寫過刑警到偏僻的山裡查失蹤孩子的事。這種民風頑固的地方，會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她開始害怕，面對她和聶新的將會是什麼害怕的事。
“別怕。”聶新被捆在身後的手，輕輕地握住了王小艾冰涼的指尖，“沒事的。”
王小艾點頭，和他捱得更緊了。
麪包車終於停下了，此時外面的天已大黑，幾個人一邊罵，一邊把兩個人拖出來，丟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子裡。
聶新和王小艾一眼就看到了吊在半空的霍航航，此時她已經沒動靜了，像個被線串着的布偶，被人一推，就在半空中輕輕晃動。
“航航。”王小艾叫了一聲。
“行了，一個人質，兩個貨物，今天收穫不錯。”那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出去了。
“怎麼報信啊？霍總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王小艾沮喪地說道：“他們不會像殺豬一樣，把我們兩個殺了吧。”
“讓你別跟着來……冷不冷？”聶新一直抓着她的手指頭，無奈地說道。
“和你一起就不冷，死就死唄，反正要和你死一起。就是可惜，沒睡到你。”王小艾遺憾地說道：“我包裡還帶了好多武器呢，都是特超薄的，還有小皮鞭，貓尾巴……”
“你想幹啥？滿腦子什麼東西？”聶新往門口看了一眼，小聲說道：“別出聲，我通知一下霍總。”
“咋通知啊？東西都搜走了。”王小艾嘟囔道。
“用你的腦袋，往我右耳後面咬一下。”聶新說道。
他的耳朵後面裝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追蹤器，只要開啓就行了。
王小艾用力轉過頭，張着嘴去咬他的耳根子。試了好半天，才咬着。那東西亮了。但王小艾用力過猛，追蹤器被她咬了下來。
這時有人進來了，王小艾趕緊把追蹤器吃進嘴裡，緊張地看着進來的人。
“人抓到了，聶新和王小艾。他們兩個先來了，霍晟應該也快了吧。你那邊怎麼樣了？不能按時交出心臟貨源，我們可麻煩了。”一個戴黑邊眼鏡的男人慢悠悠地過來了，朝聶新和王小艾看了一眼，坐到了屋子正中的椅子上。
“放心。”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男人掛了電話，衝着聶新和王小艾陰森森地笑，“聶先生，王女士，歡迎來到雪中天堂。”
天堂個屁……王小艾心急如焚，不知道口水會不會讓追蹤器短路？
——
鼎市。
顧念安拿着檢測報告，臉色驟變。她居然猜對了，趙勇亮和劉怡，居然真的是父女關係！
怎麼會這樣？從年紀上看不對啊！
“劉怡昨晚就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趙勇亮好像也在找她。”周楓急速說道。
“她能去如裡？她藏得這麼深……”顧念安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和氣的劉怡，她居然和趙勇亮有關係。那劉怡也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嗎？劉怡也是一個惡魔？她不敢往下想……她會不會跟蹤霍晟，去害霍晟呢？一個藍琅予就給了她致命的打擊，想不到還有一個看上去如此溫和的人隱藏在她的身邊。
“劉怡昨天本來買了去美國的機票，但是並沒有登機，也沒有改簽。沒有她坐火車和汽車離開的記錄。她自己的車還停在車庫。從天眼系統看，排除她自駕離開鼎市的可能。”周楓大聲說道。
顧念安拍了拍心口，心跳太快了，要爆炸了。她抓起手機，給藍琅予發消息，想告訴他這件事。就這麼看，藍琅予應該也是被矇在鼓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