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齊菡紗就一直冷着臉，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劃分漢界楚河，中間放了一個枕頭隔開。
這就不得了了，赫連翊忍了兩天還是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將枕頭丟了出去，將她拉近了懷裡。
斟酌了一下語言，“紗紗，你，哪裡不舒服？”
“我哪哪兒都不舒服！”
“那你全都說出來，慢慢說。”
齊菡紗掀了掀眼皮，“我看見你我就不舒服。”
赫連翊將她轉了個身，下頜抵在她頭頂，垂眼觀察着她的表情，“還有呢？”
齊菡紗頓感無力，她說看見他就不舒服，他就讓她背對着他，這種直男就應該好好調教才行。
“我讓你睡地上你也睡地上麼？”
“地上太冷了。”雖然沒有完全說明，但也表達得很清楚了。
睡地上？
不睡！
齊菡紗磨了磨牙，“赫連翊，你知道我在生氣麼？”
“知道。”
“那你知道我生什麼氣麼？”
“不知道。”
齊菡紗猜他也不知道，笨得要死，沒有她，他就該打光棍。
齊菡紗也決定不再沉默了，估計赫連翊一輩子都猜不出來。
“你，居然把顏清清的東西拿給我，用過的二手貨，你都好意思送給我？”
“我只是拿給你看看該怎麼處理，讓你知道這些東西都留在將軍府了，她並沒有拿走將軍任何東西。畢竟你也說了，花了我那麼多銀子，難道不應該交給你來處理，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齊菡紗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打死都不會承認她是會錯意了，“那你也不能把顏清清的東西拿給我，我看都不想看，你應該自己處理好。”
“可是現在賬目都已經歸你管了。應該交給你處理。”
“不對，那些都是以前的東西，不歸我管。”
“那些東西既然留在將軍府就是將軍府的東西，將軍府的東西都歸你管。”
“包括你麼？”
赫連翊頓了頓，“嗯。”
“那你把你的手拿開。”破爪子，又在她腰上亂摸。
赫連翊也沒準備做什麼，將她往懷裡挪了點位置，放開手轉而握住她的，“還生氣麼？”
“生氣！”
“那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我明天把那些東西全部拿去當掉，你有意見麼？”
“沒有，都隨你。”
按他來看，其實這樣的做法有點小家子氣，可以拿來直接賞給下人，但她要這麼做，他也不會阻止，也就是讓她解解氣吧，隨便怎麼處理都好。
第二天，齊菡紗就抱上所有東西，全部拿去當掉了，換了快二百兩銀子，顏清清花掉的可遠不止這麼點，她看過賬目上一共也就剩四五百兩銀子，現在又可以多一點了。
赫連翊見她直接就往回走了，“不去選幾樣飾品麼？”
畢竟她嫁到將軍府來，還真的什麼都沒有置辦過，是他疏忽了。
“不用，我不需要那些。”她還沒告訴他，她菡靑宮裡還放着幾大箱呢，根本就戴不完。
“對了，顏清清嫁出去，你給她置辦嫁妝了麼，收聘禮了麼？”
“嫁妝沒有，聘禮有，都在庫房裡放着的。”
“哦。”那還行，多多少少掙回一點吧。
回去之後，齊菡紗就開始潛心研究起賬本來，嫌棄那些記載得太複雜了，重新列了表，歸好類目，重新排列了一遍，遇到其中有疑惑的賬目還會直接問朱管家。
賬目倒是不存在有假，只是有些不夠清楚，她都全部要弄得一清二白。
一開始還是赫連翊想讓她學着管理，等到她已經廢寢忘食的時候，赫連翊又傷腦了。
“先用膳吧，一會兒再看。”
“等會等會兒，還有一頁。”
“該休息了，明天再看。”
“別別別，這本馬上就完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赫連翊還聽她在說夢話，“甲午年三月初八，廚房支出五百文錢。”
赫連翊有想要將她搖醒的衝動，睡着了還安心不下，一門心思都投進去了。
所以第二天他特意吩咐了朱管家，兩天才給她一本，讓她慢慢看。
齊菡紗第一天下午就翻完了，“朱管家，其他的呢？”
“夫人，其他的要過兩日才能給你。”
“爲什麼？”
“我正拿着賬本在庫房裡清點盤算，等盤好了馬上就給夫人送過來。”
“那好吧。”齊菡紗沒有去過庫房，沒發現裡面有什麼問題。
所以朱管家按照順序，兩天清點好一本帳，送過來她看。
到全部整理完也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天氣越發冷了，期間餘暉來過一趟，被客客氣氣地請了進來，給她送了一百七十二兩銀子，她覺得這樣有點不好。
路子是她開的，技術也是她提供的，但是她啥也沒做，都是餘暉在管理，累死累活，最後大頭卻被她拿了。
她沒有做奸商的潛質，剝削那麼嚴重，心裡會過意不去，但也沒那麼大方，該賺的還是要賺的，“這樣吧，以後我們五五分，你給我一半就行了。”
一個帶頭者，出了什麼事肯定還要要她來擺平，沒有靠山，餘暉一個人也很難做下去，一人一半，相對來說公平一點。
她都把這麼大個香餑餑丟出去了，沒想到餘暉還不同意，“不行不行，我們說好的，齊總你八我二。”
“我說，你怎麼這麼傻呢，有錢不知道賺啊。”
“不行，都是齊總你帶我掙錢的，沒有你，指不定這冬天我得凍死在皇城的街頭，對了，我在隔壁巷子買了一個小院子，歡迎齊總來做客。”
齊菡紗知道這個孩子是個死腦筋，“那這樣吧，天氣也冷了，你給你那些夥計也多發點補貼，從我這裡扣，反正你最後給我拿一半來就行了。”
“要不了那麼多，齊總你起碼還剩七層。”
還真是死腦筋！
“哎！我問你，你想娶媳婦兒不？”
“這個，我還沒想過……”
“那就想啊，多存點錢知道不，到時候人家姑娘嫌你窮你知道不，哎呀，你快走吧，記得五層啊，到時候你娶媳婦我就不送禮了。”
“那……好吧。”
“哎！”
這世道啊，壞的人壞透了，傻的人也傻透了，咋就不能平衡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