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道盟內，呂陽眉頭緊皺。
‘【苦海】.無窮無盡的意象之海，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寶藏，而就是這樣一個寶藏，我居然吃不下！’
明明只要不斷吸收【苦海】之水，就可以讓洞天飛速成長，甚至不需要其他果位就能達到五行均衡，可他偏偏就是做不到，因爲【苦海】之水太多，太雜，他根本無法囫圇吞棗般全部吃進去。
這種感覺讓呂陽有點抓狂！
眼前就是一座寶山，他卻不得不空手而歸，最多撈一點可有可無的邊角料下來，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不行！”
呂陽紅了眼，有好處不佔，那還是聖宗真君嗎？今天就是用啃的，他也要在【苦海】啃一大塊下來！
“讓我想想.”
呂陽眉頭微皺，陷入沉思，得見【苦海】之後，他對於果位的理解，未來的修行都已經非常深刻了。
果位的本質是什麼？
‘將特定的意象編制在一起，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內循環體系，這個體系最後呈現出來的就是果位！’
‘而外道果位，普通果位，乃至至尊果位的區別也在於此，越是強大的果位，其意象的編織就越複雜爲什麼外道果位那麼垃圾，位格天生低了正統一頭？就是因爲外道是自然演化出來的！’
自然演化的東西，太過簡略了。
與之相比，無論是仙樞還是天府，其正統果位乃至至尊果位都有道主偉力參與，是精心打造出來的。
道理很簡單。
同樣的鋼鐵，一塊經過人爲加工，千錘百煉鍛造成寶劍，另一塊純天然無加工，兩者豈能相提並論？
‘從這個角度來講，果位其實無法再吸收【苦海】之水了，因爲他們已經形成了獨有的體系，而【苦海】之水包容萬象，對果位而言全是雜質，吸收毫無益處.除非有人能替他們篩掉雜質。’
一念至此，呂陽豁然開朗：
‘所以才需要真君！’
‘果位和真君，本質上是共生關係，真君得見【苦海】，就能幫果位提升，而果位則授予真君位格’
嚴格來說，真君還是處於弱勢位。
甚至更傾向於打工人，畢竟果位理論上是隨時都可以換人的，而真君離開果位卻會跌落自身的位格。
直到——
‘直到洞天的出現！’呂陽目光明亮：
‘在仙樞，有了洞天的真君雖然依舊不能徹底掌控果位，但卻可以通過洞天，強行霸佔證得的果位。’
例如【天上火】，呂陽如今隱藏身份，居於幕後的行爲本應是不被它所喜的，然而現在的呂陽卻根本不需要在意它的喜好和抗拒，只要將自己大大的【天柱司玄洞天】放進去，就能讓它聽話。
‘洞天之法，簡直是劃時代的！’
爲什麼外道真君可以被剝奪果位，天府的那些仙君也能被剝奪果位？說到底，就是因爲他們沒洞天。
而在仙樞，哪怕是道庭也無法強行剝奪一個人的果位，三公受制於道庭，是因爲他們的洞天就是共有的，根子上就有問題，而洞天私有的嘉佑帝就從來沒有擔心過會在下臺後失去真君的偉力。
‘這修行法是誰開創出來的？’
迄今爲止，呂陽也見過不少界天了，然而洞天之法依舊是仙樞獨有，也只有仙樞的真君才最爲自由！
至於其他地方的金丹。
看看天府的那些仙君，居然能被財產所限制的，破產就暴斃，放到仙樞說是真君都要被笑掉大牙的。
‘對了.’
想到這裡，呂陽突然目光微動，看向了蕩魔真人。
果位的本質他已經摸清了，可也僅限於正常情況下的果位，那麼空證果位呢？又會有什麼不同之處？
一念至此，呂陽突然開口道：
“蕩魔道友，你見過【苦海】嗎？”此言一出，原本似有所悟的蕩魔真人頓時清醒，緊接着搖了搖頭：“沒有見過.或許是我比較特殊。”
“我的劍道果位並不在【苦海】。”
不在【苦海】？
此言一出，呂陽頓時來了興趣，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在下帶你去一趟【苦海】，看看會有何變化？”
蕩魔真人欣然同意。
下一秒，呂陽再度凝聚神念朝着【苦海】看去，【苦海】立刻生出反應，濤濤海水再度涌現了出來。
“.走！”
呂陽持定歷劫波，迎空一斬，將涌現的海水斬斷的同時，也帶着蕩魔真人一步踏入了茫茫【苦海】。
霎時間，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就席捲了呂陽全身，無邊無際的【苦海】就彷彿察覺到了某個異物一樣，向着他擠壓而來，讓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了窒息感，彷彿孤身墜入汪洋，只能隨波逐流一般。
不過呂陽並不在意，而是看向了蕩魔真人。
“如何？道友”
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他赫然看到了【苦海】之水落在蕩魔真人周圍的時候，竟是被他囫圇吞棗，一口氣全部吞沒了！
“道友小心！”
呂陽趕忙出聲提醒：“這【苦海】之水意象混雜，貿然吸收反而有害，必須挑選出適合自身的才行.”
呂陽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爲他發現在吞噬海水的過程中，蕩魔真人非但沒有絲毫遭到反噬的跡象，甚至氣機還在不斷攀升，腰間的不殺劍更是劇烈顫動，鋒銳的劍道意象在他的周圍不斷匯聚——
“鏘鏘！”
終於，伴隨着一聲劍鳴，呂陽只覺得渾身都傳來了針扎一般的刺痛，蕩魔真人更是陡然睜開了雙眼。
這一刻，不需要呂陽護持。
所有蜂擁而來的【苦海】之水自發地在蕩魔真人周身分離，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劍氣環繞在他的周圍。
呂陽瞬間目瞪口呆。
臥槽！
‘果位玄妙！？’
他看得分明，劍道果位被他養了這麼久還只是外道層次，空有意象，和正統果位比起來都還有差距。
他甚至一度懷疑這是個假的空證，本質就是外道。
然而落在蕩魔真人的手裡，這才吸收了多久的【苦海】之水，居然就直接蛻變，誕生出果位玄妙了！
這就是劍道的含金量嗎？
‘不，不對.這是空證果位的含金量！’
呂陽眼神明亮：‘如果說其他果位都需要人爲的幫忙清除雜質，那空證果位就是自帶了一個過濾器！’
因爲空證果位的每一道意象都是證道之人親手編織出來的，完全印刻在了果位之中，所以【苦海】之水在進入空證果位的時候，會被自然而然地分流，自動祛除所有雜質，只吸收有益的部分。
這纔是空證的價值所在！
哪怕剛出現的時候和外道無異，但是隻要得見【苦海】，得到【苦海】滋養，就可以快速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