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養生主】的過程非常普通。
呂陽和【昂霄】甚至不需要走出【人間世】，只需要先進入虛瞑之地，然後重新錨定座標就可以了。
不多時，伴隨着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呂陽回過神的時候，已然又落入了一處天外光海，沒有任何猶豫，他瞬間就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然而攻擊並未到來。
直到這時，他才環顧起了四周，目光頓時微微變化：‘和【人間世】不同，沒有一座光海給人落腳。’
【養生主】的情況和【人間世】不同，沒有像太皇界那樣的腳印形光海，而是一進入就來到了那座仙宮之地，只不過換了一座更深處的閣樓，放眼望去宛若一座巨塔，從上到下被分爲了九層。
緊接着，呂陽又轉移了目光。
不出所料，閣樓的另外兩邊，老龍君和牧長生早已等候多時，兩人手裡各自都捧着一本厚厚的書冊。
‘這是.一座圖書館？’
整座巨塔沒有落腳之地，九層內外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架，唯有中間鏤空，可以供人查閱其中書冊。
呂陽頓了頓，乾脆看向牧長生，道：“敢問道友，此地該如何破關？”
牧長生聞言一臉無奈：“不知道。”
“我當年若是破了關，就不會死在築基了我只知道此地是一座讀書之地，或許要讀遍所有書吧。”
讀遍所有書？
呂陽眉頭微蹙，這有何難？都是金丹真君了，神念一掃，什麼書讀不完，就是萬億本也不過一念間。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若真是如此，老龍君和牧長生豈會在這裡困頓？早就應該破關了纔對話雖如此，呂陽還是試探性地散出了一道神念，瞄準了其中一座書架，打算試一試用神念速讀。
然而下一秒，呂陽就感覺腦袋一沉。
“唔！”
彷彿被重錘狠狠敲了一次腦袋，呂陽身形頓時微微晃動往旁邊一看，卻見【昂霄】也晃了兩下。
八成是和自己一樣。
想到這裡，呂陽本來還有些陰鬱的心情頓時好多了，旋即又和【昂霄】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分開。
‘這裡果然很奇怪.’
呂陽隨便在一層找了一座書架，取出一本書翻開，神念閱覽，瞬間就有浩如煙海的知識朝着他涌來。
‘嘶！’
呂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是爲什麼他剛剛嘗試神念速讀失敗的原因，這些知識居然無一例外——
‘居然.全都是禁忌知識。’
禁忌知識和尋常的知識不同，存在明確的重量，知道的禁忌知識越多，對自身的意識壓力也就越大。
‘怪不得這是第二關。’
呂陽心中明悟：‘第一關培育道心，道心圓滿，真我唯一，這樣才能夠承受第二關禁忌知識的壓力。’
想到這裡，他當即凝神靜氣，看向了手中的書冊。
糟糕，頭有點暈！
倒不是不喜歡看書，主要是這字和【大威靈魁罡正氣】裡的古文一模一樣，奶奶滴，俺不識字呀！
這【養生主】欺負文盲！
就在這時——
“噗！”
呂陽猛然回頭，卻見不遠處的【昂霄】突然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輕笑，接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呂陽頓時大怒！
欺人太甚！天生邪惡的老鬼，我忍你很久了！
嘲笑我？
不過下一秒他就恢復了平靜，以爲我沒辦法？笑話！之前讓【昂霄】翻譯古文不過是故佈疑陣罷了！
現在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古文造詣！
一念至此，呂陽當即溝通正道旗，意識瞬間聯繫上已經被煉成了幡靈的朱宣昊和【鬥殺清河星君】。
‘兩位道友，這本書幫我翻譯一下。’
兩個幡靈雖然是死後入幡，沒有主觀能動性，但是既然呂陽明確提出了要求，他們還是可以完成的。
【鬥殺星河星君】沒有猶豫，當即低聲道：“海天之界，重在水行，意在天門之地，氣歸閉塞，水歷遍而不趨，勢歸乎寧謐之位，來之不窮，納之不溢，方有海生，取象其中，海天之界自成”
呂陽認真聽着，眉頭微蹙。
這本書講的是‘海’，這倒是讓他心中頗爲觸動，因爲其中意象和此前交過手的【大海水】很相似。
可是他全本讀完之後，毫無收穫。
‘不太對勁.明明是禁忌知識，可完全沒有禁忌的感覺，甚至連道行都不漲，到底什麼地方奇異？’
呂陽沒有多想，而是直接轉身，再次看向了牧長生，幽幽道：“道友，之前你可是說外道修行法就在【養生主】內，如今我進來了，卻只有一堆的書，修行法在哪裡？還是說道友之前在騙我？”
此言一出，氣氛驟凝。
【昂霄】默默隱去身姿，老龍君則是毫不猶豫地和牧長生拉開距離，一副我和這人不是很熟的模樣。
而牧長生則是面色微僵。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雖然他肯定打不過呂陽，但是靠着【無有天】，保命他還是有把握的。
不過有了之前的經歷，聖宗真君有多難纏，翻臉有多快，他也是記憶猶新，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掏出點乾貨出來了，否則呂陽肯定不會輕易罷休，而【昂霄】和老龍君十有八九也只會樂見其成。
想到這裡，他當即開口道：
“道友誤會了。”
“我口中的外道修行法，就是此地的這些書冊道友有所不知，這些書冊，每一本都是一道果位！”
“天下果位，外道，正統，至尊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只要是誕生自虛瞑光海內的果位，在其誕生的剎那都會和【養生主】交感，登名造冊，最後在這裡顯化出一本與之對應的書冊！”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心中微驚。
牧長生見狀趕緊繼續道：“而所謂的外道修行，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刪改對應外道果位的書冊內容！”
說着，他便舉起了手中的書冊。
“這本書對應的就是【無有天】，我正是往其中添加了一部分內容，這才讓【無有天】生出玄妙的。”
話音未落，正道旗內的聽幽祖師便開口道：
“不對！”
“外道修行不是這麼簡單的，就算他所言爲真刪改內容，如何可以確保刪改的內容能和果位響應？”
“每一個果位都是意象編織的集大成，自成體系，哪怕只是加入一丁點的變量，都會導致全盤崩潰，而且如果可以隨便刪改的話，直接把【無有天】變成至尊果位不就行了，何必止步於玄妙？”
呂陽認真複述了一遍聽幽祖師的話。
“這”
聞聽此言，牧長生的聲音微微一頓，隨後乾脆道：“答案很簡單，因爲這本就是【養生主】的考驗。”
“【無有天】不是正常生成的。”
“它是我當年通讀藏書之後，編寫出的一本書冊.然後【養生主】感應之下，顯化出了對應果位。”
“最開始，【無有天】只是一枚界天種子，後續由我慢慢培育，這才成長至今，而【養生主】提供的界天種子，只要位於【養生主】的偉力籠罩下，就可以不斷修改，不用擔心果位因此崩潰。”
果位無法修繕，是因爲自成體系，改錯了立刻崩潰。
可【無有天】不同的地方在於，只要在【養生主】秘境內，它就可以用無數次的試錯來得出最優解！
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