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戰鬥不止於【人間世】。
海外，一線天，炸裂的【報世法外身】赫然化作了一片雲霧，其中呂陽和【昂霄】同樣在彼此拼殺。
見到這一幕，牧長生都愣住了。
反而是老龍君，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正常，聖宗真君都這樣，小友你還是太年輕，沒怎麼見過。”
這話不假。
畢竟牧長生當年也只是築基，區區下修，怎麼可能看清真君行事，直到這一世才勉強成了一個外道。
不過眼下的呂陽和【昂霄】還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就動手了？”牧長生一臉不可思議，這還沒有進入【養生主】呢，只是一道座標就直接翻臉啊？
“不然呢？”
老龍君冷笑一聲：“聖宗真君，和他們合作，平時都特別靠譜，甚至可以無腦將事情交給他們來辦。”
“但是一旦事情辦完了，到了分好處的時候，這些聖宗真君之前有多靠譜，之後就有多離譜，動起手來更是一個比一個狠辣，偏偏警惕的和畜生一樣，想要先下手爲強都不行，還會被反算計.”
說着說着，老龍君不說了。
有點想哭。
緊接着，他又看了一眼牧長生，滿臉感慨：‘你們這一代，算是好的了！真正的聖宗真君不算多了。’
牧長生的經歷他也瞭解過，無非是一羣真君逆伐下修而已。
這算什麼？
金丹真君的基本素養罷了！
與之相比，自己當年纔是倒黴呢。面對的是聖宗的四位初代峰主將聖宗門風發揚光大的一羣人！
想到這裡，老龍君又看了一眼呂陽和【昂霄】，爲什麼之前他看到這兩位轉身就跑？明明實力很強，卻根本不想鬥法，就是因爲這個.從這兩人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聖宗初代峰主的身影！
與此同時，牧長生也調整好了心態。
“那前輩難道他們就要這樣拼個你死我活？”
“那不至於。”
老龍君習以爲常地說道：“讓他們打吧，打完了，發現誰都奈何不了誰，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停手了。”
“畢竟有一點你沒弄錯。”
“那就是這只是一道座標而已，還沒進入【養生主】，真正的利益尚未弄到手，不至於你死我活的。”
“他們真要拼命，至少也得等進入【養生主】再說。”
老龍君話音未落，剛剛還在激戰的呂陽和【昂霄】已然停手，炸裂的【報世法外身】也恢復了原樣。
下一秒，兩人再度出手。
呂陽一隻手牢牢抓住了牧長生遞出的蘊含了【養生主】座標的神識，而【昂霄】則是抓住了另一邊。
“道友你太激動了，我們不是盟友麼？不用搶的。”
【昂霄】嘆息一聲。
“前輩所言甚是。”
呂陽也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就這樣對視着，誰也沒有放手，誰也沒有讀取。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爲但凡有人探出神識，另一個人就會果斷將其打滅，不允許對方搶在前面。
否則萬一有人先讀取了座標，轉手破滅了神識，自己晚了一個瞬間，那不就完了？
所以只能僵持。
“.老泥鰍，出手，我們一起滅了這個傢伙，他太神秘了，我懷疑他還有後手，恐怕可以坑死咱倆！”
【昂霄】果斷開口。
幾乎同時，呂陽也淡淡道：
“不要聽他的，龍君前輩，你我聯手滅了【昂霄】這具分身，放心，壓力我扛，他拿咱倆沒辦法的。”
老龍君：“.”
誰和你們兩個畜生咱倆呢！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老龍君嘆息一聲，主動又凝聚出了一道蘊含【養生主】座標和因果的神念，小心翼翼地遞向了兩人。
下一秒，呂陽和【昂霄】再度出手，抓住了第二道神念。 “平分，你左我右？”
“可以。”
話音落下，呂陽和【昂霄】就紛紛開始讀取自己選中的神念.同時毫不猶豫地出手打碎了另一個。
“轟隆！”
兩道神念雙雙破滅。
不過無論是呂陽還是【昂霄】，此刻都已經提前讀取完了【養生主】的座標，所以並未因此被影響。
沉默片刻後，兩人雙雙收手。
【報世法外身】重新凝聚，兩人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又重新將神念寄宿在了一件法寶中。
牧長生看得目瞪口呆。
老龍君則是撇了撇嘴：“看到了吧，這就是聖宗，小友你以後最好和我一樣離遠點，別想那麼多了。”
牧長生的心思，他能看不出來嗎？
無所謂罷了！
反正弄幾個聖宗真君進來他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有他們頂着，如果那【天人殘識】裡真有坑，也肯定是先坑他們，正好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老泥鰍，不要亂說。”【昂霄】眼神平靜。
“我和道友可是簽過法契的盟友。”
“不錯。”呂陽點了點頭：“你這樣是在破壞我們聖宗的團結，剛剛只是我和前輩簡單切磋幾招罷了。”
言語間，兩人都彷彿忘記了剛剛的衝突和算計，重新變成了牢不可破的盟友，友誼的潛艇又上浮了。
與此同時，【人間世】內。
呂陽和【昂霄】的本體也早已停手。
【昂霄】拍了拍呂陽剛剛被他洞穿的胸口，而呂陽則是收回捶在他腦門上的拳頭，一臉的神色如常。
下一秒，神妙發動。
一個知見障抹去傷勢，一個【往生相】接引傷勢，兩個血人眨眼間再次變回了風度翩翩的金丹真君。
“道友，我覺得我們應該團結。”
【昂霄】幽幽道：“老是這樣內鬥，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比如老龍君，這老泥鰍就是個黑心的。”
“前輩說得對。”呂陽點了點頭。
“我們應該定下一份真正的盟約，到時候先讓老龍君和那牧長生離場，然後我們再解決我們的問題。”
“理所應當。”呂陽再度點頭。
【昂霄】一臉真誠：“既然如此，我有一門道誓之法可以對【苦海】起誓，讓【苦海】來監督我們。”
“一旦違誓，【苦海】反噬之下，立刻果位動盪，大道破碎。”
“如何？”
呂陽誠摯地點了點頭：“可以啊。”
【昂霄】：“.”
兩人繼續對視，彼此心照不宣：態度敢這麼隨意，肯定有避開違誓懲罰的手段，這一招八成不頂用！
霎時間，氣氛陷入了靜謐。
無形中，兩人眼神幾度變換，象徵他們友誼的潛艇也起起伏伏，一會兒浮出水面，一會兒沉入海底。
最後，兩人同時笑了。
“罷了，那就還是按老規矩來，各憑手段？”
“前輩明鑑！”
話音落下，無論是呂陽，還是【昂霄】都放鬆了下來，這纔是聖宗真君之間最令人安心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