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珠,具象化的映射在了後背上,即使皮膚被剝離下來,仍舊保持着閃亮的狀態。
這般神通,着實讓人歎爲觀止。
王啓不知道這張人皮背後的故事。
但在看到這一張人皮的剎那,他彷彿看到了一道偉岸的身軀,在虛空之中熠熠生輝。
這張人皮的主人,必定是一位強者。
不僅實力強悍,而且心靈強大。
王啓哪怕不知道這張人皮被剝下來後,人皮的主人發生了什麼。
但他作爲一個家族的族長,完全能夠理解人皮主人的目的。
震懾!
這張人皮,被堂堂正正放在祠堂之中,進行供奉,顯然不是仇敵所爲。
它的作用,更像是平民門前貼的門神彩畫,是用來震懾宵小與邪祟,保佑住宅安寧的。
“阿古那!”
突然,蒙面男的口中,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詞。
阿古那,是什麼意思,或許只有蒙面人知道。
這一刻,他終於摘下了帽子,露出了真容。
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想象中還要年輕,大概四十來歲,比王啓的年齡大不了多少。
一張臉白白淨淨,沒有胡茬,比較秀氣,但額頭上被烙印上了一個特殊的印記。
看上去與這九顆星珠組成的圖形,竟極爲相似,是一個倒立的船錨的形狀。
原來如此!
王啓瞬間明白了。
這蒙面男,竟是墨藍族的遺族!難怪他對墨藍族如此熟悉。
而“阿古那”,顯然是墨藍族的語言。
從語境分析,或許是圖騰,亦或者首領之類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蒙面男膽子倒是挺大。
腦門上紋了墨藍族的圖騰,還敢堂而皇之的在中原郡的地盤上活動。
若是被官兵發現,可能中原郡的高層都會被驚動,對他進行追捕,討伐。
實際上,爲了斬草除根,不留下隱患,哪怕是郡守親自出馬,都不爲過。
當然,從結果來看。
蒙面男的冒險也得到了回報。
他留在原本墨藍族的領地附近,自然就是衝着墨藍王族的遺產來的。
而現在,他成功了。
嗖。
蒙面男瞬間衝上前去,迅速的靠近人皮。
王啓見狀,雙目猛地一瞪,一拍儲物袋,九劍齊出,直逼蒙面男而去。
蒙面男的狼子野心,已然不再僞裝。
王啓不確定蒙面男獲得了人皮後,會有怎樣的好處,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讓蒙面男接觸到人皮。
噗噗噗……
前三柄飛劍,直接貫穿了蒙面男的上半身,紮在了蒙面男的身上。
蒙面男居然沒有進行任何的反抗!這是王啓萬萬沒想到的。
但蒙面男的決斷,也產生了奇效。
飛劍的速度奇快,刺向蒙面男時產生的衝擊力,反而幫助蒙面男加快了速度,瞬間觸碰到了人皮。
霎時間,那仿若標本一樣的人皮,竟化爲了流水似的,順着蒙面男的手臂,融入了蒙面男的身體之中。
鏗鏗鏗……
與此同時,後續的飛劍接踵而至,卻被蒙面男揚手輕鬆擊飛。
原本插在蒙面男身體之中的飛劍,也斷成了兩截,被蒙面男的肌肉擠壓了出去。
王啓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個蒙面男,算得上迄今爲止,他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
雖說蒙面男擁有信息上的優勢,才處處壓制他,讓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
但劣勢,就是劣勢。
王啓不得不承認,在這之前的博弈中,他輸給了蒙面男。
他原本想要利用蒙面男,解開藏寶圖的秘密,
誰知即便不解開寶圖,在這墨藍古城中,依舊存在着強大的靈寶。
他還是大意了。
“我的身體裡,流淌着墨藍族的血脈,我是墨藍族最純正的後繼者,在這墨藍王城中,我便是無敵的存在。
這裡的一切,都將爲我所用。
你們,如若向我叩首,效忠於我,等到墨藍族復興之時,你們便是墨藍國的開國功臣!”
蒙面男的氣勢,暴漲了幾成。
他說得沒錯,在他融合了人皮之後,周圍的靈氣,亦或者說屍氣和死氣,都朝着他奔涌而來,繚繞在了他的四周。
此時的他,就像是從陰曹地府爬出來的復仇者,鋒芒畢現。
那一對男女修士,當即跪倒在地,向他叩首。
練氣境的修士,根本無法抵擋如此強大的壓迫力。
一味的硬撐,只會讓他們內臟破裂,經脈寸斷,沒有任何的好處。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跪拜而已,又不會死人。
蒙面男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將目光投向了王啓。
卻見王啓的臉上,竟然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是的。
蒙面男狂妄的理想,在王啓的眼中,甚是可笑。
僅僅憑藉一塊先人留下的人皮,就想要復興一個失落的國度?
這樣的志向和族羣榮譽感,的確值得鼓勵。
但蒙面男的精神狀態,實在是有些堪憂。
曾經全盛時期的墨藍族,都無法與中原郡抗衡,他還真以爲自己是天選之人,憑藉一點墨藍族的遺產,就能進行復闢?
這種事,就算放在百年之前,都不可能。
更何況中原郡蓬勃發展,比及過去,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在這種情況下,還妄想向中原郡復仇,何其荒謬。
“你爲何不拜?”蒙面男慍怒的看向王啓,喝問道。
王啓笑道:“王某跪天跪地跪父母,連當今皇帝,我都得考慮跪還是不跪,更何況一個患了妄想症的瘋子?”
“你找死!”
蒙面男咬牙說道,渾身裹在一團黑霧裡,迅速的朝着王啓衝了過來。
左右手兩支峨眉刺在空中舞出了一股黑色的風暴,捲動屍氣,仿若要將虛空都撕裂一般,連空間都在隨之抖動。
王啓卻絲毫不怵,原初殘劍在手,人劍合一,以劍勢迎擊。
如同風暴一般的屍氣,與屍山血海中孕育出的殺氣,衝擊在了一起。
整個地下空間中,瞬間盪漾起了層層的靈力波紋。
如同刀刃一般,衝擊着周圍的一切。
那一對男女修士,若不是用法器阻擋,恐怕已經遍體鱗傷。
周圍的斷壁殘垣,更是繼續坍塌,幾乎要被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