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秦家小院裡,秦香蓮正借用月光之力,進行着特殊的修行。
忽而,一陣清風盪漾而來。
她的手中瞬間出現了一柄利劍,指向身後。
誰料來人輕鬆躲過了她的劍招,順勢握住她的手腕,爲了避免她失去平衡,貼心的用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後背。
“是我。”
王啓的聲音,有些低沉。
或許是因爲長期和妖獸打交道,他的氣質,變得更加沉穩,粗獷。
比起之前,更加內斂了。
乍看之下,秦香蓮竟然沒有認出王啓。
但稍一回味,再一看幾乎面目全非的王啓,她登時驚喜不已的瞪大了雙眼:“王啓!”
“怎麼?變化很大嗎?”
王啓扶正了秦香蓮後,收回了雙手,撩起了亂糟糟的頭髮,露出了雙眼。
還是和曾經一樣,器宇不凡,可眉眼間又總是能夠看到一種輕佻的意味。
前身的氣質,仍舊沒有徹底抹去。
亦或者,這原本也是王啓的氣質之一。
“不,不大。”
秦香蓮不禁後退了兩步,聲音有些哽咽,但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抹微笑。
她對外的人設,不允許她在這種久別重逢的時刻,流出哪怕一滴眼淚。
甚至連“我還以爲你出事了”“你築基成功了?”這樣的話語,她都沒有說出。
只是問道:“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雖然沒有調味品,但每天妖獸肉管夠,我的解剖技術,可能比羽白都要強上一些了。
哦,對了。我好像沒給你介紹過,羽白是我相中的一個年輕人,在修煉方面挺有天賦。”王啓道。
“怪不得……”秦香蓮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
“怪不得什麼?”王啓詫異的看向秦香蓮。
秦香蓮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失蹤之後,你們王家的生意,被搶走了不少。
大概一個月前,趙啓發帶人佔了你們的一個物流中轉倉庫,截斷了你們的商路。
我想着從中幫忙調解一番,試圖平息糾紛。
你們的管家牛千鈞都同意讓一部分利給趙家,握手言和,卻不料這個叫羽白的年輕人,在談判桌上,嚴詞拒絕了讓利協議。
說什麼,如果恩公還在,絕對不會同意幹這種事情,倉庫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憑什麼要花錢買回來?”
“哈哈哈!”
王啓聽完秦香蓮的訴說,不禁放聲大笑。
他果然沒看錯人。
雖然羽白行事比較激進,在某些時候會有些衝動,但羽白有一點和他非常像。
那就是軸!
只要咬定的道理,就絕對不會退讓。
在這樣的理念下,才能夠更大程度上維護家族的利益。
那麼,牛千鈞錯了嗎?
當然也沒有。
牛千鈞老實本分,在王家羣龍無首的時候,採取更加溫和的方式,保持王家的穩定,同樣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哪怕是對方主動挑釁,在這種時候激化矛盾,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有這兩人在王家。
他如今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你還笑得出來?要不是我拉偏架,趙啓發當時就要翻臉,和他們打起來了!”秦香蓮沒好氣的瞪向王啓。
王啓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可沒少關注王家的動向。
要不是她暗中給予了一些幫助,王家的局面,只會比現在更糟。
當然,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具體的情況,還得王啓回家自己去了解,她也掌握得不夠完整。
“爲何笑不出來?一個小小的趙家,他敢動我王家一人,就算他的家族在這府城之中,
我也給他掀了!”
王啓一改之前輕鬆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雙眸中的殺意,彷彿肉眼可見。
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而且,篤定自己能夠做到。
咕嚕。
在這樣的王啓面前,連秦香蓮都莫名的打了個寒戰,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王啓,變了!
不。
準確來說,不是王啓變了。
而是實力的提升,讓王啓將原本隱藏的鋒芒,露出來了一些。
有人要遭殃了。
秦香蓮不禁蹙起秀眉,暗暗想到。
王啓回來,恐怕不止有人要遭殃,可能兩郡一城的格局,又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至於事態究竟會如何發展,她也難以揣測。
王啓這個男人,她根本琢磨不透。
……
路過泗水郡府城,與老友小敘了片刻後,王啓並沒有留下歇息,而是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王家。
王家面向南面的大門,徹夜都有家兵巡邏。
王啓遠遠就看見,一個穿着青布長衫的男人,背上揹着長弓,目光如同鷹隼一般掃向四方。
是朱琅。
讓一個狩獵隊的隊長給自己守大門,真是大材小用了。
王啓暗自吐槽道,臉上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錦上添花的情誼不足道。
雪中送炭才難能可貴。
能夠有人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時候,依舊傾盡全力幫助自己。
王啓感到溫暖的同時,也不禁有些小驕傲。
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時候驚動朱琅。
在這個時候與朱琅見面,狩獵隊的隊員一定也會過來,一傳十,十傳百,最後估計整個王家的人都會被吵醒。
他可不想吵了大家的清夢。
於是,他悄悄的繞過了崗哨,隱匿聲息,從旁邊的山林間,進入了王家的領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誰知,他家外面的守備,同樣森嚴。
牛千鈞親自鎮守在他家門口,圍牆附近也有家兵把守,每個家兵之間都能互相看到,能夠防止被人各個擊破,滲透進入。
這對樑晴和王浩然來說,自然是好事。
但現在王啓自己想要悄無聲息回家,都變成了一件難事。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出現在了牛千鈞的面前,然後在牛千鈞發出聲音之前,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辛苦了,讓兄弟們撤了,回去休息吧。”
“嗚嗚嗚……”
牛千鈞想要說什麼,但卻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但片刻之後,就有溫熱的水珠,流淌在了王啓的手上。
王啓從牛千鈞的眼中,看出了驚喜,委屈,以及神經長期緊繃後的徹底釋然。
即使他沒辦法說清楚話。
王啓也能感受到他向表達的意思:“你他孃的終於回來了,我哪會幹管家的活啊!這一年,我真的很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