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聽了江卿寧的話,思忖片刻,說道,“其實我之前也把這件事跟小侯爺說過的,但是貌似他跟我公公說過之後,便沒下文了,我猜着,也許是公公不願意淌渾水吧,畢竟在積羽城江家的葉脈很深了,而且之前很多江家的事情也是江無塵在打理。”
“是啊,咱們自己是知道,可是江無塵從來沒有對外面說他要改姓,所有的人只認爲是江家發生了大的變故,現在江家是江無塵當家作主,別的事情恐怕也就是謠傳,沒有證據,總是拿不上臺面的。”江卿寧咬了咬嘴脣說道。
“嗯,這件事只有咱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別人是不知道的,”望月也尋思起來。
瞬間這園子裡面陷入了沉靜,只有小傢伙兒在那邊歡樂的玩着,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們慢慢來吧,我也曾經想過要收拾一下蕭潔梅的,只是前些日子一心撲在給月姨和娘養身體上,後來自己又懷了孕,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望月淡淡的說道。
江卿寧點了點頭,她很能理解望月的,剛嫁過來一年的時間,這府裡的小事她是能管得了,可是一些大的方面,望月還是插不上手的,所以,老侯爺默不作聲,望月也沒辦法去做了。
蘇月盈看了看兩個女兒都在發愁,便和藹的說道,“望月,寧兒,我現在和雲舒都是好好的了,那些什麼陳芝麻蘭穀子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沒人欺負咱們就行了。”
望月剛想着要反駁蘇月盈的話,卻被江卿寧拉住了手,江卿寧給望月使了個眼色,望月便不吱聲了。
江卿寧笑着跟蘇月盈說道,“行,娘,我們聽您的,不去報仇了,不過您好好的養着身子,等我有了自己的地方了,我就把您接過去。”
“瞧你說的,就算你有了地方,我還是不讓月姨走,她要是搬走了,我娘說話都沒個伴了。”望月撒嬌的說道。
園子裡又恢復了剛纔的融洽。
小傢伙兒玩了一會兒似乎累了,便跑過來,眨了眨大眼睛,努着小嘴巴,朝着蘇月盈看了看,脆生的叫道,“姥姥。”叫完了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給蘇月盈磕了個頭。
蘇月盈歡喜的不得了,將小傢伙兒攬在懷裡,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夠。
江卿寧看着時間不早了,便笑着說道,“娘,行了,您看您都把驚鴻看進眼裡去了,這會兒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有了上次被劫的事情,江卿寧可是不敢那麼黑的天色才往回走了,要早一點回去才安全。
蘇月盈知道了江卿寧住在遠郊,雖然有些不捨,但是還是送走了江卿寧母子倆,一直送到大門外。
蘇月盈張望着,一直看不到那娘倆的背影了,這才默默的回了侯爺府的暫住處。
江卿寧帶着小傢伙兒回了果園,見到銀子正趴在地上發呆,朝着銀子喊了一聲。
銀子那雙大耳朵瞬間豎起來,眼睛也馬上犀利起來,見是江卿寧走近了,便討巧的又蹦又跳的過去了,大尾巴搖的很歡實。
小傢伙兒便摟着銀子玩起來。
江卿寧朝着屋裡瞟了一眼,沒什麼動靜,便又看看身邊的銀子,心裡想着,不知道流水音那傢伙中午吃飯了沒,現在什麼情況了。
說一點也不擔心他,那顯然是再說謊話了,江卿寧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銀子的狗頭,問道,“屋裡那人吃飯了沒?”
銀子吱嗡兩聲,江卿寧一詫異,問道,“沒吃?”
銀子又吱嗡了一聲。
江卿寧頓時有點愧疚了,說的也是,誰能讓一隻狗幫自己去端飯碗啊,甭說流水音怎麼想,換了她江卿寧,要是被人這麼對待,她餓死也不吃。
江卿寧也沒進屋去問流水音,直接去了小矮屋,而江卿寧在外面的這一切都被剛剛從外面回來躲在牀上的流水音看在了眼裡。
流水音已經好多了,他有功夫在身,能自行療傷,再說了,今天出去打探江家錢櫃的事的時候,又自己吃了頓好的,還去藥店弄了些吃。
江卿寧掀開鍋蓋,見飯菜還是她早上離開的時候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有些愧疚。
小傢伙兒跟着屁股後面,見江卿寧的神色不好,便說道,“娘,甭擔心,沒有男人對自己不好,他要是餓了,自己就吃了,不吃就是不餓。”
江卿寧剜了一眼小傢伙兒,說道,“你又不是他,知道個屁,出去玩去。”
小傢伙兒撇嘴說道,“哼,就你在這裡瞎操心,沒準人家去外面風流快活吃了一頓好的呢。”
江卿寧自然是覺得小傢伙是在胡說了,可是屋裡的流水音聽到了外面娘倆的對話,心裡驚慌了,那個小傢伙兒怎麼這麼神通廣大的啊,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未卜先知這種本事的人?
江卿寧不理會小傢伙兒,便說道,“行了,你帶着銀子去溪邊洗洗澡去,記住啊,不許往河心走。”
小傢伙兒似乎天生的就喜歡水,甚至無師自通,在淺水區竟然能撲騰着玩水,不會被淹着。
小傢伙兒聽了馬上叫着銀子朝着河邊跑去。
江卿寧急忙的將回來的時候在城郊菜市場買的魚和菜從竹籃裡拿出來,很是利索的收拾了一下。
流水音在窗子前偷偷的看了幾眼,偷偷的小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活着十七年從來還沒像是今天這麼笑過呢。
沒有多一會兒,流水音便聞到了到處飄散着的魚肉香和飯菜香,那不爭氣的肚子竟然咕嚕的叫起來。
可是爲了得到江卿寧的心疼,他只好忍着,待會兒等江卿寧進來了,他決定閉氣,裝出脈搏微弱的樣子,好讓江卿寧繼續能夠餵給他吃飯,他似乎對那種感覺上了癮。
江卿寧急急忙忙的做飯菜,心裡想的就是能早點讓流水音吃上熱乎飯,也算是對中午餓了流水音一頓飯的補救,畢竟流水音受傷,多少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飯菜好了,江卿寧便朝着河邊喊了小傢伙兒回來。
小傢伙兒玩的渾身溼漉漉的,一副調皮的模樣笑了笑,見到江卿寧繃着臉
,馬上很自覺的去了屋裡找了一件乾爽的衣裳換上了。
“你自己吃吧,我去屋裡餵你叔叔吃飯。”江卿寧把一碗飯盛好了,便放在了小傢伙兒面前,起身就要進屋裡給流水音餵飯去,很簡單,中午沒吃的了,想必現在餓的也趴下了,餵飯就餵飯吧。
小傢伙很是吃醋的說道,“娘?你喜歡上他了?”
江卿寧一愣,臉頰瞬間緋紅一片,扭過臉,瞪了小傢伙兒一眼,“吃你的飯,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哼,你們女人真是心軟。”小傢伙說着便左手拿着一雙竹筷右手又拿了一雙竹筷,左右開弓,這邊往嘴裡夾菜那邊往嘴裡加飯。
現在要是有兩張嘴就好了,能很快的吃飽肚子了,小傢伙看着娘進了屋子,便撇了撇嘴,“我娘最心疼我,這下子你橫插一槓子進來了,哼,看來我小看了你了。”
江卿寧走進了屋裡,見流水音還在緊閉雙眼,臉色有些蒼白的躺着,嘴脣翕動一下,卻沒說出話來,有些不好意思說了。
後來又想,這哪裡是她江卿寧的性子,哼,反正給他準備了飯菜的,他沒吃是他自己的事情,便一下子坐在了流水音的身邊,一把將他那白皙的大手拉過來,將手指搭在了流水音的手腕上。
江卿寧眉頭突然皺了一下,怎麼脈搏這麼虛弱啊,難道這得是因爲沒吃飯餓的?
江卿寧剛剛攢足的氣勢,突然間消失了一大半,便又溫柔的將流水音的手放回了原地,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那個,那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病的這麼嚴重,那個,我餵你飯吃。”
江卿寧支支吾吾,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飯菜,輕輕的放在了流水音的嘴邊。
流水音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了,可是爲了能僞裝的像一點,他依舊是緊繃着一張臉,緊閉雙眼,他生怕自己的目光和江卿寧那深潭一樣空靈的眸子相遇了,會泄了他的底。
江卿寧很是認真的給流水音餵飯,又輕輕的將掉在衣領上的飯渣渣收拾掉,當江卿寧給流水音喂完了飯菜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流水音腰間的那一枚荷包……很久之前的那一枚流水圖案的荷包。
那荷包經歷了驚鴻嶺的慘痛經歷,又在流水音掉入懸崖的時候劃破,後來在洛姬村老員外家裡又差點被當做垃圾扔掉,現在雖然東西還在,但是已經不成樣子了,流水音已經用一個黑色的紗巾將那荷包包裹起來了。
江卿寧突然心裡最深處一顫,難道這個男人真心的還記得那過去?
“娘……”突然外面響起了小傢伙的聲音。
江卿寧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來,急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流水音見江卿寧出去,也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來,江卿寧出了門帶上門後,流水音便緊跟着站到了門裡面,想着聽着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砰……”
“啊……”
門突然又從外面推開了,流水音的額頭被突然的推開的門打了個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