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許願
折夢鎮修建在夢的殘骸之上,而張明禮又是在夢中“誕生”的鬼,他和那個不可言說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繫,嚴格來講張明禮纔是折夢鎮真正的繼承人,他了解這裡的一切。
可就在剛纔,張明禮從巨石中拿到自己的愛和執念後,睜開眼卻發現折夢鎮變得陌生了。
本該作爲主角,掀起劇變,讓折夢鎮翻天覆地的張明禮,滿眼疑惑的望着那片飛速擴張的血城。
“不應該,不應該啊!”在被囚禁的這段時間裡,張明禮忘記了很多東西,他不記得其他救世者的名字,忘掉了最重要的那個人,可他記得自己曾在那款禁忌遊戲當中看到過類似的建築。
“血城?!是深層世界的血色城市!它們怎麼會擴張到噩夢裡?有人打開了通往深層世界的門?哪個該死的天才?幹出了這麼**的事情!”張明禮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了非常多的想法。
“永生製藥毀掉了通道,人們沒辦法進入深層世界去通知救世者,這扇新的門一定要奪走!”
“不過折夢鎮是利用夢的神龕作爲基礎建造,這扇門也有可能是夢留給自己的後手,它很可能會利用這扇門獲得新生。”張明禮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實在是不可言說的夢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
腦子還沒思考出結果,身體已經先一步走向那一棟棟血色建築,張明禮踩着靈觀外牆碎屑,他的目光被一道身影吸引。
在血色城市中央,九層靈觀核心位置,躺着一個年輕人,他胸口被剖開,數不清的惡鬼從中爬出,他的夢在靈觀那特殊力量的幫助下,由虛化實,正瘋狂侵吞着折夢鎮。
“是學了我釋夢法的測試者?!”張明禮人都傻了,那釋夢法自己用都沒這麼恐怖:“他人生經歷這麼豐富的嗎?”
三位忌神聯手,衆多“用神”合力,四方鬼神竟然都沒辦法幹掉高命,從他噩夢裡冒出的鬼怪越來越多,越來越離譜了。
“我的釋夢法是這個樣子的嗎?”事到如今,張明禮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高命和血城捆綁,插手這些人的命運會產生大因果。
白轎逼近,兩位忌神破開了一條路,轎子裡伸出了一條條手臂,拿着不同的忌物,誓要讓高命魂飛魄散。
眼看他們逼到高命身前,張明禮深深嘆了口氣:“你幫我拿回了貪慾和良知,不幫你,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去唐老爺的壽宴送禮,在喜夫人的喜宴上找人,兩件事正好對應兩個忌神,還真是巧啊。”
邁步向前,張明禮入局,他滿臉不情願的劃破自己的身體,濃郁的黑暗吞噬了周圍的光亮。
“釋夢!”
滔天的恨意自黑暗中涌現,張明禮將自己心中最恐怖的恨意具現了出來,這只是他最基礎的能力,若把張明禮逼到了絕境,他甚至可以去嘗試具現不可言說的夢,但這或許也是夢一直在等待發生的事情。
兩位忌神被生生阻攔,張明禮很是複雜的看了高命一眼:“人情還你了。”
記憶海洋裡,高命的主意識朝着城市裡唯一的那盞燈狂奔,他已經跑的很快了,可那兩個手持利刃的兇徒還是追了上來。
高命撿起地上的磚塊,正要跟對方拼命,身後家屬院裡忽然有一頭大黑狗叫了起來。
那黑狗毛髮很亮,看見他就搖尾巴,但對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很冷漠。
一人一狗正要和歹徒拼命,家屬院旁邊的建築裡忽然衝出了一個男人,他穿着長衫,拿着棍棒,嘴裡說着髒話,滿臉不情願的衝向歹徒。
男人看着斯斯文文,打起架來卻極爲兇殘,以一敵二也完全不落下風。
高命正要去幫忙,身旁的大黑狗卻朝着樓上的燈叫了幾聲。
“也好,先回家。”
進入熟悉的小區,高命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電動車,以前來這裡的時候,好像都是一個女人騎車送自己回來的。
跑進漆黑的樓道,高命踩着階梯,朝着記憶中自己家所在的樓層爬。
血色建築不斷侵蝕靈觀,一層,兩層,三層……直到靈觀內外全部被血色佔據,它原本的模樣已經不重要了,相信的力量讓血色建築替代了靈觀,它像蓮花般綻放開,一條條血絲又好像根莖在高命身體下方聚攏。
隨着高命和自己的記憶融合,刑屋最裡面的鎖鏈崩斷,肉香飄散在每一棟血色建築當中,一尊四面八臂的鬼神從高命的身體裡鑽出。
他龐大的身軀遠超在場每一個厲鬼,這次他不再是虛幻,而是本體。
一條條纏繞在他身上的鎖鏈被扯斷,他和高命身下的血絲沾粘在一起,八條手臂操控着八方血色建築向內碾壓。
“這傢伙要把所有人都給煉了?”靈觀主人第一個發現不妙,可他根本逃不掉,血肉仙第一個盯上的就是它。
靈觀牆壁上的殘缺畫卷被血絲爬滿,每一個跟神像有關的圖案都被吸取,靈觀主人的身體不斷變淡,築觀法最大的缺點就是無法移動,哪怕它已經是九層靈觀的意志。
毀掉九層靈觀很難,除非像血肉鬼神這樣,由內向外,一點不放過,全部吞食掉。
“天門是我找到的,這扇門只屬於我!”靈觀主人很快便發不出聲音了,其他鬼神也察覺不妙,屬於九層靈觀的相信之力已經被血肉鬼神和高命奪走,他們正藉助這力量想要把所有人煉化進血色城市當中,拖拽進高命的心房內!
三位忌神想要逃跑,之前被壓着打的張鼎反而開始阻攔,張明禮有些爲難,但還是選擇幫人幫到底,纏住了剩下的兩個忌神。
血色城市的合圍還在繼續,血色紋身很快蔓延到了各路鬼神的軀體上,緩慢又堅定的將它們拖向高命的胸口,拖向刑屋!
記憶深處,高命終於走到了自己家門口,他看着從門縫處滲出的光亮,帶着期許將門緩緩推開。
家裡面沒有一個人,餐桌上擺着一個拆開的生日蛋糕,旁邊扔着十八根散發着肉香的紅色生日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