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種地下情就如地窖下的酒釀,越釀越濃,越釀越香。但酒香掩不住,他與邢珊珊的婚外情也就越來越危險了。
朱昌盛還是天天準時上下班。每天一早不管有事沒事,總是走先進辦公室坐一下,然後再出去開會或搞其它活動。學校還在轟轟烈烈地搞建設,他和陶曉光都忙得不可開交。
邢珊珊知道他們越忙,就越是有收穫。果真,丈夫越來越吃香了,錢袋子也一天天鼓了起來。只要從外面回來,他幾乎每次都能帶一些禮物回來。不是手提電腦,就是高檔手錶,不是高級菸酒,就是名牌衣飾。都很值錢,甚至還有金戒指,金項鍊。
她開始有些怕,每次看着丈夫變戲法似地從包裡拿出來的物品,都有些緊張地問他:“要死了,這些東西都是誰給你的呀?這能要嗎?”
陶曉光越來越不以爲然地說:“都是建築老闆,還有一些材料商給的。我不要,他們硬塞給我,說這很正常,他們都是這樣做的。”
有一次,陶曉光的包裡一下子拎回來十萬元錢,把她嚇了一跳。這是她生長這麼大以後看到的最大一筆錢。他們夫妻倆從工作到現在,平時省吃儉用,也才積蓄了兩萬多元錢。而這天,他下午五點多鐘出去,吃好晚飯洗了桑拿回來,不到六個小時,就帶回來十萬元錢。這是我們工資的多少倍啊?她驚訝地算着,儘管有些怕,心裡卻還是很興奮。
因爲家裡貧窮的緣故,她自小對錢就有着一種特殊的嚮往和愛好。以前她是很節儉的,在大學裡都不捨買好一點的衣服穿,也買不起。婚後更是天天都算着工資度日子,是個勤儉持家的好當家。但她也向往那些有錢女人的穿着和作派,因爲小夫妻倆盡有的一點工資,還要給一點家裡用,所以從來不捨得買好的衣服穿。現在有了錢,她也悄悄地買起了高檔衣飾,化錢也大方多了。有錢的感覺真的很好,甚至比當官還要好。於是,她就不責怪丈夫每次都帶禮品或者錢回來了,甚至還希望他帶回來呢。丈夫每次回來,她就會去看他的臉色,或者偷偷翻他的包。
還是一次,陶曉光回來,身上飄着酒香,臉上放着紅光,喜滋滋地看着她說:“這個星期天,我們去市裡看房子吧。”
她疑惑地問:“看房子?你想買房子?我們哪裡買得起房子啊?”
陶曉光有些神秘地從口袋裡拿一張銀行卡說:“這上邊的錢,夠買一套大套了。”
“真的?”她驚喜地叫起來,“這是哪裡來的?”
“輕點。”陶曉光說,“不要讓人聽到。我們買房子的事,也不要被學校裡的人曉得。”
“這上邊有多少錢啊?”
“五十萬。”
“啊?這麼多!”她的嘴巴張成了圓形,“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這錢,朱校長知道不知道啊?他有嗎?”
陶曉光說:“你有沒有腦子啊?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就有這麼多,他能沒有嗎?不知比我多多少倍呢。”過了一會,他又說,“他沒有,我敢拿嗎?大的項目,我也作不了主,都是朱校長和上面有權的人定的隊伍。他們每次給我錢,我都會問他們的。這次那個實驗樓,我也問黃老闆的,我說朱校長哪裡你安排了嗎?他說,這個用不着你操心的。我不安排好,以後還能要得到工程款嗎?”
她擔心地說:“那以後要是被查出來怎麼辦?”
“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陶曉光說,“社會上有多少人真正被查出來的?別的我倒不擔心,我只是一直有些想不通,朱校長爲什麼要提拔我呢?難道他就是看中我忠心可靠?”
邢珊珊心虛地眨着眼睛說:“他當然要找可靠的人,否則敢撈嗎?他是我們的媒人,提你總比提其它人可靠吧?”
陶曉光不吱聲了。於是星期天,他們偷偷去市裡一個高檔的小區買了一套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大套。當她走進那套屬於自己的寬暢明亮的房子時,心裡那個高興啊,真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她在那套房子裡走來走去,想像着等暑期裡裝修好後住進來的那種美好感覺,心裡更加感激朱校長了。
她爲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如此大的回報而感到欣慰,覺得當初的決定還是對的,也沒有看錯人,愛錯人。她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每天至少與他對上一眼,心裡才踏實。
他們都是有意的,特別是邢珊珊。她或在校門口,或在校園的路上,或在課間操的操場上,或在辦公室前面的走廊邊,或在教室會議室的窗口,或在圖書室食堂裡,或在後面的建設工地,一直在追尋着他的身影。
要是他不在,她就會稍稍地等一下,等他來了,不管相距遠近,時間長短,只要看到他的身影,或見他也向自己遙望的樣子,她就心滿意足地去做事了。只要見上一面,這一天她就活得充實,就覺得眼前的陽光格外明媚。
但他們要說話,幽會,還是很不容易。就只好用電子郵件傳遞愛意和信息。這天深夜,邢珊珊等丈夫和女兒都睡了,才悄悄去書房裡,打開手提電腦給他發郵件:
朱校長:夜深人靜,一切歸寂。我的心又開始在回憶和嚮往中漂泊,你感覺到了有一股力量是那麼矢志不移地向你奔來嗎?心的旅程無以計量,但因爲有了生死之戀的動力,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攔我心的飛奔,奔向那顆可以相映的心。
今天早晨,在大門口遇見你時,我一下子感覺今年的冬天真是一個暖冬。你不知道穿着皮裝的你,是怎樣地用一種特別的帥氣襯托着你所特有的儒雅?這樣的風度再一次使我暗暗地震驚和不安,這樣的男人原本就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怎不叫人歡喜叫人憂!怎不讓人擔心你被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