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得很,我爸一聽,突然瞪大眼睛,關切地問:你告訴她我是你爸了?我點點頭。他又追問:她爲什麼問你這個?我說我在課上自由發言,呂老師找我談話,教育我,問我爸是誰,我才告訴她的。我爸似乎有些緊張地問:她知道我是你爸後,有什麼反映?說了些什麼?我說,呂老師也很驚訝,但沒說什麼。只是對我特別關心,特別照顧。我爸聽後似信非信地看着我,臉色很是複雜。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對你特別感興趣,也特別關注?每次在家裡問到你時,他眼睛總是亮亮地看着我。呂老師,我估計,他有可能要培養你,真的。所以,我會在我爸面前經常說你好話的。你各方面確實很好,不是我有意說好的。
呂老師:我們馬上就要結業了,我想跟你保持純潔的師生關係,做永遠的好朋友行嗎?
小妮看完封,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這個大男孩真的是越來越成熟懂事了,看來他還是有希望的。長大了,肯定不會象他爸那麼色,那麼壞。他的信中,也透露了他爸對我賊心不死的信息。哼,好吧,老嚴,我現在又多了一個對付你的武器:你自己的兒子,看我們最後究竟誰勝誰負?!
可嚴小松信中說到的家庭情況,讓她的心又思有些沉重。是啊,一個家庭環境的好壞,父母品德的優劣,一個學校的風氣和老師的好差,對一個孩子的成長多麼重要啊!
我們社會上那些腐敗官員的子女在享受了物質的豐富後,道德人品和精神境界怎麼樣呢?他們受到的污染有嚴小松那麼嚴重嗎?
於是,她趁徐主任不在辦公室裡的時候,招嚴小松談了一次話。學習委員蔡玉芬來給她交作業本,她就對她說:“你叫嚴小松來一下。”
一會兒,嚴小松就有些敬畏地走進來:“呂老師。”說着站在她辦公室前面,知錯地低下了頭。
小妮親切地看着他說:“嚴小松,呂老師看了你的信,很高興,真的。你越來越成熟懂事了,呂老師相信你以後會有出息的。你結業以後,呂老師還會繼續關注你,希望聽到你不斷進步的消息。你在信裡說得很好,我們要保持純潔的師生關係,做永遠的好朋友。呂老師答應你的請求,好不好?”
說着,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上自己的號碼,交給他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有事可以給我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你的手機號碼多少?我存一下,老師有事,也好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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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小松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謝謝呂老師能這樣信任我,看得起我。”然後把手機號碼告訴她說:“呂老師,我結業以後,一定好好努力,以實際行動向你彙報。”
小妮充滿期望地看着他說:“嚴小松,呂老師真的希望能聽到你的佳音哦。”
“好的。”嚴小松激動地說,“那呂老師,我走了。”
小妮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欣喜。她爲自己能在不到半年時間裡,實際只有二十五天時間,改造好這樣一個權貴的兒子,或者叫紈絝子弟而感到由衷地高興。
結業的那一天,許多學員都圍着她,爭相請她簽字留言。嚴小松站在一旁,默默凝視着老師,滿臉戀戀不捨的神情,眼睛裡還閃起了晶瑩的亮光。“呂老師再見!”他隨着學員們一起往校門外走去,一步一回頭地跟老師揮手告別。
小妮看着他們走出校門的矯健身影,眼睛突然一熱,模糊起來。
呂小妮低調上任後,身兼副教導主任班主任和英語任課老師三職,憑自己非凡的人品和能力,既躲過了班上一些男學員的色目,又成功處置了嚴小松對她的暗戀。班上所有學員和大部分老師都對她的教學水平和治班能力反映良好。她心裡很高興,對自己也更加充滿信心。
學員的情事好處置,思想好改造,自己的班級也好管理,但同事卻難相處,上司更不好伺侯。真的,首先是同一個辦公室的徐主任。這個徐主任,怪怪的,說不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言行舉止都很誇張,平時行蹤詭秘,甚至有些鬼鬼祟祟。
開始幾天,徐主任對她特別客氣,客氣得都讓人都有些受不了。呂主任長呂主任短地叫個沒完,非常肉麻。他的笑容也特別誇張,一見到她,長方形的板臉馬上就誇張地扭動成一張漫畫般的笑臉。笑容可掬,卻又不太自然。讓人看了,覺得這個人好象有神經病一樣。
尤其是他的眼睛,小妮簡直都不敢碰它。真的,到學校報到只幾天,她就吃驚地發現,徐主任的眼睛變化無常。它忽大忽小,可直可彎,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被他的這種色目盯着,她不是一驚一乍,尷尬不已,就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辦公室裡,他有時不聲不響地瞪大眼睛直視着她,有時又在旁邊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彎彎地往她的衣領裡鑽。而有時呢?他突然一點聲息也沒有,連呼吸聲也聽不到。她好奇地掉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正眯眼偷看着她。她嚇得頭皮發麻,真想跳起來逃出去。
真的,他的色目眯成一條縫從背後偷看她的時候,臉上也顯示出一種霧氣迷濛的雲雨之色,讓人身心震顫,不寒而慄。每當發現他發燙的目光象蛇信子一樣,從他厚重的眼皮裡伸出來,偷偷在她身上亂掃亂鑽時,小妮就會感到渾身發癢,熱刺難受,甚至坐立不安。
所以那天,他先是裝模作樣地給她念,後來又給她看那個狗屁不如的所謂教務處計劃綱要時,小妮才忍不住說了一句不恭的話。後來幾天,她又不卑不亢的,有意冷淡他,不理他。強迫自己把他不正常的笑容和色目都關在眼皮之外,也關在自己感覺的心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