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三個人都不說話,王者風喝茶,丁亥低頭不語,張建新四下張望,看看丁亥又看看王者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之間一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丁書記怎麼找了個這個地方,這麼荒涼?闕雅集,沒聽過呀?真讓我一頓好找。”
一名中等身材、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身高不過一米六五左右,上身穿一件深色T恤,因爲過於肥胖的緣故,T恤下端無法系進褲子裡面,只好隨便放在外面,即使這樣,也顯得肚子碩大無比,好比八個月的孕婦。
王者風一臉平靜地站了起來,禮貌地說了一句:“張行長!”
張步陽一見王者風,愣了一愣,隨即咧着大嘴笑了:“我以爲誰呢?原來有個靦腆的新人,怎麼着,今天要喝幾杯酒?”
王者風只是笑:“李行長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他對於自己的酒量還是有幾分自信的,畢竟在酒吧裡混了三年,但是這半年來幾乎沒喝,心裡還是沒底。
張步陽不相信似地站在王者風面前,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說出口可不許翻悔,要是你喝不過我怎麼辦?”
王者風衝丁亥一笑,又看了看張建新,才說:“丁書記也在,張建新也在,我就和張行長拼拼酒,看我有沒有說大話。”
張步陽哈哈大笑,給丁亥和張建新每人發了一根菸,自顧自在坐在王者風身邊,拉住他的胳膊:“說好了,今天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孬種!”
張步陽雖然大小是個行長,不過沒有什麼文化,當兵出身,在銀行混了幾年,滑不溜手,經常不分場合口出粗話。丁亥看出了今天王者風有意要和張步陽過不去,本來有心出面阻攔,不過想到王者風可能另有所圖,也就和了稀泥:“你們兩個真要比酒的話,輸贏自負,誰喝趴下了,誰自己爬着回去。”
張建新想要開口勸下王者風,被丁亥一個眼神制止,就順嘴說道:“沒關係,誰醉了我負責揹回去。”
張步陽不理張建新,將幾個喝水的杯子清空,擺在二人面前,問道:“怎麼個搞法?”
王者風不甘示弱:“李行長說了算,我隨意。”
臉上的鎮靜和自信讓張步陽隱隱生起一絲不快,在他看來,王者風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大學生又能怎麼樣,不得照樣被他捏在手中。要真是在他手下幹活,他不把他玩死纔怪。當兵出身的張步陽性格之中既有強烈的自信,又是深深的自卑,總是覺得大學生雖然有高學歷,但大學生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受不得累吃不了苦,沒個毛用。
但中央在政策上越來越明確規定,以後幹部任用必須要有大學本科學歷,這讓張步陽感到了無比的失落,進而在心理形成巨大的落差,對他手下的幾名大學生橫豎看不順眼,罰他們去最辛苦的部門,卻拿最少的工資。
所以只和王者風第一次見面,他就越看王者風越不順眼,幾次三番變相羞辱王者風。反正丁亥要拿他的錢,沒有他點頭,丁亥也玩不轉液晶大屏幕項目。張步陽想收拾丁亥手下的一個小兵,他還能有意見不成?
今天一見王者風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敢當面和他叫板,張步陽心中大爲不滿,臉上卻是大咧咧地笑着,但眼神之中已經有了兇狠之意:“我說了算,你可別後悔!”他拿來兩瓶白酒,又每人分了兩瓶啤酒,“一拖二,怎麼樣?”
一拖二,就是一瓶白酒外帶兩瓶啤酒。
王者風拿過一個大杯子,先是倒了半杯啤酒,然後又取過一個小杯子,向小杯子中倒滿白酒,伸手將小杯子扔進大杯子中,說道:“別先白後啤了,直接來混合物,先來一個深水炸彈!”
張步陽臉色微變:“行呀小子,沒看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