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先生是哪家醫院的大夫?”
“藍天醫院我說你是誰呀,問這麼多有什麼用?不清你們市長過來,我們是不會和你們多說一句的。”吳心終於從衣兜中拿出了左手,在空中揮了幾下,好象很有氣勢一樣。
王者風回頭看了後面緊跟的一今年輕的小夥子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急忙笑道:“我叫鐘山,是新來的,請問領導有什麼吩咐?。
眼前的小夥子挺有眼力,王者風心想,就點頭說道:“鐘山,吳家幾位先生的工作單位都記下沒有?記清楚。回去提醒我一下,我向李秘書長彙報一下,讓李秘書長以市政府的名義向當地政府發函,再給三家單位也發個公函交涉一下,詢問一下當地市政府和他們單位的領導,他們三個人不遠千里來到明州,阻撓明州的城市規劃政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鐘山雖然不清楚王者風到底是什麼來頭,但看他的樣子和說話口氣,再有曲主任對他也是禮敬三分,就知道他大小是個領導,忙不迭地拿出紙和筆記錄下來:“是,領導,我記下來了。有了他們單位的名稱,一打電話不錯,有小辮子抓了。
吳啓得心裡嘀咕,他是誰呀,裝什麼領導?領導誰?不過他還知道在眼下的情形下,還是和王者風保持一致爲好,也就忍住不說。等一會兒再算帳。
吳良一聽就不幹了,嚷嚷道:“你什備意思你?丫的,是不是威脅我們?好呀,我現在就給你我們報社的電話,你敢打一個試試?我就不信了,你還能把手伸到我們國家級報社?你不過是市級單位的下屬,還差了好幾級!”
“不用,我知道你們報社的電話,也和嚴豔豔嚴總編有過一面之緣”。王者風漫不經心地說道,拿出手機就撥通了丁亥的電話。
中華進步報的副總嚴豔豔。在去年冬天丁亥熱炒蘭谷縣草原遊的時候,曾經親自去過蘭谷縣,由丁亥出面接待,王者風作陪。嚴豔豔和丁亥關係還算不錯,在蘭谷縣呆了三天才走,大部分時間王者風都陪在左右,說是一面之緣是謙虛的說法,嚴豔豔當時也對王者風的印象不錯,二人談得也十分投機。
王者風不直接給嚴豔豔打電話,而是通過丁亥,一是尊重丁亥,二是他也知道,在嚴豔豔面前,丁亥說話的份量要重上許多。
吳良見王者風不但直接叫出了他們嚴總的名字,還拿出電話說打就打,一點也沒有商量的意思,心裡也有點驚慌。忙道:“那個,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再說,別動不動就驚動領導?”
吳道和吳心也是心裡打鼓。真要是明州市政府發一個公函過去,他們單位的領導是什麼態度,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對他們大爲不滿。領導可沒有心思爲遠在明州的事情煩心,明州市政府的公函雖然可以置之不理,但傳了出來對領導形象不好。萬一領導在明州有個親戚;或是以後來明州發展,因爲他們的事情給明州市政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領導不怪罪他們,怪罪誰?
吳道和吳心對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想,這個小年輕是誰呀,這麼厲害,這一手高明呀。
二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緩和一下,王者風的電話卻已經打完了。
丁亥的回答很乾脆:“你等着。我馬上給嚴豔豔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你。”
放下其話王者風滿面笑容:“說得對,是不能事事驚動領導,程市長那麼忙,你們非要見他。不也是勉爲其難嗎?”笑完之後,臉色又一沉,“三位平常遠在外地,母親臥病在牀的時候,沒有一人在牀前盡孝。
現在卻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跑來,還要拿母親的病來脅市政府?如此惡劣的行徑還敢振振有詞,一個以記者身份相威脅,一個以律師身份口口聲聲要打官司,還有一個是白衣天使的醫生,見識過無數高官,
不錯,你們都是事業有成。風光無限,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當你們風光的時候,你們的母親一個人在家中臥病在牀,在如最需要兒子們的照顧和安慰時,你們又在哪裡?”
王者風緊盯着三人有些漲紅的臉,語氣更加嚴厲起來:“學有所成,報效國家是不錯,但不要忘了生你養你的父母!比起以報效社會的名義來賺錢來讓自己過所謂的人上人生活,將你們含辛茹苦養大的母親,更需要你們來到她的身邊。哪怕只是給她一句安慰!你們倒好,需要你們盡孝的時候,你們一個不見。現在見到有利可圖,看到母親的房子可以換來更好的住房時,你們一個個都跳了出來,拿母親的病情對抗政府,要脅社會,你們捫心自問,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孝道?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奉獻?”
王者風不給三個人喘氣和反駁的機會,拿起電話說道:“還要威脅中央媒體曝光?你以爲中央媒體會支持一個不知孝敬母親的人,會宣揚他用母親的病情來和地方政策對抗?我覺得我們本省的報紙。倒是對三個學業有成的兒子如何以母親的病情爲要脅,來和市政府討價還價大感興趣”
他隨即撥通了劉偉的電話:“小劉,是我,有這樣一個事情,我覺得是個不錯的新聞題材,可以好好炒作一下,肯定可以提高報紙銷量好,我在杜村,你過來後我們再談!”
吳良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你到底想怎麼樣一他邁沒有來得及多說,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聽之後,頓時臉色慘白,連連點頭。“是,是,我明白了嚴總,我知道分寸。”
吳良垂頭喪氣地轉身對吳道和知心說:“嚴總生氣了,他的語氣很嚴厲說如果我再以報社記者的名義來和明州市政府談判,就會對我處罰,怎麼辦?”
吳道和吳心有些畏懼地看了王者風一眼,三個人圍在一起小聲地商量了片玄,最後由吳道出面說道:“我們兄弟三人商量好了,不再強求程市長出面,但給我母親的補償太低了,我們要求至少要分三套住房。不答應我們條件,我們不會同意拆遷”。
王者風一口回絕:“辦不到!拆遷補償是市裡統一制定的,沒有更改的必要,更不會爲你們三人而變通,況且老人家當時已經在協議上簽字,要打官司,悉聽尊便。要對抗到底,我們也奉陪到底!”
吳道怒氣衝衝地說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的是你們,絕情絕義的也是你們。等一下折江省晚報的記看來了,可以爲:個多拍一些照片,到時再組織一些記看到你們三位的單位採訪一下你們的領導。深入挖掘一些三個以前的軼事,做一個深入報道,三個受人尊敬的高學歷的人才,如何公然與市政府對抗,如何置臥病在牀的母親的性命於不顧,不讓執法人員送老人上醫院,等等”
吳心勃然大怒:“你血口噴人”。
王者風笑笑:“說實話,對你們這樣的所作所爲,我剛纔所說的話還算輕的。真要我再說一些難聽話?
劉偉來得還真快,說話間。一輛印着折江省晚報字樣的麪包車就開了進來,從車上下來兩名記者,對着現場就一頓亂拍。
劉偉笑眯眯地來到近前。和王者風熱情地握手:“什麼時候回明州的,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對了,是他們三個人?我剛纔在路上已經查到了他們領導的電話,要不要現在就電話採訪一下?。
“不要,不要!”
見真是報社的記看來了。三人都慌了。折江省晚報向着本地政府,哪是不用想的事情。如果當地報社的記者真要打電話到他們單位,單位領導瞭解了實情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他們三人都心中有數。沒想到。真沒想到眼前的小年輕說到做到,一點也沒有政府官員膽小怕事的風格,做事不但雷厲風行,還能一出手就抓住他們的痛處,讓他們有苦說不出!
三個人再有恃無恐,也有弱點。也有顧忌的地方。三個人自以爲打看來自大城市的旗號,又仗着自身職業的特殊性,必定可以將沒見什麼世面的明州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嚇住。只要見到了程曉宇,一切都好談。只要程曉宇出面,他們有把握談下他們要求的條件。
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個小年輕小三言兩語就將他們震住不說,還真有通天的手段,不但驚動了吳良報社的副總,還一個電話請來了折江省晚報的記者。市政府的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能認識明州晚報的記者就不錯了,沒想到他還能喚動省報的記者!
三個人被王者風拿得死死的。報社記者一個電話打到領導哪裡,不厭其煩地非要採訪領導。即使採訪不到領導,哪怕折江省晚報報社把他們的事情報道出來,到時就算再打官司,能不能打贏還得兩說,他們的名聲肯定會毀於一旦!
不用想,肯定會落一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三個人上前把王者風團團圍住,尤其是吳良更是一臉笑容,連連點頭說道:“那行”那行小一切好商量,大家沒必要鬧得這麼僵,是不是?請問你貴姓?”
王者風擺擺手:“你們沒必要知道我姓什麼,你們需要做的是,趕緊將老人送到醫院,然後精心照顧老人,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想了,自有自理解決。
吳道還有心不甘:“你看,老人的病情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多少考慮一下補償?。
王者風淡淡一笑:“我想市裡相關領導會去醫院看望老人,其他方面的要求,如果你們還想糾纏,就可以再提。我想報社會對老人病情耽誤這麼長時間的根本原因,深入調查的
吳心不滿地說道:“做人處事,要留有餘地。”
王者風寸步不讓:“有其他原因還好說,你們拿老人的病情來要脅政府,道德敗壞,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我放你們一馬,也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老人需要你們照顧,否則,我還有許多種方法可以讓你們後悔。”
當三個人灰溜溜地擡起老人,將老人送到救護車上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躺着的老人,眼中有晶瑩的淚光閃動,分明是幸福而欣慰的淚水。
王者風送走劉偉之後,才又來到曲褶和吳啓得面前,剛纔的冰冷和嚴厲消失不見,恢復了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曲主任,吳主任,對我剛纔處理的事情的方式,還滿意嗎。”
曲褶和吳啓得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曲褶讚賞地點小點頭:“王主任處理問題果斷堅決,有理有據,我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王主任?難道你就是那個”吳啓得雖然已經猜到了一點什麼,不過親耳聽到曲褶證實,還是不太願意相信眼前這今年輕的小夥子,就是新調來的副主任王者風。
“吳主任說對了,我就是王者風。在二位面前我還是小字輩,以後還請兩位主任多多指點,多多幫帶,不要因爲我年輕就不幫我一把,呵呵。”王者風早就看了出來曲褶和吳啓得的不和,從她對近在咫尺的吳啓得的辦公桌亂成一團糟卻不肯幫他收拾一下,就可以看出,二人之冉有常見的辦公室矛盾。當然他心裡也更清楚,因爲他的到來,必然會給二人造成不大不小的影響,平空殺出一今年輕的副主任,任誰都會有牴觸心理。
王者風也明白,官場之上。處處有鬥爭,處處有競爭,許多人都去競爭一個位置,必然會有人暗中下絆子。他從蘭谷縣的經歷中吸取了一個寶貴的經驗教,就是要想做出一點實事,必須先掌握主動權。他要想在改造小組站穩腳根。必須拿出足夠的資本讓曲褶和吳啓得口服心服。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倚仗他和李陽之間的關係,明確無誤地告訴二人,他有後臺有背景,不要小瞧他。
但這種簡單的借勢只能讓二人口服,是不是心服就不知道了。正好他今天一來就遇到了吳家兄弟的事情,就藉機出手,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快刀斬亂麻解決了糾紛。不僅爲老太太爭取了時間,也是爲了讓曲褶和吳啓得心中有數,讓他們都明白一點,他來改造小組辦公室,是做實事來了,不是和他們搶班奪權,也不是爲了摘桃子。
如果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如果想要內鬥,就象王者風剛纔對三兄弟所說的一樣,奉陪到底!
曲褶心裡是如何想的。王者風猜不透,但他從吳啓得滿臉的訕笑上已經得到了答案,吳吾的就算不是對他心服口服,以後也會盡量配合他的工作,不會再表面上橫加阻撓,暗中使壞。
王者風猜對了,吳吾的對王者風剛纔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的。他不傻,以前也猜測王者風有沒有後臺,到底是程市長有沒有關係?現在明白過來了,王者風和程市長有沒有關係已經不再重要,至少他和折江省晚報有人。
再有他一直深藏不露。一路上都沒有透露半分他的身份。被自己斥了幾句,一點也不生氣,就這份心性和忍氣功夫,就了不得。再到後來他一出手就將極其難纏的兄弟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一直對吳啓得頤指氣使的三兄弟最後一點要求也沒有提,主動撤退,吳啓得就在心裡下了結論,厲害,真厲害!
高手,高高手!養氣水平一流,真要發作起來,手腕也是無比強硬。吳啓得是城管出身不假,性子上有點粗枝大葉,但他粗中有細,最善於分析問題,所以當他目睹了整個事件的過程之後,又證實眼前的小夥子就是新上任的副主任王者風,他心中原有的想要利用一下王者風的心思頓時拋到九霄雲外。立刻下定了決心,對王者風采用巴結兼拉攏的手段。
這麼年輕,這麼有手腕。又有不小的後臺,不巴結行嗎?恐怕巴結晚了,還會有人搶先一步!吳啓得就想,大家都是男人,喝頓酒,吃頓飯,關係就可以拉近了。他還暗中看了曲褶一眼,不無得意地想,可惜了曲主任,王主任很年輕,你要想誘惑他的話,年齡未免太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