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褶目光丹動,心裡卻有一絲微微的苦澀。原本一直幻想王者風雖然比她小,也不會小多少。沒想到他不但才20多歲,而且既聰明又有手段,從他剛纔一個小電話就可以叫來折江省晚報的記看來看,恐怕也有不小小的後臺。她心中想要和王者風一爭高下的心思也就立玄熄滅了火焰,僅存的一絲幻想是,就算他再有能力,如果得不到李秘書長的賞識,再加他只是副科,最後最有可能留下來的,還是她!
不過一回到市政府,正好遇到李陽開會回來,見到三人一起從外面回來,李陽一愣,隨即立刻驚喜地和王者風握手:小王,你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自己跑來了?怎麼了,這麼急着走馬上任,是不是想給我和程市長一個驚喜?程市長剛剛還說起你,讓你一來就先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王者風本來想回去擦完桌子再找李陽,既然被李陽撞到了,也就不再耽誤,就衝曲褶和吳啓得點點頭,直接跟李陽到了他的辦公室。
見到李陽對王者風親熱的姿態,聽到程市長要親自召開王者風,曲褶終於悲哀地想,王者風這個副科級的副主任,凌駕於她和吳啓得之上,不過是時間間題!
說了幾向家常,得知王者風壞沒有找到合適的住房,李陽揮揮手說道:“我在市政府家屬院還有一套房子閒着,你先去住,回頭到家裡拿一下鑰匙就成。正好你嬸子也總說起你,去家裡認認門。”
李陽的妻子秦鳳在市老幹部局工作,是管後勤的科長,本身老幹部局就是輕閒單位。她又是清閒的部門,工作就非常輕鬆,只要單位沒事,甚至就不用上班。王者風沒有見過秦鳳,不過聽丁亥說是一個賢慧的女人,他也有心去李陽作客,進一步融洽關係。就隨口答應下來,不過對於李陽的房子卻推掉了。
“房子就不麻煩李叔叔了,其實我也找到幾處合適的房子,不過是因爲小裡覺得離她太遠,被她否決了。她在建築學院上學,政府家屬院離她還是不近。估計她還會不同意王者風的理由半真半假,說是真,也確實梅里提過一句,最好找房子住得離她一近,方便她隨時過去蹭飯。說是假,他也是不想承李陽的情,不想欠他太多。以後在市政府工作,少不了天天和李陽打交道,如果和李陽在公私兩方面前走得過近的話,很容易混淆他的判斷。
市政府不比蘭谷縣。人際關係錯綜複雜,不得不小心從事。而且明州又是省會城市。說不定市政府的哪個不起眼的人,就有省裡的背景,所以在省會城市的市政府任職,謹慎是第一要旨,低調是最佳選擇,必須要有足夠的冷靜和外斷,才能看清眼前的局面。和李陽走得過近,又受了他的恩惠的話。很容易被他帶動,被他的看法影響到自己對整個局勢的分析。
王者風清楚,機遇越大,風險越大,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對於李陽,王者風信任是信任,但他做不到絕對信任。不象對丁亥讓對梅之禮,是一種感覺非常踏實的信賴。
王者風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李陽心領袖會地笑了:“年輕人,想離得近一點,方便相聚,也是可以理解。那就沒有辦法了。建築學院那一邊我也沒有免費的房子給你住,你就自己找吧梅市長和程市長,現在相處得還是十分融洽,他們觀點相近,梅市長又有許多專業的知識,程市長目前非常器重梅市長。”
雖然用器重來形容市長對忌市長的態度有點擡高程曉宇,用欣賞則更恰當一些。但王者風並沒有覺得李陽有意貶低梅之禮,其實說是梅之禮被程曉宇一手提撥上來的也不爲過,畢竟事實上也是程曉宇動用了關係,梅之禮哼哼現在的一大步。
梅之禮上任明州常務副市長已經有四個月了,走完全部程序後,他現在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在明州十三名常委中,排名第十。按說常務副市長一般能排到六七名以內,但梅之禮資歷不夠,最後只好排名靠後。
能以常務副市長的身份,再掛了常委頭銜,梅之禮已經非常知足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能突破省局的侷限,真正跨入了權力的□□層,也算邁出了至關重要的第一步。以後的路還很長,所以在常委會排名靠後也不是壞事,起碼不至於在根基未穩的時候,就遭人嫉妒,再萬一不知何時得罪了小人,被人時刻惦記着,也是麻煩。
梅之禮初到明州市政府,又因爲得益於程曉宇的舉薦,和程曉宇關係密切也是正常,不密切才惹得外人猜疑。王者風也能猜到梅之禮目前的心理,緊跟程曉宇。埋頭苦幹,凡事不出頭,以程曉宇爲風向,在常委會附和程曉宇。
反正他已經被貼上了程曉宇一系的標籤,不管承認不承認,別人都一樣認爲。而且他從內心深處對程曉宇充滿了感激之情。該表示的時候,自然要不遺餘力。
和李陽又說了一會兒話,到了下班的時間,李陽給程曉宇打了個電話,請示了一下。不料程曉宇臨時有事走不開,就讓王者風明天再去找他。
李陽中午就想和王者風一起吃飯,沒想到中午也突然有事,就只好讓王者風自己去解決午飯問題,李陽說:“你下午就別來了,休息一下,明天正式上班。”
李陽執意要送王者風到樓下,王者風也就沒有推辭,他也知道李陽是有意關照他一下,給一些比較勢利的人看一看,爲他鋪鋪路。其實王者風本想低調來着,又不好推辭李陽的好意,就只好一起來到市政府樓前,剛要和李陽說再見,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程曉宇正好下樓,他在秘書的陪同下正要乘車,猛然發現了王者風,頓時臉上一笑,喊了一聲:“小王,過來一下。”
程市長的嗓門足夠大,他的聲音在市政府又是人人熟悉,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喊得又格外響亮,正值下班的高峰,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者風暗道慘了,想不引人注意也難了,程市長有時還真走出人意料,總給人意外的驚喜。可惜的是,你並不知道這種驚喜是好是壞,至於程市長的真實目的,就更天從得知王者風只好迎着衆人心思各異的目光,硬着頭皮來到程曉宇面前,以爲程曉宇找他有什麼事,沒想到程曉宇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來了就好,好好幹,跟着我,不吃虧!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程曉宇走後,王者風哭笑不的,很顯然,程曉宇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可是也沒有必要做給市政府的人員吧?市政府內程市長最大,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王者風笑了笑,搖搖頭,擡腳就要走的時候,一輛奧迪車無聲無息地貼着他的身邊停下。他一愣。纔想起他站的地方不對,正是市政府大樓的門口,下班時間,大小領導都要外出,司機們自然一個接一個地等在門口,接領導上車。
車牌號他不認識,但開車的司機衛斌他卻認識,不由樂了,梅伯伯也挺念舊,還把司機衛斌帶來了。他衝衛斌點點頭,算是打這招呼,卻聽見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趕早不如趕巧小王,上車,一起去吃飯。”
秘書長陪同下樓,程市長主動打招呼,還親密說話,最後又坐上新任的常務副市長梅之禮的汽車,和梅市長一同離去,王者風的來歷立亥成了市政府大院中。最爲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一個小年輕得過分的小夥子,有點帥氣,膚色很健康,笑起來很憨厚,能讓市政府中實權在握的三大人物一程市長、梅市長和李秘書長同時看重的人物,他到底是誰?
王者風和梅之禮都不知道的是,在市政府大樓七樓的一個房間裡,有兩個人站在窗戶面前,向下俯視。其中一人墜歲上下,一身儒雅氣質,要是再戴上一副窄邊眼鏡的話,他的書生形象比丁亥有過之而無不及。旁邊微微躬着身子的一人,身高一般,相貌普通,微胖,如果非要找到他有什麼特徵的話。他的額頭正中有一顆痣,可惜他是一名中年男人,若是此痣長在女人臉上,則是極其難得的美人痣了。
“譚市長,你說這今年輕人叫王者風?”儒雅男人饒有興趣地問道,他用手輕輕敲擊玻璃,修長而保養良好的手指看上去,如鋼琴家的手一樣,頗有藝術味道。
“是的,崔書記。”譚市長微微彎了一下身子,他猜不透崔達泉的真正用意,所以也沒敢多說。就又說了一句,“王者風是程市長從蘭谷縣調來的,他原先是丁亥的秘書。”
“丁亥?石鐵軍的人?”崔達泉含蓄地笑了,他的笑容也有一份矜持和淡泊,返回到座位上坐上,想了片刻,才說,“可以說,王者風是聯繫丁亥、李陽和梅之禮之間的橋樑,沒想到,不起眼的他。一今年輕的副科級幹部,關係剛倒是盤根錯節,甚至可以說,他以後還有可能成爲路書記、盧部長和石鐵軍之間的橋樑,不簡單!如果這種情形是他一手精心造成的,那麼我還到要真心地稱讚他一句,他還真地做到了舉重若輕的地步。”
“那程市長和他又是什麼關係?”譚市長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和崔達泉接觸不多,還弄不清楚崔達泉的喜好,更不清楚他問起王者風是褒是貶,只好試探着說。
“程市長也不簡單。他當然也看到了王者風的重要性,要不,他爲什麼非要在下面演一齣戲給我看?呵呵”崔達泉笑了,又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明州的格局現在還沒有打開,新進來一個梅之禮也不會起多大的波瀾,程市長到底想用王者風撬動誰的利益呢?”
譚幣長不敢接話,他只是想不明白,王者風到底有什麼本事,非得讓程市長從大老遠的蘭谷縣把他調來?既然調來,爲什麼不直接重用,非要安排到一個可有可無的城中村改造小組?
王者風當然不知道他經程曉宇的有意一捧,不但成爲市政府的焦點,連市委書記崔達泉和副市長譚政,都對他表示出了莫大的興趣。
王者風只是老老實實地陪梅之禮吃了一頓飯,簡單說了一些家常話,沒有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中午沒什麼事,他決定去找習習。
回到明州兩三天了,王者風只和梅里見了一面,還沒有來得及見習習,因爲他之前抽空回了一趟家。
弟弟王哲文已經如願以償在巨州市委上了班,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辦事員,不過也把父母高興得不得了,更讓許寧的父母對王哲文高眼一眼,還多次說出一旦王者風回來。一定要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也當面謝謝王者風許寧的父母哪裡是要感謝王者風,再說王者風幫王哲文也不是因爲他們,他們不過是想攀王者風的高枝而已?
王者風回家後,父母十分高興,尤其是父親,拿出珍藏多年的酒,非要好好喝上幾口。
王哲文對王者風的回來也是樂開了花,圍着王者風轉個不停,還不停地問東問西。
梅之禮當上了明州常務副市長,一家人也從電視上聽說了,王金根還專門買了一掛鞭炮來放,他已經理所當然地將梅之禮當成了親家。
梅里沒什麼好說的,小丫頭上了大二,暑假過後就是大三了,雖然又長了一歲,不過還和以前一樣,孩童心性。提及雲菡煙,王者風心中卻總有一絲苦澀和無奈,自從上一次冬天在蘭谷縣,他無意中氣走她之後,雲菡煙好象平空消失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手機總是關機,連梅里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消失得十分徹底,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有時候想起雲菡煙,王者風心中多少有些遺憾,他想當面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她以身試險,開車從京城沿山路一路到蘭谷縣,不說別的,光是這份情義,就足夠讓他鄭重其事地向她道一聲感謝。更不用提他明裡暗中多次利用她的身份,完成了許多次的借勢,也成就了不少事情。
王者風在家裡只住了一晚上就又返回了明州,事情太多,他也住不踏實。父母對他到了明州市政府工作也是喜出望外上,囑託他好好幹,別忘了經常向丁亥彙報工作,畢竟是丁書記帶他進入的官場,做人不能忘本,等等。他一一點頭。
習習在麗香園小區買了一套一室一廳的住宅,雖然只有50平米,卻收拾得非常溫馨。聽說王者風要來,習習推掉了所有生意,專門守候在家中,先是精心打掃了房間,又淡淡地化了點妝,還穿上居家衣服,買了一些好酒好菜。心跳加快又有些期待地等王者風上門。
可以說,二人自從上一次突破最後界限之後,還沒有單獨相處過。有過了第一次的男女再聚在一起,又是在家中,曖昧和暗示可想而知。習習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心慌,期待和王者風相擁相眠,又對可能的疼痛有點心慌。正胡思亂想之時,門鈴響了。
果然是王者風。他來了,習習怔怔地看着復想,黑了點,瘦了點,好象還長高了點。不變的是他一臉憨厚的笑容,清澈的眼神,還有可以給人溫暖和依賴的胸膛。習習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王者風的懷中:“壞蛋,你終於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第一次聽到習習的柔情似水的甜言蜜語,王者風還有點不適應,撓撓頭:“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話音剛落,胸膛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不許說話,不許破壞氣氛,我要安靜的氛圍。”
王者風就輕輕的拍着習習的後背,又輕撫她的秀髮,心中升起一絲憐憫。比起梅里。比起雲菡煙,甚至比起周丹,習習都苦多了也累多了,她一個人努力支撐着一切,也經歷了一切,無人訴說,無人陪伴,該是多麼要強的女子!她人前歡笑,人後落莫。一定累心累力,渴望得到他的支持和擁抱。
也不知過了多久。習習伏在懷中一動不動,竟是睡着了。
王者風多少有點心疼,站着也能睡着,她真的是太累了,也是太渴望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所以纔在他的懷中就酣然入夢。他彎腰輕輕將她抱起,格外輕柔小心,生怕驚醒了她的美夢,走進臥室,將她輕放在□□,也側着身子在她身邊躺下,凝神觀察她絕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