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金兆輝這樣連招呼都不打的離開，讓雲海感到很尷尬，自己帶來的人，走的時候卻是連招呼都沒跟自己打一聲，這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自己在圈子裡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戰，這種挑戰已經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不過像這種事情在以前是從來都沒發生過的，雖說看起來金兆輝是憤然的離開，但多少還是讓雲海心裡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是讓虞凡氣昏了頭腦不成？
回過頭來，見虞凡正看着自己，雲海乾笑了兩聲道：“我看這傢伙是氣糊塗了，纔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的。話還沒說完，虞凡就淡淡一笑，道：“或許吧，不過我看他走的時候很鎮定的樣子。”雲海聽得心裡一動，似乎在回想金兆輝走時臉上的表情，不過轉眼卻是看着虞凡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等回頭我在勸勸他，大家都出來坐坐，把這段矛盾給化解掉，畢竟以後都是要在一個圈子混的嘛。”
目的已經達到，虞凡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笑着點點頭道：“雲少放心，和人結怨不是我的本意，只要大家坐下來把事情太開了，少在背後做點手腳，其實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着來的。”其實虞凡很清楚雲海現在的心情是有點亂的，雖然多少心裡還是懷疑自己在挑撥離間，但在這種時刻，金兆輝的表現出來的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舉動，讓他想不亂想都難，尤其是在他很清楚金兆輝和董源有勾結的情況下。
呵呵一笑，雲海似乎沒什麼心情再坐下去了，也是笑看虞凡道：“既然凡少已經拿定了主要，而且對這件事情也有了安排，那我自然也就放心了。呵呵，今天我就不多留了，什麼時候等凡少到了京裡，我們大家再好好聚一聚吧？我發現咱們兩個還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哈哈。”說完，雲海大笑着和站起來的虞凡握手，虞凡也是一陣客套。
臨行前，侯燁卻是並沒有和雲海一起回去，對於這一點，雲海也是笑着表示理解，一個勁的讓他們兩人好好的聚一聚。其實侯燁和虞凡兩人的關係好雲海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再說虞凡已經答應會做安排，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解決了，而且對於雲海來說，他現在最關心的反而不是虞凡這邊的事情，董源和金兆輝到底有沒有搞在一起，這纔是他最關心的，被人逼到這個地步，再不做點什麼，那就太不符合自己的個性了，坐在車裡，雲海也是一臉的寒意。
至於虞凡和侯燁在送走了雲海之後，就回到了包房裡面。此時的侯燁卻是顯得放鬆了不少，和剛纔的沉默寡言比起來，現在的侯燁纔算是恢復了衙內的並本色，一進房間，先是大聲呵斥着讓在裡面茶藝師出去，然後纔看着虞凡大聲埋怨道：“喝什麼茶啊，我可不是雲大少那種故作有修養的紳士？這個時候弄得吃的，再搞兩瓶酒都好啊，真是的。”
虞凡聽得一笑，回頭向站在身後的齊淵點了點頭，齊淵會意的轉身走出去安排。不過侯燁像是有意將齊淵支開的一般，等到齊淵轉身帶上門，他纔看着虞凡一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現實，從姓虞的到凡子，再到現在的凡少，兩次見面這關係是越鬧越僵，稱呼卻是顯得越來越親密了？”
聽侯燁這麼一說，虞凡微微笑了笑，卻是並沒有說些什麼。侯燁也不在意，苦笑一聲道：“其實我們這些所謂的衙內，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可誰有知道這些風光無限的背後是些什麼呢？”現在的侯燁看起來，更多的是在傾述着什麼，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每一次上層的換屆，其實在我們這些人中間何嘗又不是如此呢？我們這些人依靠家裡的實力在外面生存，上面老人的上位與否，直接就決定着我們在圈子裡的地位，這次董源和雲海之爭，就是如此，沒有絲毫情面可講的。”
輕輕的點點頭，虞凡看着侯燁道：“看來在你們這些人風光表面的背後，隱藏着的卻是殘酷的鬥爭，居然連自己的命運都是和家族聯繫在一起的，不過，既然是如此，爲什麼不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呢？”
聽到虞凡的話，侯燁苦笑一聲，略顯無奈的道：“自己掌握？談何容易啊。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要掌握住自己的命運，只要向我們的長輩那樣，進入體制內才行。”見虞凡略一皺眉的看着自己，侯燁嘆了一口氣，道：“當初我也是像你這麼想的，卻是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不得不棄政從商了。有了家族的力量，我們這些人的仕途就會順利很多，但其中的競爭卻也變得更加的殘酷，而我就是這種鬥爭中的失敗者。”
說到這裡，侯燁看着虞凡笑道：“以後你也會經歷這些事情的，現在的你成了林家的女婿，而且以你的經歷，我們這些人中一定也會有你的位置，不管你願不願意，如今你也變成了所謂的衙內了，以前是因爲你岳父沒有上位，所以這些人並沒有太在意你，可現在不同了，說不定下次回京的時候，就會有人和你接觸了。”
聽得侯燁的話，虞凡心裡一陣詫異，“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家互相交流，彼此溝通，這不是一件好事情嗎？”看着虞凡，侯燁搖搖頭笑道：“確實是好事情，但是更多的卻是彼此之間的競爭。你以爲有了家族的支持，就能在體制內如魚得水，無所顧忌嗎？你錯了，不在體制內還好，一旦你在體制內發展，搶奪的卻很可能是別人上位的機遇。”
這話聽得虞凡一陣疑惑，侯燁卻是笑了笑，繼續解釋道：“任何事情講究的無非是個平衡之道，官場的事情尤其是如此，如果所有的衙內都因爲家裡的關係在官場上混的風聲水起的，你能想象那是怎麼樣一種局面嗎？以他們平日的作風，到了地方上會變成什麼樣一種局面呢？”虞凡一邊聽着，一邊點頭，這些人行事肆無忌憚，一旦到了地方上沒有了約束，加上他們各自家族裡的勢力，恐怕到時候說是爲禍鄉里也是不爲過的。
“明白了吧。”侯燁看了虞凡一眼，笑着道：“我們這些人從小錦衣玉食的，不知道地方上的清苦，所以對於我們這些人想要在體制內出頭，是有一些限制的。光是在基層的工作必須滿十年，不借助任何家族的力量這一條，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承受的，而且如果沒有什麼政績，進步起來要比一般人麻煩很多。即便大家都是衙內，其中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越是向上，衙內中所佔據的名額也是會越少，雖然有些是優勝劣汰的原因，但這也是上層爲了平衡我們這羣人的原因，在所以可以進步的人選中，優先選擇那樣沒有背景的人而已。”
原來如此，虞凡聽得直點頭，這確實算是一種平衡的政策，衙內在體制內有着天然的優勢，如果讓這些人依靠家裡的勢力在體制內肆無忌憚的亂來，恐怕並非國家之福。
見虞凡點頭，侯燁笑看着他道：“其實你能成爲林家的女婿，也算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了，想要在這羣人中間出頭，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沒有足夠的政績，想要更進一步恐怕會是很困難的。”明白了侯燁的說這些話的意思，虞凡一陣苦笑，一路走來，自己的發展是夠順利的了，但是真正做出的事情卻不是很多，也許這樣自己才能更多的做一些實事吧。
想到這裡，虞凡心裡也是放鬆了很多，爲當官而當官，本不是他的願意，對於虞凡這種從基層起來的草根來說，在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這層意思上可能會理解的更加的透徹。之所以自己能夠在官場上平步青雲，大多是得益於當初戴老頭將自己推薦給林老，而後自己借力打力的藉助林老的威勢，慢慢的變成現在的樣子，也許是到了自己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原來如此，果然這世界還算是公平，有一得必有一失。出生好並不代表一切，有些事情到最後靠的也是自己的實力。不過，今天雲少就這麼匆匆忙忙的就走了，不害怕在‘帝海集團’的事情上，會出什麼紕漏嗎？”
其實虞凡這也是笑語，不過侯燁聽得卻是連忙一擡手，道：“千萬別出什麼問題，不要以爲在‘帝海集團’的事情上，有兩家人在爭就以爲是拿住了他們的痛處，其實就算是讓對方拿到了‘帝海集團’，得到了所謂的一些東西，他們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事情，這裡面牽扯到的利害關係忒多了，雲海他們這些人在裡面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人物，你這樣做可不僅僅是得罪雲海他們這些人那麼簡單，很可能會引出後面的一大堆人對你的報復。”
這話讓虞凡聽得卻是奇怪了，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是這樣，那大家還來爭什麼?”侯燁一笑，道：“爭的是內部利益的重新分配而已。”見虞凡又想問些什麼，侯燁一擡手道：“別問什麼，這些事情你以後就會明白的。”點點頭，虞凡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齊淵卻在此時敲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