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琳就像是葉園的一朵花,誰看着都心裡癢癢,可誰都不敢去碰她,那花上的刺,不把人給扎得流血纔怪了,那可是住在譚縣長屋裡的女人。
房琳也習慣了被人注目,每日窄裙套裝,走來走去,就是在葉園裡,那也是超人一等的時尚。
葉園隔街就是菜市場,每天房琳就會到那裡買菜拿回來做,被譚綸說了一通,她倒是隔一天就抽出些時間跑鯤鵬去跟大廚學做菜。
每回去的時候,程勇前要是在的話,都客氣的應付着。
今天剛學了麻婆豆腐,房琳就跑菜市去買豆腐拿回家來試着做,譚綸今天的飛機,要在寧南沒事的話,趕到南海正是飯點,可要給他一個驚喜。
黑色套裝、窄裙、再加上粉紅色的高跟鞋,走進菜市就跟個妖精似的,菜市場裡豬肉攤前的大叔都探長脖子去瞧。
她倒是也會收斂一些,將她那傲人的玉兔都扣得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給那些人瞧見,可那圓潤的線條卻是怎樣都遮不住的。
那張美豔絕倫的臉孔更是,有個菜檔的老男人看着就驚歎:“我天天看電視,那些大明星,可沒哪個長得比她還好的,她還活生生的就在這裡,要是能跟她睡一晚,就是少活十年都願意了。”
房琳可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她高昂着頭就跟個驕傲的孔譽似的走到豆腐攤。
“多少錢?”
“一塊錢四塊。”賣豆腐的小販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前,都挪不開了,口水順着嘴角落下來。
房琳看得一陣噁心,掉頭就往旁邊的豆腐檔走去。
這菜市裡賣豆腐有四家,有三家是挨着的,另一家卻是在菜市的最後面。
才按大廚說的法子打量着豆腐,就見兩個大蓋帽走過來,看肩上的字,是工商局執法隊的。房琳倒沒在意,指着豆腐說:“給我來幾塊。”
“喲!買豆腐呢,妹子。”一個瞧着年紀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大蓋帽笑說。
“誰是你妹子?”房琳蹙眉說,看那小販將豆腐裝好,取出錢給他,覺得不值當跟這些人說話,就轉身要走。
“喂,妹子,不跟你哥說兩句話就想走?”大蓋帽攔着她,痞笑說,“我看你買的這些豆腐過期了,要不要哥哥幫你出頭?”
房琳厭惡的轉身要往另一邊走,另個大蓋帽笑着攔住說:“沒聽我這兄弟說的嗎?你買的豆腐過期了,得要讓那賣豆腐的賠錢。”
“我的豆腐沒過期,都是我昨天夜裡剛做出來的……”小販忍不住說了句。
第三個大蓋帽一拍案板,喝道:“有你說話的份?你賣這過期的豆腐,我還沒找你,你給我住嘴。”
小販敢怒不敢言的咬牙躲避大蓋帽逼人的目光。
“你們講理嗎?”房琳怒了,“我買豆腐關你們什麼事?就是過期的,我就愛吃過期的。”
“喲,妹子,你還生氣呢?我們這是幫你把關,是爲了你好,這樣吧,跟咱們到菜市場的辦公室去,哥哥把這豆腐壞在哪裡
給你指出來,讓你也知道怎麼才能好好吃豆腐嘛。”年輕大蓋帽**笑說。
“滾!”房琳一腳踩在大蓋帽的皮鞋尖上,趁他大聲叫痛,低頭提着豆腐就往菜市場外跑。
“媽批的,快給我抓住她,敢打政府公務員,我看她是不想活了。”年輕大蓋帽喊道。剩下兩人趕忙追上去。
房琳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不快,剛出菜市場就要被那兩人給追上了,她一眼就看到停在馬路對面的巡邏警車,二話不說就衝那邊跑過去。
“警察同志,後面有人追我,他們要非禮我……”房琳氣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大聲喊着。
拉開車門坐着聊天的兩個警察都一時看得呆住了,等那兩個大蓋帽快追上來時,纔有個站起來說:“幹什麼呢?大白天的追着人跑!”
那倆大蓋帽笑說:“我們是工商局菜市場執法隊的,這女的偷人東西,我想帶她回去呢。”
“偷東西了?”一名警察看到房琳手中的豆腐時,曖昧地笑,“偷豆腐?一塊豆腐才幾塊錢?這你也偷?”
“胡說!他們是想把我騙到辦公室裡非禮,我有的是錢,我偷豆腐乾什麼!”房琳急起來了,“我認識你們局長陳濟德,你們打電話給他,我不是什麼小偷。”
那警察就曬然笑說:“陳局可沒空理我們,我也不信你就認識陳局。”
“就是,陳局是什麼樣的人物,你這小娘兒們能認識他?”大蓋帽說着就伸手來拽房琳。
“滾開!”房琳拿起豆腐就砸。
大蓋帽臉上一時全都是碎豆腐,他也怒了:“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跟我走!”
說着他用力鉗住房琳的胳膊,就往菜市場那頭拉。
另外個警察看不下去了,低聲說:“我看這女的打扮得也不像是普通女人,可別真認識陳局,那就麻煩了……”
“哼,陳局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女人,你看她那胸,那腿,那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路數,”警察說,“我瞧她多半是哪個K房裡的小姐。”
“嘿,你怎麼知道?我就說嘛,你天天那麼晚上班,多半是有毛病,是不是天天夜裡往K房跑了?”
說着話,房琳頭髮散亂的被拉到菜市場裡,就要往辦公室那頭拉過去。
“喂,你們這在搞什麼?”突然一個聲音竄了出來。
“你這老傢伙是什麼東西?”那大蓋帽看了眼說話的人,就撇嘴不屑地說。
“邢老,邢場長,快救救我,這些人想要把我拉到辦公室裡給……”就是房琳下邊的話也說不出來,看到邢古奇就像是溺水的人看了一塊浮板似的。
“邢場長?”那大蓋帽一怔。
“還不把人放開!”邢古奇上來就要推開大蓋帽的手。
“草,什麼場長,給我滾開。”大蓋帽擡手一攔,邢古奇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在菜市場裡十多人看着的情形下,邢古奇的後腦一下磕在賣青菜的水泥臺上,血花四濺,流了一地,抽搐了下就不動了。
那大蓋
帽也嚇了一跳,就看房琳急得快哭似的,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我剛出機場,什麼事?什麼!你給陳濟德打電話,叫救護車。”
譚綸握住電話的手竟然在微微發抖,馬盧都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陳濟德趕到時,邢古奇剛上救護車,說是情況極爲危及,要馬上送到寧南的醫院動手術。
“你們倆給我過來!”陳濟德指着那眼見房琳要被非禮,視而不見的警察。
那倆警察臉都紅透了,誰知房琳真的來頭這麼大。
“啪,啪!”
擡手就是兩巴掌,兩人臉上立時留着兩個掌印。
“把這身警服給我脫了,就你們這操性,還想當警察。”陳濟德吼了聲,就指着站在一旁渾身顫抖的大蓋帽們,看着帶來的刑警說,“還愣着,都給我銬上。”
咔咔幾下上手銬的聲音,陳濟德還覺得不忿,心頭犯堵,就說:“你們三人聽着,要是邢老出什麼事,我保證你們死的地方都沒得挑,全他媽下法場。”
那先前還挺張狂的三人,這會兒全都是一哆嗦,差點給跪了。
“譚縣長說讓我帶你去寧南,”陳濟德對房琳說,“跟着救護車走,他在寧南醫院等着。”
邢古奇重傷驚動了陳鐵城、翟泳蓮,兩人趕到寧南醫院的時候,譚綸早就到了,撐着下巴在手術室外,來回走動着,看到兩人,就搖頭說:“還沒消息。”
“這事怎麼搞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陳鐵城問道。
譚綸看着滿臉悽楚地坐在長椅上的房琳,冷哼了聲,才說:“是場意外,醫生說是腦溢血了,手術的成功率還是頗高的,只是怕有些後遺症。”
陳鐵城和翟泳蓮互看了眼,心頭都犯愁。
邢古奇年事已高,本來就想讓他在豐光幹一兩年帶出來些人,再退休,誰曾想會出這種事,一下打亂了計劃。
“我們得預先做好最壞的打算,”陳鐵城沉聲說,“豐光那裡一定要有可靠的人掌控着。”
譚綸對這倒不是太在意,只要合同在,白紙黑字的,做場長和董事長的人有能力,那誰做都是一樣,不一定非得要聽話。
“譚縣長,你有可靠的人選推薦嗎?”翟泳蓮問道。
雖說對這種安排無可厚非,可邢古奇還在手術室裡,就說這種話,譚綸有些不舒服。
“先看手術做得怎樣吧?我給邢冰打了電話,她連夜從京城趕過來。”
剛考完中考,邢冰本就要在幾天後回南海的,邢古奇的事,讓她的行程得前了幾日。
“我知道你的想法,那如果非要讓你推薦一個人的話呢?”翟泳蓮輕嘆一聲,問道。
譚綸朝陪着房琳坐在長椅上的談清弦看去,翟泳蓮愣了下,和陳鐵城交換了個眼色,會意的微微點頭。
嘎!
手術室的大門推開,主治醫師臉色蒼白地走出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病人……”
咚地一聲,房琳整個軟癱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