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舉報信

跟那最大的包廂裡以紅木傢俱爲主,到處都是傳統財主的奢華調調不同,這小包廂裡滿是英倫風格。譚綸進來就是一讚,早聽說名萃都薈個個包廂個個不同,果是如此。就瞧華少捧着杯香檳站在落地窗前,身後的沙發上還坐着個穿黑色套裙的嫵媚女人。

“回來一週了?”華少笑着看向譚綸,將手中的香檳遞給女人。

“嗯,到組織部有一週了,”譚綸衝外頭擡擡下巴,“今天請新同事過來幫襯下。”

“看你的意思是要怪我開這名萃都薈跟京言搶生意了?”華少戲謔地說。

“定位不同,搶不了。”譚綸舒展身子,大咧咧地坐在女人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掏出煙點了根,就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等低頭纔看到杯沿上的紅脣印。

“哈哈,你小子,這是她剛喝過的。”華少大笑起來,特別是看到譚綸那錯愕的模樣,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女人眼裡閃動着些不悅,眼神也很冷。

“抱歉,”譚綸衝她一聳肩就說,“我說這不是你老婆吧?”

“我老婆你又不是沒見過,這臺灣的一個電視明星,你最近是不是很少看電視,連她都不認識?”華少笑道,“要不讓她給你也介紹幾個,臺灣那邊的女明星很容易上勾的。”

女人咬着嘴脣低下頭。

華少話裡無疑是把她當成玩物,而她也很喜歡這個做玩物的機會來打造自己的人脈。

“我還是有節操的,玩女人,我沒興趣,”譚綸雙手交叉,“想要消息嗎?”

華少一怔,就正經起來:“你又有消息了?可做得準?”

“你該多合傅老九來往,你既然想要弄快錢,國金那邊現在有30%的資本是在做短線,也在嘗試做對衝,”譚綸前傾了下身子說,“去年底你按我說的空倉了吧?”

“還別說,你一提這事我就想起來了,還真多虧了你,我也賺了個半飽,算是過了個曖年,”華少從懷裡掏出張支票遞過去,“這是給你的。”

譚綸瞟了那支票一眼,就不悅道:“你當我是叫花子?不是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會給你提供消息?再說了這點小錢,你覺得我會在乎?”

華少啞然失笑將支票收起來:“是了,你家大業大,也不缺這兩個。說吧,有什麼消息?”

“要看你做長線還是短線,長線來看,香港樓市股市已經觸底,進去5年內能翻4倍,”譚綸豎起4根手指說,“這是長線,要是短線的話,阿富汗戰爭已經進行了兩年,3月美國又發動了第二次伊拉克戰爭,石油價格已經開始攀升,中東產油國的恐慌情緒大漲。而國際社會的所謂能源專家,又在傳播石油短缺的情報,各種情況表明,石油價格將在年內突破新高,3季度4季度的期貨還是能做的,收益嘛,你敢大膽用槓桿的話,1倍還是能做到的。”

華少的盤子不算大,譚綸就賣他些人情,誰讓他老子

現在紅呢。

“信了你,這次也聽你的,傅老九那邊倒要你幫做個牽頭,他傢伙是個臭脾氣,他哥跟我又不對付,”華少笑說,“等鬧得一拍兩散,大家都不好做人。”

傅清浦傅鏈久都是體制內的了,華少有他爸的光環還怕這個?無疑是表明譚綸的人情他欠了。

“昨天約時間吧,我這邊喝暈了些,回家還有事,”譚綸拍着腿起身,“對了,華石那邊的情況你清楚嗎?”

“華石?大興那個?”華少搖頭,“我給你個電話,你問個人吧,這事我不大清楚。”

“嗯,我記一記。”譚綸記好電話就離開了。

等他一走,那臺灣女明星就說:“華少,那誰啊,好像很牛啊。”

華少冷笑:“他當然牛,你要有他的家世,他有本事,你也可以牛。三十出頭的副廳,我不是沒見過,可三十出頭,就做一任官就能造福一方的,全國上下誰見了都得服氣,這體制看着講資歷講輩份講背景,真正講的還是本事,怎麼說瞎子還是少的。”

……

譚綸在吧檯上倒了杯冰水,揮手示意胡衝坐下來,就聽他和房琳、喻平在聊。

“總參那邊有全國退役特種兵的資料,每年幾萬的退役兵,部裡也在擔心出路,雖說大半都被那些有錢人帶去做保鏢了,但相對散亂,也不好控制。各地人武部、武裝部也不是時時都能聯繫上。想來培養得不容易,這要是閒下來,放鬆了,就廢了。”

喻平說完拿過譚綸手中的冰水喝了口。

“你就不會自己去倒?”譚綸拿自家小舅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胡衝尷尬地說:“我只說開一家保安公司,譚書記就讓我做全國最大的,我這本錢……”

“本錢的事你可以找房琳,實在不行去找駱纖纖,”譚綸邊倒水邊說,“也不是讓你把人都吃下來,那不成了僱傭兵了?其中一兩千的骨幹,轉業後的安置也一直是部裡操心的問題……這事還得讓穆陳風也參與進來。對了,讓你叫我哥就好,別叫書記。”

“是,譚哥。”胡衝笑說。

他心裡自是心甘情願得很,跟着譚綸幹總是虧欠不了。譚綸臨行前,就把李響安排到了旗委副秘書長的位置,還讓魯大定照拂着,說不得過兩年就要升秘書長。

“陳風那邊我給他打了電話了,哥,”房琳秀眸一擡說,“他明天就坐飛機來京城。作訓處那邊……”

“我會跟大伯說的,”譚綸沉吟道,“就怕總政那邊會有意見,我看不行的話,先從100人、200人着手。”

“我看胡衝短時間內還是壓不住人,是不是讓穆陳風做一把手?”喻平問道。

譚綸搖着頭說:“陳風現在是香港人,總政那邊更過不了關,我看……”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名字,“顧又惜怎樣?”

“他在軍裡還是有些名聲的,顧省長又是蒙北高官,政治上極爲可靠

,胡衝替他打個手吧,穆陳風可以掛個顧問頭銜。”喻平看向胡衝。

“我沒意見,喻局怎麼說就怎麼辦。”胡衝忙說。

譚綸笑道:“那就好,噢,平子,我看了小嬈前幾天的代班發言啊,很犀利啊。”

由於原來的外交部發言人生病,林小嬈臨時代班,針對外國記者的刁難,對於日趨嚴重的非洲海盜問題,她在嚴厲斥責下,還針對號稱世界警察的美國表達了深刻不滿。

原話是:“美國不是說要保重世界航道的暢通無阻嗎?爲什麼連區區的海盜都解決不了?這還是擁有十大航母艦隊的世界警察嗎?是有意放縱,還是背後有什麼政治陰謀,請世界警察爲我們解釋。”

看得譚綸都拍手叫好,就是結婚生子了,林小嬈骨子裡的叛逆和直率可不是說笑的。

美國那邊的雜誌當即做了反應,《華盛頓郵報》頭版超大標題:世界警察?

部裡倒沒說林小嬈什麼,她是直率,可不是無腦,用美國人自傲的東西打他們的臉,再合適不過。

喻妙淑回來,胡衝起身差點撞到茶几,緊張得額頭都流汗了。

譚綸趕緊拉她上樓:“你瞧你,不說話都能把人嚇傻,去洗澡吧,我幫你熱飯。”

“嗯。”

捧着飯回房,喻妙淑卻倒在牀上睡着了。瞧着她那疲憊的臉孔,譚綸知道最近基研所跟她的團隊開了個新合作項目,正是前期緊要的時候。

替她將鞋拖了,將毛毯披上,就下樓去了,正趕到施可中跑過來。他在譚綸要離開新克旗前,就將茶莊轉賣了,小清的工作也在京城,正好回京城。其它的業務都能交給下面的人來管。

“哥,您的新秘書是不是叫週上河?”施可中才坐下就問。

“你認識?”譚綸擡眼看他。

“嗯,他在讀書的時候,被個不長進的小衙內打了頓,後來把那衙內給捅了,我去看那衙內時,他被人打成豬頭押在牀前,還是我勸了一句纔算揭過去了,”施可中笑說,“看他骨頭硬,就留意了他一下。他家是魯東一個事業單位裡的小幹部,華大畢業的,他這名比較怪,聽說是前年進的幹部監督局做秘書。”

譚綸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檔子事,隨手將懷裡華少給的電話扔過去:“京城發改委的蔣潮,你打個電話問他華石的事。”

施可中微微皺眉:“華石?哥,你打算動華石?”

“問問看吧,”譚綸冷眼一瞥說,“3年前華石要改制前,就有人舉報華石集團領導層有極大的轉移資產到國外的問題,投到信訪局那邊,轉到監督局卻石沉大海,我這周翻出來纔看到。不單是3年前,這3年前來的匿名舉報信,關於華石方面的足足有30來封,爲什麼沒人查?這是不是幹部監督局的失職?你給蔣潮打電話,說想收購華石,打聽下華石的情況,回頭約他到名萃都薈去坐一坐。”

施可中笑着答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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