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凌?”
星則淵還從未沒有見過這麼多海獸,站在船側的羅天、闢寧和沫都驚訝的看着海下。無數海洋生物雜成一團向後衝。星則淵趴在船頭,關心的大吼,窮凌跳上船,全身都是熱氣的他把海水蒸乾。
“沒事。”
船身震動了一下,海流突然變的急速起來,這些動物們愈加用力,想要掙脫這片海域。
“我控制這些動物,不然他們會撞到船,其他的交給你。”
“好!”
窮凌站在船頭,平擡手掌,星則淵麻溜的在他腰間繫上一根繩子。
“船的速度太快了。”
凡奧邁出長腿踢開窗戶,一手把着舵,一邊吼道。
“收帆!收帆!”
“收帆!”
小符跑出船長室對着星則淵這邊說:
“收帆。”
這個小丫頭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了,在她意識到自己說錯方向後,星則淵已經加大聲音對羅天和沫說:
“收帆!”
星則淵的聲音把他們喚醒,旋即肌肉開始膨脹,不知什麼時候颳起的風令帆變的鼓鼓的,費盡力氣將其收起來,他們都跑到前甲板。
“羅天,踏板!”
不知情的羅天身體一蹲,在甘索踩到他背上時,羅天的身體猛地往前彈。這個動作是以自己跌倒爲代價的,羅天沒繫繩子,從船中旋轉出去的他感覺天旋地轉的,走出船長室的段琴和小符被沫叫了回去。
一隻手猛地抓住了胡亂揮動手臂的羅天。
“把救生繩繫上。”
拍了一下羅天,小矮子急忙緩過神來。
躍上空中的甘索抽出冷光,猛地擋開一根鋼叉。
段琴和小符站在船長室看着船頭的六人,甘索落在船上,他們站成一排,腰間都綁着繩子。
“有人偷襲我們,要是讓剛纔的鋼叉刺中,船身會被撕裂。”
“那邊!”
闢寧說時,兩艘滿帆的戰艦一邊收帆一邊朝着這邊而來。
風越來越大,海流也有所改變,迷霧似乎在吸引他們快些進入那片區域。
“快,繼續發射。”
兩艘戰船比星則淵他們的雙桅帆船要大,側面一排子鋼叉炮準備待續。一根鋼叉只是前奏,現在纔是瘋狂的時候。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星則淵說着,皺着眉頭握起拳頭。
要是船被擊中就沒有接下來的故事了,雖然凡奧開船已經比剛開始穩了很多,但現在的海流實在是太快了,海洋生物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逆水衝出這片海域,要麼被吸進海霧中心品嚐死亡。
“擋!”
其實星則淵也有些害怕,下一刻,五柄鋼叉攜着破風聲衝來,海上的船再穩也是在水上,搖曳的船在港口還算大,但現在已經渺小到一柄鋼叉就能將其撕碎。
起身催動自身的咒文,鋼鐵城堡擋住一柄鋼叉,但是其中的震力還是令星則淵從船的一側上空掉進海里。
“去拉團長。”
闢寧說着也起身催動自己的咒文,身體照樣掉進海里,他們的行爲如同自殺,但是沒辦法,如果不這樣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羅天扯掉自己的項鍊上的神農鼎,不斷地喘着大氣,就這麼一次機會。
鋼叉閃耀出銀光,神農鼎離手的那一刻,羅天大吼:
“神農鼎,大!”
“鏘!”
像是古鐘被敲動,巨大的聲音猶如地獄冥鍾。神農鼎原封不動的落下,船在移動,本來射到船中央的鋼叉落在船尾,羅天縱身一躍,在神農鼎落水的那一刻碰到了它。
“刀斬——明合!”
眼睛一閉,手掌輾轉抓住刀柄,猛地拔出的冷光將即將插入船身的鋼叉拋上天空。激烈的光中,帶着繩索的鋼叉落進水裡。
窮凌額頭流下一滴汗。左手揮向兩艘戰船,海底的鯨魚起身撞船,看似微小的動作卻令船身劇烈震盪。無數海洋動物挨個碰撞,兩百米長的戰艦瞬間漏水,本來已經射出的十幾柄鋼叉因爲船身仰天而轉移方向,兩艘船再怎麼威武,在大海的力量下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船上的人嘶吼着救命,沉下去的船被動物們撞了個稀巴爛,殘骸順着海流朝着即將到來的海霧而去,海底的墓穴又將多一層殘骸。
“沒事吧?”
星則淵狂咳幾聲,沫把闢寧拉上來後,甘索望了望。
“不好,羅天!”
順着保險繩,甘索因之前用力過猛,雙手不斷顫抖,但還是將羅天拉了上來。
“你小子命大,要是被海獸撞到了必死無疑。”
嗆了一口水的羅天攤開手掌,把神農鼎掛回去纔算安心。
身體一癱,窮凌當頭倒下,沫催動咒文——掣風速一手攬住他的腰。
“凡奧!”
平時窮凌只控制過幾只動物,強大的血脈讓他可以控制實力不如自己的動物的神智,但那也只是暫時的。這次他控制的太多,雖然只有一會兒,卻也控制了近乎幾萬條海生動物。龐大的數量令他很快受到了不良的回饋,身體的沉悶讓他陷入昏迷。
密密麻麻的海獸組成的黑色巨浪離去,一些動作緩慢的海獸和帆船一樣朝着海霧而去。窮凌被擡進船長室,星則淵沙啞着嗓子說:
“照顧好他。”
和他的狼狽一比,段琴和小符都不像是出來探險尋寶的,她們點了點頭。
面對未知的籠罩過來的黑霧,船頭的他們毫不驚慌,頭頂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瞬間黑暗的世界只有船長室的燈還亮着。風變小了,霧就大了,漆黑的霧氣遮住天空中的太陽,一座大山從海中拔起,岩石樹林,猶如實物。
月牙島州、羣星州、光啓州和羅曼諾夫州所有能看到海市蜃樓的居民們都在驚訝,今年已經沒人去探討它的神秘了,但這真實的大山穿透霧氣出現在大海上時,自帶一股詩意飄然,令人依舊感嘆。
無數人聊起往事,星則淵他們卻連話都說不上來。
“這就是……海市蜃樓?”
船下的海水變成黑色,天空中聳立的大山觸及雲天。如果說海市蜃樓本身是一種投影的話,那現在這傳的沸沸揚揚的東西一定有端倪。星則淵心臟跳得很快,有那麼一瞬間的感覺像一個少年突然回首,看到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站在樹下墊着腳尖去夠頭頂樹上的果子。
那種感覺,或許是心動!
淋着小雨,晃了晃頭的星則淵站在船頭問:
“都沒事吧?不要勉強,受傷了就回去待着。”
“沒事。”
“應該還有一千多米就到了。”
“距大山越近越渺小。”
羅天喃喃說着,仰頭望去時,黑霧後模糊的山影誇張的嚇人,猶如俯視大海的鬼神羅像。
“團長!”
羅天給大家發藥丸,一人三顆。
“這是?”
“我研究出來的龍波丸,吃完之後可以在水下呆的更久。以防萬一現在就吃吧,三顆一起,我怕一會沒時間!”
“嗯!”
星則淵毫不懷疑的吞了下去,大家都將其嚥下去時,羅天走進船長室打開自己扁圓形的藥盒。
“不要嚼,吃下這個,一會可以輕鬆點。”
身上被淋溼的羅天說話有些亂,給小符和段琴各三顆龍波丸時,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窮凌。
“一會再給他。”
走上層間,正在掌舵的凡奧不太方便,她不敢放鬆。
“張嘴。”
“啊!”
“吞了它。”
三顆藥丸一個一個進入凡奧體內,她乾嘔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噎着了!”
快速倒了杯水給她,羅天很暖心的點了一下頭。奇妙的感覺總是在人不經意間出現,羅天匆匆出了船長室。
“都吃了吧?”
一口嚥下一個,羅天自己都不禁吐槽,真難吃!
“吃了!”
“好!”
星則淵望着這座山。
“快靠岸了。”
將身上軟甲的繫帶拉緊,星則淵心臟狂跳,他怕出現什麼意外,海面下會不會衝出一個怪物?或者說山嶽倒塌砸中他們。很多種災難性的猜想出現在他腦中,船哐當晃了一下。
沫拋下鐵錨,他們看着真實的海岸,段琴三人走出來和大家站在一起,窮凌一人躺在船長室。
“等一下!”
在羅天準備下去時,星則淵叫住了他。
“怎麼了?”
“我來!”
星則淵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甘索握着冷光,沫抽劍,羅天握着鐵棍,闢寧和凡奧弓箭上弩撐弦,段琴不可能在這時揹着琴,所以也和小符拿着弓弩,腰間綁着小匕首。
星則淵緊咬牙關,他也害怕自己突然跳下會有危險,但相比之下,他更不願意自己的團員受傷,而且小符說過,他不會現在死。
“嗯?”
腳下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有點溼。
“沒事!”
甘索和沫站在星則淵旁邊,甘索踏了一腳,本來下來的闢寧頓時被凡奧拉住了,甘索三人滑進沙灘裡,黑色的泥沙像水一樣溫潤。
“團長?”
闢寧喊了一聲,四周霧氣很暗,三人就像突然消失。闢寧皺着眉頭,凡奧面色一寒,小符和段琴微掩小嘴,闢寧撲騰跳下船一看究竟,卻也消失在她們眼中。頓時,黑暗的世界裡只剩下四個人,羅天雖然比較矮,但這並不是一個男人退縮的理由。
擋在三女前面,和他們在一起,凡奧習慣着有人保護自己。羅天有些驚慌失措,但是下一刻,黑色的沙灘變得扭曲,看起來像海水一樣被人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