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燚望向山腰處的房子點了點頭,獨自一人沿着山路走了上去。
“怪不得平日裡見不到院長,原來在一個這麼偏僻的地方...”嚴燚邊走邊看着四周自語道。
這裡的確無比的偏僻,一條小路上滿是泥濘和落葉,周圍種植的樹木大多都是暗黃色的樹幹,一副垂暮之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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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分鐘,嚴燚走到了屬於院長宮殤的那間屋子前,屋子只是那種最普通最樸素的石屋,沒有絲毫的裝飾物,靜靜的矗立在前方。
“您好院長,晚輩嚴燚,是學院內試第一名,前來請教院長前輩的。”嚴燚恭恭敬敬的在石屋前行了一禮,等待着宮殤的迴應。
不料,嚴燚等了半天都沒有絲毫迴音,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石屋,只得再度朗聲說道:
“晚輩嚴燚...前...”
話未說完,嚴燚突然內心一顫,一股莫名的危險之意陡然在內心滋生,未等嚴燚擡頭查看四周,只感覺一陣無比細微的氣息迅速的襲向了自己的右肩膀。
依靠豐富的戰鬥經驗,嚴燚下意識的身體側轉,靈力瞬間四散,可是那股氣息卻如跗骨之蛆般緊貼着自己扭轉的肩膀跟了過來。
嚴燚這才擡頭髮覺竟然是一個衣着黑袍的神秘人,此時他的右臂正抓向自己。
雖然沒有搞清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嚴燚立刻便進入了戰鬥狀態,右拳輕捻,繁辰息瞬間涌向黑袍神秘人,直接將就要抓到自己的肩膀的手臂打落。
繁辰息趁機就要拉扯,可是自己身後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腿,嚴燚猝不及防直接被狠狠的絆了一下,剛剛被嚴燚打落的手再度抓向了嚴燚的肩膀,隨即一招嚴燚無比熟悉的起手式直接將自己狠狠的摔向了身後。
“竟然是超級大外割!”
嚴燚心裡無比的驚異,可是來不及弄清,嚴燚身體迅速的做出反應,這一招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身體在半空中憑藉繁辰息的牽引竟然硬生生的扭轉了一圈,臉部朝下,雙腳順勢支在地上,穩住了身子。
這就是化解超級大外割唯一的方法,還沒等嚴燚緩口氣,黑袍人再度上前,一拳樸實無華的揮向嚴燚的胸膛,可是在這拳頭的拳鋒處卻隱隱的閃爍一抹寒光。
“是點寸拳!”
嚴燚心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同樣會外式的人而且在這個學院之內,不正是之前在書閣十個榮譽點將外式傳給自己的那個神秘的人麼!
心裡有了猜測,嚴燚放下了心裡重重的疑團,全身心的投入在了戰鬥之中,右拳輕擰,同樣一招點寸拳迎着黑袍人揮了出去。
就在兩拳就要相碰的時候,黑袍人突然由拳變掌,猶如靈蛇一般竟然直接避開了嚴燚點寸拳的鋒芒,狠狠的拍到了嚴燚的手腕處,這一掌竟然直接將嚴燚的力道卸掉,嚴燚反應過來想要扭身反擊,可上一股力道剛剛消散,嚴燚只能重新匯聚力量的時機,黑袍人再度由掌變爪,側面抓住了嚴燚的手腕,隨後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從嚴燚的手臂貫向身軀。
體內氣息猛地一滯,緊接着嚴燚的身體被黑袍人狠狠的抓向他的身旁。
“不好...揹負投!”
嚴燚心裡暗暗叫苦,自己全程都被黑袍人牽着鼻子走,每一擊他都能緩解嚴燚的攻勢轉而變成他的起手式。
“不能被他摔過去啊...”
嚴燚心裡喊道,自己當然知道揹負投的威力,一招揹負投自己就會陷入他之後一環接一環的連招。
情急之下,嚴燚身體猛然燃起熊熊的火焰,而這麼近的距離嚴燚的繁辰息剛好可以抓住黑袍人的身體。
控制着繁辰息直接甩向了黑袍人的右肩,右腰,左小腿處,這三處,是揹負投最主要的發力點,同時身體外散發處熾熱的火焰想要逼退黑袍人。
果然,黑袍人見嚴燚一身火焰,瞬間收回了揹負投的起手式,嚴燚也同時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落地的瞬間小腿發力,一個箭步猛地衝向了黑袍人,繁辰息瞬間包裹全身。
“給我拉扯!”
果然,這一次,黑袍人身體直接不受控制的被嚴燚吸了過來,二者相近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嚴燚右手成拳一招點寸拳砸向迎面而來的黑袍人,同時右腳不易察覺的前移一小步,眸子裡閃爍無比自信的光芒。
這一招點寸拳加閃電肘擊,加超級大外割的連招嚴燚屢試不爽,防得住一招防不住接下來的幾招。
就在嚴燚的點寸拳就要擊中朝自己飛來的黑袍人的時候,黑袍人突然擡膝,一個膝撞直接將嚴燚拳頭頂偏,而隨即落下的腿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嚴燚現在準備右腿前移的位置。
嚴燚瞬間一愣,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就要前邁的步伐,而胸前再度傳來一道掌勁,乃是黑袍人再度拍向嚴燚胸膛的一掌。
“糟糕,又落入他的攻勢了!”
嚴燚內心無比無奈,此時只能左手前伸化拳爲掌迎上黑袍人的掌技,而黑袍人在嚴燚揮出手掌的同時似乎知道嚴燚的想法一般竟然再度由掌變爪一個旋擰直接抓住嚴燚的虎口,同時右腿瞬間逼急嚴燚身後。
又是超級大外割!
這一次,嚴燚沒有絲毫招架能力直接被摔翻在地,巨大的力道震得嚴燚靈力瞬間紊亂,強撐着想要起身,一個拳頭映在了自己的眼簾,嚴燚見狀苦笑的收回了自身的靈力,而黑袍人也收回了拳頭,雙手揹負着站在了嚴燚身旁。
嚴燚掙扎的起身恭敬的朝着黑袍人鞠了一躬:“多謝院長手下留情,宮院長果然厲害,晚輩甘拜下風...”
現在就算嚴燚再傻也能猜出來這位黑袍人正是當初給自己外式的那個人也就是布衣學院的院長,宮殤。
宮殤聞言摘下了蓋在頭上的帽檐,露出了面孔,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滿是胡茬,一雙憂鬱深邃的眼眸格外的引人注目,一頭灰褐色的長髮緩緩的披在腦後,如果不是知道其身份,嚴燚可能認爲面前站着一個無比落魄的路人。
宮殤端詳了嚴燚一番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我也算有緣,進來吧...”
宮殤說完,緩緩踱着步子先行進入到了屋子內。
嚴燚連忙跟着宮殤,暗地裡偷偷的揉了揉屁股,痛的直咧嘴,這一下超級大外割說不疼那是假的...剛剛宮殤在看着自己,嚴燚只能強忍着。
屋子裡面僅僅拜訪了幾個蒲團,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書架,地上擺滿了一罈一罈的酒罐子,屋子裡同樣瀰漫着酒味。
宮殤進了屋便端起一罈酒坐在蒲團上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嚴燚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宮殤喝完。
“哈...爽啊...還是喝酒爽...”
一罈子酒幾個呼吸就被宮殤喝光了,抹了抹嘴舒坦的自語了一聲,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嚴燚,指了指對面的蒲團示意嚴燚坐過來。
嚴燚受寵若驚的坐到了宮殤對面,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尷尬的看着宮殤。
“剛剛,有什麼感悟?”
宮殤半晌問了嚴燚一句話,隨後再度開啓一罈酒一口一口的喝着。
嚴燚想了想說道:“剛剛和前輩交手,只感覺到我的每一招都會被前輩打斷,隨後就陷入了前輩的攻擊起手式,每一次我的進攻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似乎...似乎前輩知道我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嗯...你可知剛剛這一套武技的來歷麼?”宮殤放下酒罈看着嚴燚。
嚴燚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前輩贈與我的這一套武技名爲外式,是百八式的其中一式,也是失傳已久的一式。”
“哦?”
宮殤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問道:“那外式的最重要的戰鬥方向是什麼?”
“回前輩,晚輩覺得是近身。”
宮殤聞言,搖了搖頭,道:“外式最主要的並不是近身的種種攻擊手段,而是隨機應變...由一招瞬間變爲另一招,遇招拆招,遇防破防,遇反擊轉反擊,遇被動化主動,外式的真諦就是千變萬化,招招相扣,而不是固守在一招一式。”
“戰鬥的時候,不僅是要看眼前對手釋放的武技招式,更要想到他接下來所要釋放的武技招式,知他所想,才能快他一步的部署你接下來所有的變招,這樣,無論是誰的進攻,都會化作爲你的主動優勢...”
“千變萬化...隨機應變...知他所想...”嚴燚聞言突然陷入了沉思,呢喃着宮殤的話。
宮殤見到嚴燚的狀態眸子裡閃爍出一絲讚賞,隨即再度仰頭喝酒不再注意嚴燚。
而此時嚴燚彷彿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腦子裡來回閃爍着外式的一招一式,猶如一個慢動作的大屏幕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化作一個個分解動作,就像慢幀電影一般,不斷的組合,分解,在組合。
“對啊...招招相扣,每一招都可以瞬間變爲另一招,墨守成規的只按照某一招的固定姿勢來戰鬥,完全可以稱之爲死板...”